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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呈递的认罪书,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理寺卿梁皓沉声道:“……其所上报的官员之中,有数位出身平民,如今在京中所住的宅院都是租赁的,大人说他们参与了贪墨行贿之事,那么敢问,兵部账面上少去了的众多白银,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那刑部侍郎还想要狡辩,说是这些人就是为了不被发觉,才隐藏极深。

哪知梁皓手里掌握着直接证据,便是这刑部官员草率结案,多次屈打成招的供词。

供词出自刑部主事之口,且对方手里还掌握了不少刑部侍郎结党营私的证据。

东西一出,满殿之上鸦雀无声。

当日,在徐氏一方的连番施压下,那刑部侍郎便被直接革职查办。

且此番查办,因对方出身于刑部,所以原则上不能由刑部进行审理,只能交由大理寺中。

殿内的人都清楚,这官员进入大理寺后,便再无翻案的可能性了。

魏昌宏从边疆出事后,连番失利,如今更是折损了两员大将。

空出来的刑部侍郎之位,魏家也不可能在此时再做出任何的退让了。

魏昌宏已经让翰林院拟定了旨意,打算第二日一早,直接册立新任刑部侍郎。

可就在这天夜里,御史台往宫中送了数道折子。

这些折子所指向的,都是同一个人。

国子监大考结束了,施元夕这些时日沐休,多半都待在了府中。

进入了四月,晚间的月色明朗,乐书将书房内侧的窗户打开,让清透的月光洒落进了她的书房内。

县主府内的魏家密探如今盯施元夕盯得很紧,影三便没有直接现身,而是隐匿在了暗处,将罗明正传递的消息告知了她。

“……四位御史同时弹劾了方运?”施元夕轻声道。

影三道:“是。”

“具体弹劾的内容暂不清楚,罗大人亦是拼凑得来的消息。”

明朗的月光底下,施元夕轻托着下巴,提笔,将方运的名字写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方运背后所代表着的,是京畿营。

在边疆战乱的情况下,京畿营作为魏家把控朝堂的关键,必然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而徐京何命人弹劾方运,很明显是得知了些什么。

施元夕盯着宣纸许久以后,在方运的名字上方,写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影三透过摇曳的烛火,往那边看了一眼,发觉她写的是……谢郁维。

他心下一紧,问道:“此事同谢家有关?”

施元夕放下了手中的笔,静默片刻后,才道:“此前兵部尚书的争斗中,谢郁维便曾借了我所写的账册,递出了一份魏家的把柄。”

“此事,只怕便与方运有关。”

而徐京何目前手里掌握的事情,很大可能是从谢郁维那边打探得来的,亦或者……是他们之间做了交易。

施元夕抬手,轻扣了下桌面,不像是后面一种。

徐京何心里应当清楚,刑部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否则类似于无辜官员被牵连,屈打成招的事,便会一直发生。

如果他同那谢郁维做了交易的话,只怕在兵部尚书拟定之时,他也会一并向魏家发难。

两边一起下手,还能更好地削弱魏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对于这两方来说,都是格外划算的,没道理不去做才是。

可徐京何却拖延了这么久……

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并未达成一致,也无合作意愿,此事乃是徐京何耗费时间和精力打探得来。

在这一方面上,周瑛这边则是要弱势些许。

她身边的影卫,应当是当年先帝养的私兵,所有的影卫加在了一块,估摸着应该有个两千人左右。

这些影卫的能力出众,打探消息上也并不弱势。

只是,因为先帝驾崩得太早,周瑛当时又处在了多方围剿的弱势状态下,没办法将影卫安插到了各方势力中。

导致影卫虽然能探听到了消息,却无法深入各方。

谢郁维用来威胁魏昌宏的把柄,便是属于极为重要的机密。

若没有埋在了他府中或者是身边的密探,是很难打探得到的。

徐京何应当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探知了一二。

而这件事,施元夕却一直没让人去打探。

主要还是在于谢郁维的态度。

若这把柄真的是足以能够彻底颠覆魏家的,那谢郁维绝不可能隐而不发,一个兵部尚书,比之将魏昌宏完全拉下马来,算不得什么。

所以她判定,此事应当只会给魏昌宏带来些麻烦,而不致命。

而探听消息需要付出的东西,就太多了。

还有可能填上许多影卫的性命。

朝堂上争斗,流血牺牲不可避免,可施元夕仍旧不愿意拿人命去换取利益。

徐京何耗费诸多时间,只怕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不过他身后到底是有着庞大的江南徐氏在支撑,是以到底是探听到了具体的内容。

和施元夕判定的一样,无法致命的情况下,他干脆有样学样,拿这个东西,换取魏昌宏的妥协。

魏昌宏是否会同意,暂未可知,不过……

施元夕神色冷沉地道:“城门失火。”

她这条目前看起来最无害的鱼,必然得要被殃及到了。

这番话,甚至都不需要再去印证。

这深更半夜里,已经从宫中传来了消息。

消息内容非常简单,魏太后传施元夕明日参与早朝。

不是去宫中,也不是见其他任何人,而是直接参与早朝。

施元夕心底大概也有了些准备,翌日一早便起身,赶往了宫中。

早朝上,魏昌宏果然率先发难。

他冷沉着面容,开口便道:“启禀圣上,臣有要事要奏。”

魏昌宏在朝上得势,极少会用这样的态度说话,而一旦这般开了口,便是尤为重要的事。

上首的小皇帝声音清脆地道:“何事?”

魏昌宏神色冷冽,面容阴沉地道:“此事,与臣的长子魏青行有关。”

时隔数月,谁都没有想到,魏青行三个字,竟是还能出现在了朝堂上。

当下,朝中一片哗然。

施元夕站在了无数官员中,眼观鼻鼻观心,仿若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此前,大理寺以卖官鬻爵的罪名,将魏青行抓捕入狱,可至他莫名惨死之前,此事都未能彻底结案。”

“他蒙受不白之冤,又惨死在了大理寺外,无论如何,都与大理寺脱不开关系。”

“而当日,原大理寺卿和梁大人二人,都‘恰好’有事,不在大理寺中。”

“大理寺主管朝中官员刑罚,偏偏在魏青行出事时,出现了这般大的纰漏,任臣再怎么想,都觉得此事并非巧合。”

魏昌宏说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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