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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身上。

小段就此被留在了正院,东厢房给他收拾了出来。他还从没住过这么大这么好的房间,高床软枕,恨不得整个人都陷进去。

清晨起来,小段不要人伺候,他自己能找衣服穿,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脑袋。

换女还给他编麻花辫,将一根彩绳编进头发里,松松垂在脑后。

两个下人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偷偷笑起来。小段也无所谓,他的头发总是卷卷的,或许就跟打小编小辫有关。

今天有人来给换女针灸,细长的银针刚抽出来就被小段拦住了,他问大夫这是做什么,神色很谨慎。

大夫回答说是为了刺激耳朵保持灵敏。

小段半信半疑,紧盯着施针的大夫,大夫委婉地提了好几次,让小段先回避,小段都不为所动,还质疑大夫的医术。

这边的鸡飞狗跳惊动了屋子里的裴再,他推开窗,手中握着一卷书。

“小段。”裴再叫他。

小段不情不愿地从大夫身边过去,走到窗外,“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裴再问。

“我看大夫给我姐扎针。”小段倚着窗,没骨头似的,“针灸真的有用吗?”

“书上是这样记载的。”裴再看着他,“你知道换女的耳朵很灵敏?”

小段点点头,“知道啊。”

裴再有些意外,“你不担心这个天赋在她身上会带来坏事吗?”

小段站直身体,看着裴再,“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

裴再笑了,身形有些放松,“你以前也训练过她的听力吗?”

“不算刻意训练。”小段有点纠结,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发掘换女的天赋不是件坏事。

天赋这种东西是夺不走的,对于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任何东西都是恩赐,都需要珍惜。

裴再看着小段,小段身上有这样一股冲劲儿,他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这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天赋。

“公子,有消息了。”不咎匆匆走过来,看见隔着一扇窗说话的裴再和小段。

小段看了眼不咎,又看了眼裴再,满不在意地走到换女那边去了。

裴再合上手中的书,“什么消息。”

“我们的人找到了当年为丰氏女接生的稳婆,稳婆说,丰氏女确实于冬日生下一个男孩。在离开新平县之前,丰氏女托稳婆把孩子送人,稳婆把孩子送给了当地一对没有子女的夫妻。”

“二十六年大旱,新平县死了很多人,那对夫妻也没活过灾年。不过他们的邻居还记得这件事,说孩子带回来不久,这对夫妻就怀孕了,这孩子就变成了多余的,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裴再沉吟片刻,“有信物吗?”

“有,稳婆说,丰氏女将一块宫缎放进了孩子的包袱里。丰氏女会双面绣,她在宫缎上绣了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一篇上阳白发人,隐晦地交代了孩子的身世。”

“去找,”裴再道:“这个东西,务必找到。”

不咎称是,领命匆匆离开。

裴再重新拿起书,随意看了眼小段,正看见小段匆匆收回往这边望的目光。

第7章

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一夜之间加重了寒意。小段一整个早晨都窝在床上,快吃午饭了都还没起来。

不鉴从外面回来,看见东厢房廊下小段支起一个火炉。

他把小桌从屋里搬出来,上面散乱的放着些花生板栗,一把肉干,一只炖的脱骨的烧鸡,还有一壶酒。

换女等在旁边,吃滚烫的香甜的花生。

不鉴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天气潮湿,沾了水的炭不好着,被风一吹,满院子都是烟气。

“你在做什么?”不鉴掩着口鼻。

这还没到冬天,小段就恨不得把棉衣都穿上,他怕冷,穿的鼓鼓囊囊,袖子却挽起来,因为烧火,一双手黑乎乎的。

“大惊小怪。”小段道:“没见过烧栗子的。”

不鉴眉头紧皱,“你看你把这个院子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呛,公子还在屋里呢!”

小段剥开栗子,看向正房,“他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这个时辰正是公子打坐的时间。”

小段笑了,“拉倒吧,我折腾这么久他也没说一句话,说不定在睡觉呢。这么好的下雨天,就适合睡觉!”

他把剥下来的栗子壳扔进火里,火炉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不鉴跟小段争吵起来,自从小段住进东厢房,连不咎都客气多了,只有这个不鉴,处处跟小段不对付。

他们的声音一开始很远,只是细碎的散落在裴再耳边,后来便愈加清晰,恨不得字字钻进裴再耳朵里。

裴再醒来了。

他推开窗,一院子的烟气缭绕,柴火烧过后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很好地驱散了潮湿。

“在闹什么?”

小段看向裴再,这么冷的天,裴再居然还只穿着单衣,黑而柔顺的长发,随意地垂在肩上。

他明显刚起身,还未梳洗的样子。

“你看,”小段拽着一只鸡腿,对不鉴道:“我就说他在睡觉吧。”

不鉴恨不得向裴再陈述小段的一百八十条罪过,裴再摆摆手,却问小段,“你在做什么?”

小段放下鸡腿,拍了拍手上的灰,拎着酒杯走到窗下。

说是酒杯,其实是茶杯,里面装着烫好的酒,小段喝酒很不拘小节。

“要一块喝点吗?”小段问裴再。

裴再摇头,他倚着窗,风刮进来吹动他的头发,小段看着就冷。

他喝了一口酒,热热的酒喝下去,五脏六腑都舒坦了。

裴再看着小段,小段真年轻,细长长的身条,像又嫩又扎手的毛竹。他走路不肯脚踏实地的走,站也不愿意一动不动地站。鞋子磕了磕地面,他身上的坏心眼就随着他摇摇摆摆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直冲到裴再眼前。

“我姐的卖身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裴再道:“你攒够了钱,我随时给你。”

小段疑惑,“我在京城的那个爹不是有钱人吗?你跟我家不是很有交情吗?”

“可裴某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总不能生要吧。”裴再语气谈笑。

小段啧了一声,“裴公子,咱们好好商量行吗,等我回了家,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都有!”

裴再道:“既然这样,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况且换女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并没有苛待她。”

小段冷笑一声,“合着被卖身的不是你,你不知道这种滋味多难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小段撩起眼皮子,“什么意思。”

“你不是换女,你怎么知道换女就不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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