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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敢说爱,你敢说爱陛下吗?”

裴再眸光微动,他说:“我追随着他。”

裴越之猝然沉默下来,只是盯着裴再,目眦欲裂。

咔哒一声,有人从门外上了锁,刺鼻的火油的味道传来。燃烧的火把扔过来,火焰立刻燃烧了起来。

裴再环顾四周,看向裴越之。

裴越之的面色渐渐缓和,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没想到吧,你也被我算计到了,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死也要拉你陪葬。”

裴再沉默片刻,“你觉得我会没有后手吗?”

“或许你有,赶得及吗?”裴越之道:“我现在要你死,你的后手来了,也就是找到你的尸体。”

裴越之笑起来,几乎是哈哈大笑。

裴再盯着他,忽然道:“你没打算走。”

“走?”裴越之笑道:“我走哪儿去?裴大人还有个修道的地方,还有个想走想走,想回来就回来的地方,我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吗?”

裴再神色出奇的冷静,“你也不打算死,费这么一番力气同康王世子搭上线,求着他帮你死,你觉得我会信吗?”

裴越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裴再打量着整个房间,窗户已经透出火苗的影子,烟渐渐浓起来,有如实体一般滚动。

“这房间里有密道。”裴再很笃定。

裴越之不笑了,他握紧身上的匕首。

“你身上有伤,”裴再道:“走动都困难,别想着挟持我。”

裴越之咬着牙,“我不会告诉你密道在哪儿的。”

烧断的帷幔落下来,裴再淡淡看了一眼,道:“那就一起死。”

比起裴越之装出来的疯癫,裴再平静的面容下,才有一颗狠得无所不能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裴越之面上越来越稳不住,“你想死吗裴再,宁肯死都不肯放了我!”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活着。”

与裴越之对峙的空档,裴再还分心想了想他的话,他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的结局,如果不是寿终正寝,那么他最好的结局就是为他的理想,为他的一生所图,为小段而死。

裴再忽然坐下了,像他平常坐而论道的样子,对裴越之道:“既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你不如把身契的下落告诉我。”

裴越之难以理解,他觉得裴再才是那个疯子。

裴再只说:“我答应他的事总该做到。”

门被撞开了,掀起烟尘无数,外面还在下雪,庭院里飘着的,分不清是雪花还是灰烬。

小段站在门口,对上裴再的眼睛。

火灭了,折腾半晌,每个人都是一身烟灰。裴越之被押下去了,小段看见了他,但是没跟他说话。

裴再走到小段面前,小段挥了挥手,咳嗽了两声。

他抬眼看裴再,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道:“出去走走?”

裴再看了看满院子的狼藉,点了点头。

他们出了门,大街上繁华热闹,人来人往中,他们两个人像是大海里的两滴水,小段觉得自己完全隐藏在人群里,他和身边这个人的爱恨情仇都变得很轻很轻了。

一家酒馆挂出酒幡,小段拐进去,随意挑了个桌子坐下。

桌上还有上一位客人没收的花生皮,小段把花生皮往旁边拢了拢,叫小二上壶酒。

裴再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

“我听到你跟裴越之说的话了。”小段看了他一眼,有点好奇的问,“你在裴越之面前总不喊我陛下,是不是在你心里其实不把我当陛下。”

“陛下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扔掉这面大旗,其实你关心的是我这个人。”小段露出一个小狐狸一样的笑,“这次我比你聪明,你心里有我,被我发现了。”

裴再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小段倒了两杯酒,另一杯推给裴再。这还是他原来喜欢喝的酒,裴再想,小段的声音缓缓传来,他问,“裴再,你说怎么会有一个人愿意为我死,却不在意我的心呢?”

裴再怔了一下,忽然抬眼看向小段。

“我一直有点恨你,你知道吧,”小段转着酒杯,语气称得上从容,“你总觉得有些事我吃一次教训就学会了,所以你对我下手特别狠,一点也不留余地。”

“你跟裴越之说,你追随我,但是在我心里,这条路一直是我追着你走。”

“我没觉得累,我觉得这样很好,”小段晃着脑袋,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我真的觉得这样就很好。”

“我真正恨的是......”小段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眼裴再。

裴再望着他,轻声道:“抛弃,你恨我抛弃了你,在你心里,绝对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

他都知道,小段想,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段笑了一下,低下头抹了把眼睛,“我们从不谈论那些事情,爱或者喜欢。这没什么问题,你裴再就是不在乎爱不爱这件事的。”

“但是现在我觉得,也许是你在委婉的告诉我,不必对你报以太高的期待。”

裴再看着小段的眼睛,他看到一双有些平静地,近乎衰老的眼睛。

竟然有一个人的时间是被另一个人带走的,裴再忽然觉得惶恐。

小段喝了口酒,摆弄着桌上的花生壳。

“裴再,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裴再望着他,“我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真话?”

“真话。”

小段笑了,道:“我信了,有你这句话,我对我自己有交代了。”

小段站起来,他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一口气,将僵直的脊背站直。

“就这样吧,”小段轻声道:“裴再,我对你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第66章

雪大的迷眼,裴再慢慢走进院子。

院子中央原本扫出来了一条路,这会儿又变成白蒙蒙的了,踩上去留下一排脚印。

裴再走上台阶,他像是累极了,连推门的力气也没有。站了片刻,他索性在门外走廊坐下,望着大雪安静地落满庭院。

不咎匆匆而过,看见廊下的裴再,有些惊讶,“公子?”

走近了,不咎才闻见裴再身上浓重的酒气,那简直像是一坛子酒倒在他身上。

不咎看来看去没有看到酒渍,他有些惊诧,有些不可置信,轻声问道:“公子湳楓,你喝酒了?”

裴再衣摆上落了一层雪,他没回答不咎,问道:“陛下回宫了吗?”

不咎道:“回宫了,雪大,张金风来接的。”

裴再点点头,又道:“裴越之府上的火跟康王世子有关,公然在京中纵火,这不是小事,看看能不能从中抓到康王世子的把柄。”

“是,”不咎道:“经此一事,裴越之的精气神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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