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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注意。他对你我都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小段收了笑,轻嗤一声,没说话。

白天醉欢楼里人不多,远没有夜里热闹。

怀容见他们来,还挺开心,“你们真来了。”

小段道:“说话算话嘛。”

怀容笑了,引着他们往后边去,“今日有我的演出,这会儿正排练呢,你们留下来看我演出吧,我请你们喝酒。”

后院廊上,怀容一面走一面跟小段说话。走到厅里,小段看见那天晚上楼上喝酒的姚先生,他正在替怀容调试琴音,穿一身深灰色的衣服,满身文气,与那天晚上酒色纨绔的模样差别很大。

怀容刚走进去,那人就抬起头,一见他便笑,“你来了。”

“我带了两个朋友给你认识。”怀容冲小段和裴再招手,“那天晚上玩牌的,就是他们两个。”

姚先生把琴放下,对着小段和裴再行礼,“在下上官姚,见过二位公子。”

小段和裴再对了个眼神,道:“我姓段,你叫我小段就行,这是我兄长,姓裴。”

怀容笑着看上官姚,“你不是总说,玩牌上未尝一败吗,这不就遇到对手了?”

上官姚笑着,很谦虚的样子,“天外有天,天外有天。”

怀容看他这个样子便笑,上官姚把琴抱出来,邀功似的,“都给你调好了,你试试。”

怀容去试琴,上官姚就站在他旁边,微微弓着身子,低声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又为了好看穿薄衣裳。”

怀容说了什么,小段没听清,但是两个人靠得很近,有些耳鬓厮磨的意思。

小段不好直直地盯着人家,只好转来转去的看花厅的布置。

裴再也没有看怀容和上官姚,他与小段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小段搓了搓手指,他开始感到尴尬了。

上官姚与怀容说了什么,怀容噗嗤一声笑出来,推了上官姚一把。

上官姚笑着出去了,他似乎不愿意接触外人,与小段和裴再都没说什么话。

裴再看了眼小段,找了个理由跟着上官姚离开。

小段走到怀容面前,道:“你跟上官公子的关系很好啊。”

怀容抱起琴,往楼上走,“他是我的姘头,你看不出来?”

“我这、这怎么看出来?”小段结巴了一下。

“我俩就差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亲个嘴了,你还看不出来?”怀容回头看小段,嗤笑一声,“你跟你身边的那个人不也是?虽然你俩没亲嘴,但是我就看得出来。”

“我俩还真不是,”小段说:“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怀容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看来是闹掰了。”

小段摸了摸鼻子,低着头催促怀容,“看着点台阶。”

怀容哼笑一声。

楼上是怀容的房间,房间不小,布置得奢靡华丽,拔步床上挂着银红色的帐子,床边是玉香炉,螺钿柜子里挂满了怀容的衣服。

小段在房间里溜达,屋里香料味道重,小段就把窗户推开了。

他问怀容,“你跟上官公子怎么认识的,你们感情那么好,应该认识挺久了吧。”

怀容放下琴,道:“认识有两年多了,他来醉欢楼听曲,挑中了我给他弹琴,就那么认识的。”

“他做什么营生?”小段倚着窗口,问:“醉欢楼是销金窟,能来这里找乐子,肯定非富即贵。”

“哪门子的非富即贵,”怀容嗤笑,“一个臭算账的,给老鸨干活,老鸨让他住在这里,管他酒喝。”

小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除了老鸨,他没有什么朋友吗,平日里也不出门?”

“没见有谁来找他,白日他陪我练琴,晚上他看我的演出,偶尔他也会跟人凑个局,玩点骨牌叶子牌什么的。”

怀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起来,“他还说都是因为我不喜欢出门,所以他才陪着我,也不出门,净说些糊弄人的鬼话。”

小段盯着怀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两个这么好,他没想过给你赎身?”

如果上官姚真是姚凡松,手里银钱不知几许,总有该花出去的时候。

“从来也没提过。”怀容说。

小段挑眉,意味不明道:“我还以为算账怎么也该攒下来些钱呢。”

“他那个人啊,甜言蜜语说的好听,哄人开心的时候也是信手拈来,但就是不提给我赎身的事情。”

怀容从果匣子里捡了两颗松子仁扔进嘴巴里,在牙齿间咯吱咯吱的咬,像是咬着谁的骨头渣子,“这样的男人靠不住,我早知道。”

他话锋一转,忽然看向小段,笑着道:“还是你那位公子好,庄重,看着就是一往情深的人。喜欢谁,就死心塌地。”

小段噗嗤一声笑出来,“可别提他。”

怀容不知道小段在笑什么,道:“我的眼光不会错,他不像没担当的人。”

小段“唔”了一声,道:“你既然喜欢听人说甜言蜜语,那就别盯着他了,他嘴里说不出一句软和话。”

怀容问:“你们是因为这个分开的?”

“我不知道,”小段说:“我只知道,让他承认自己的私心,比让他去死还难。”

小段想,当初衡王就应该逼着裴再说爱我,说不定裴圣人宁死不屈,自己就把自己逼死了。

小段想着想着,乐了出来。

今天的太阳好的出奇,小段站在月亮门边,一个劲的打喷嚏。

裴再和上官姚结伴走出来,上官姚一改初见的生疏,与裴再有说有笑的。

小段眯着眼睛看那两个人,他都快忘了,那是裴再。

哪怕裴再此时的身份不是君子,不是圣人,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别人的信任。

裴再和上官姚在路的尽头分开,朝着小段走过来,小段还没开口,裴再就问:“站在风口做什么?”

小段揉了揉鼻子,“怀容屋里的香粉味太重了,我散散味。”

裴再忽然伸手摸了摸小段的脸,脸颊冰凉。

下一瞬他的手就被小段拍开了,“干嘛呢干嘛呢!谁让你上手了!”

裴再道:“身上都凉透了。”

小段张嘴想骂他,一开口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

裴再把帕子递给他,“先回去吧。”

小段和裴再回了裴府,满院的竹子变成了一种苍翠的绿,庭院里还残留不少积雪,绿竹白雪映照几间房屋,清幽静谧。

裴再动手点了炭盆,盖上铜丝罩,放在床边。

小段坐在床边没精打采的,他脱了沾了雪水的靴子,两只脚靠近炭盆取暖。

屋里暖和,小段坐了一会儿,被暖烘烘的热气一蒸,顿时有点头重脚轻。

不咎配给裴再的药丸子还有,裴再端来热水,叫小段吃了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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