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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天天啰嗦,有什么好聊。”

好像也是,住校时每天打上近半个小时的电话,放假天天黏在一起,早把废话聊光。

梁曼秋打了一个哈欠,呆呆的,眼皮渐重,“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回校又听不到了。”

戴柯心弦被拨动一下,平常很少能察觉到这样细微的变化。

黑夜还是放大了感触。

“回校不是天天给你打电话?”

梁曼秋:“打电话和当面聊哪能一样。”

戴柯想起初中时老宁他们的评价,大D妹说话真嗲。

梁曼秋不但嗲,他似乎还很吃这一套,不知不觉想满足她的愿望。

这很危险。

戴柯刹车,板起脸,“睡你的觉。”

“讨厌死了!”软硬不吃的戴柯让梁曼秋很挫败,彻底面壁而卧,裹紧自己。

戴柯捧着手机,屏幕停留在游戏结算页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梁曼秋挤在墙边,像一条黑漆漆的长粽子。

“明天我去派出所找小奇哥打球。”

梁曼秋没动,含含糊糊唔了一声。

戴柯:“记得给我带水。”

梁曼秋印象中没有这档安排,“几点?”

戴柯:“下午五六点。”

梁曼秋:“你之前说过吗?”

戴柯:“说过。”

梁曼秋:“什么时候?”

戴柯:“现在。”

戴柯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只有通知。

“多出门玩玩,整天呆家里孵蛋?”

梁曼秋撇撇嘴,轻轻刮着墙皮,“你又不带我出门。”

你自己没有脚?

猜他一定这样说。

戴柯上了高中假期行踪越发神秘,有时周末放半天假,他下午三四点才到家,问戴四海要了生活费,吃过饭又回校,跟梁曼秋相处的时间越发稀少。

她都不知道他几时买了机车。

戴柯:“明天不是带么?”

梁曼秋翻身枕着胳膊,盯着他模糊的轮廓。她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在他面前经常考鸭蛋,“以前你初中都不怎么带我出去玩。”

初一刚开学,梁曼秋就给戴柯表演一个绝杀,荣登年级第一的领奖台,他们之间被动划开楚河汉界。

戴柯再混不吝,还剩一点自知之明,怎么能打扰尖子生学习。

“哥,”梁曼秋又撒娇,“为什么呀?”

戴柯的外壳开始崩裂,差点对她掏心掏肺。

干脆道:“因为你无聊。”

梁曼秋嗤一声,鼻头酸涩,有点自讨没趣。

忍不住回嘴,“你还不是一样无聊,上了高中天天找我聊天,缺一天都不行。”

戴柯上了一个中不溜秋的高中,起码是一个公立高中,学习回归正道,渐渐跟梁曼秋的轨迹汇合,两个人的命运拧成一股无法分割的粗绳。

话题自然多起来。

戴柯又是一副自命不凡的语气,“缺一天罚你五十。”

“又是五十。”梁曼秋自然想起三年前因为五十块大动干戈,话题自然过渡的高子波身上,不知不觉聊起熟人八卦。

打胎率比本科率高的翠田高中永远不缺八卦。

戴柯通常提供碎片信息,梁曼秋梳理和整合出八卦的来龙去脉。

房间亮度微妙变化,照出了梁曼秋的五官轮廓。她眼皮渐重,抱着薄被,迷迷糊糊:“哥,幸好你没像肥波一样去翠高。”

“嗯?”

戴柯还靠床头坐着,早扔了手机,仰头往墙壁磕了磕后脑勺,清醒一下。

梁曼秋:“要去翠高,你现在肯定谈女朋友了。”

躺在他身边一定是其他女人,像黄片里一样赤条条的女人,不会像她这样缩在角落的单纯小女生。单是代入偶像剧男女主整装共枕的画面,梁曼秋都无法接受,气得牙痒痒。

不提还好,一提戴柯好像给激将,不由自主往女朋友方面想,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又丛丛乱生。

梁曼秋骂得没错,他就是一个臭流氓。

“要你管。”

“就管你。”梁曼秋闭上眼,泪珠悄悄挤出眼角,藏进朦胧晨光里。

少女少男情窦初开,脑袋里涌动截然不同的念头,她用感性催化浪漫,他借理智对抗邪恶,他们只有一条被子的距离,浪漫在被子上面,邪恶在被窝里头。

房间外传来动静,戴四海和阿莲起床了。

梁曼秋和戴柯不约而同打起一点精神,对视一眼,一起干坏事有了默契。

也不算什么坏事。

除了聊天什么都没干。

梁曼秋小声问:“你房间门关了吗?”

“关了。”吧。戴柯忘了。

按以往节假日习惯,早餐不开火,一家四口各自解决早饭,各自安排自己的事。

梁曼秋和戴柯终于等来大门的锁门声,不禁松了一口气。

好险。

终于逃过戴四海的眼睛。

他们没有一点其他反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被大人发现就不算做错事。

梁曼秋和戴柯又多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戴柯坐着抱臂眯了一会,脑袋一沉,醒了。

梁曼秋精神松懈,熬不住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稳轻盈,不时拂动鼻端的发丝。

戴柯静静盯了好一会,以前见过两次熟睡的梁曼秋,房间外总有大人,没机会好好端详。

她的睡颜跟平时一样恬静,带着一股安详的力量,靠近她会静心凝神,没了浮躁。

就如现在,戴柯忽然有了不忍亵渎的念头,没惊扰她安睡。

但只艰难维持了一瞬间。

犯罪步步升级,单纯的指尖触摸已经无法满足。那张果冻般的红唇微微张开,引诱着他,去探索里面藏着的味道。

他撑在她脑袋边,很想咬一下,尝一口。

会是柔软,温柔,会是清甜,湿润。

戴柯呼吸变重,拂动了梁曼秋唇边的几根发丝,像误入雷区踩到机关。

他直起身重重靠在床头。

不能那么臭流氓。

初吻还是要留在清醒的时候。

缓了好一会,戴柯沉身低头,轻快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然后,坐直连着急喘好几口气。

心快跳到嗓子眼。

等了一会,回头看梁曼秋。

还好,安安静静,无知无觉。

亲额头算不算吻?

戴柯看来不算,没贴上嘴唇,没有回应。

跟指尖触碰相比,只是换了一个部位。

等等。

戴柯刚才憋住呼吸,似乎也没感觉到梁曼秋的呼吸。

难道……

戴柯转身探了下梁曼秋的鼻息,正常。

错觉?

戴柯起身下床,随手包了被子和枕头,一会塞洗衣机,像来梁曼秋的房间露营一夜。

戴柯开门出去,戴四海恰好从主卧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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