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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妇道人家,安分守己地待在后宫教养公主县主也就罢了,非要染指朝政。实在是目光短浅无知,竟以为本丞相是她的对手。其实,真正对她有忌惮之心的,是龙椅上的天子。”

太康帝性情再软弱,也是九五之尊。皇权之上,只有孤家寡人。便是自己的亲娘,也绝不乐意分享权利。

可笑郑太后,根本就没看清这一点。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丞相眉头一拧,话语中流露出不悦:“谁?”

他召幕僚议事时,书房外有亲卫把守,闲杂人等都不准靠近。

一个清朗悦耳的少年声音响起;“父亲,是我。”

王丞相眉头骤然舒展,令人去开门。身着月白锦袍的温雅少年含笑而入,拱手行礼:“儿子见过父亲。”

正是王丞相幼子王瑾。

王丞相膝下四子五女,王瑾是老妻老蚌生珠生下的幼子,王丞相五旬那年老来得子,自是喜爱非常。

王家孙子这一辈,有三个都娶妻生子了。王四公子今年才十三岁。

王丞相长子次子三子,都在外任做官。孙辈们要么随父母在外,要么在读书,留在身边承欢膝下的,也就是王瑾了。

王瑾八岁起做了太子伴读,在宫中有住处,不过,隔三差五地就要回来。

王丞相恶劣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招手:“四郎过来。”

王瑾笑着上前来。

幕僚们都很识趣,纷纷退了出去。

权倾朝野的王丞相,此时就和天底下所有慈爱的老父一样,细细问询王瑾课业。又特意嘱咐:“你身子骨弱,不宜习武。骑射课应付一二便可,不要逞强。”

王瑾到底还是少年郎,难免有争胜好强之心,闻言道:“那我岂不是要被郑子羡牢牢压了一头。”

王丞相失笑。

然后,就见王瑾皱眉低语:“说来也奇怪。郑子羡病了这一场后,总有些古怪。对我似有些莫名的敌意。”

太子伴读们争锋较劲是有的。不过,彼此年龄相若,一同读书一同长大,也有些情谊。

这两日,郑宸看他的眼神却格外漠然。

第99章 少年

少年们的意气之争,王丞相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道:“郑宸是太后亲侄孙,约莫是受了太后影响,对你有些敌意。”

郑家和王家在朝堂呈对立之势,郑宸和王瑾又怎么可能成为至交好友。

王瑾心思细腻敏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一时也说不清楚。便将此事搁下,好奇地问起了南阳郡主上奏折弹劾左真一事。

王丞相面色微凉,瞥单纯的幼子一眼:“此事连你也知道了?”

王瑾点点头:“散朝后,太子殿下就得了消息,我们几个伴读,也就跟着知道了。”

“太后娘娘袒护南阳郡主,故意令父亲难堪。儿子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今晚特意回府来看看。”

王丞相再次失笑:“朝堂大事,你一个还没成年的毛头小子懂什么。你回不回来,也没什么要紧。”

不过,儿子孝顺,老父亲心里总是安慰妥帖的。

王丞相又道:“这件事为父心中有数,你不必忧心。在上书房里,照常读书,太子若问起来,你就说一概不知。”

他本来也一概不知!

王瑾有些闷闷不乐:“儿子都这么大了,父亲还将我当孩童。有什么事,都不肯和儿子说。”

王丞相被逗得一笑,哄道:“以后有事,一定和你说。”

……

安国公正院书房里,郑氏父子也在说话。

“这位南阳郡主,虽然年少,倒是有心计有手段。竟写信说动了太后娘娘。”安国公想到白日朝中一幕,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太后娘娘借着此事,狠狠杀了王丞相的威风。”

“实在是痛快解气。”

小公爷郑宸,默默看着开怀得意的父亲,忽然说道:“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左将军。”

安国公哼一声:“不管如何,这个南阳军主将的位置,左真是做不下去了。”

郑宸低声道:“如果左真被去职,接下来总要有人接任。到时候,父亲不妨提一提南阳军里的人做主将。如此,也能卖个好处给南阳郡主。”

安国公却道:“这件事得看太后娘娘心意。我和南阳郡主素未谋面,凭什么为她出力?”

郑宸道:“南阳郡主主动投靠太后娘娘,日后就会为太后娘娘所用。父亲和她交好,总会有用处。”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安国公思忖片刻,忽然笑着问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南阳郡主来?”

因为,那是他爱而不得相望纠缠了二十多年的心上人。

前尘旧事如钝刀,一刀一刀割着心尖。

郑宸忍着心酸苦楚,故作轻快地说道:“我是一心为父亲考虑着想,示好结交南阳郡主,或许日后会是一步妙棋。”

安国公失笑,没再和年少的儿子讨论下去,只嘱咐道:“你之前病了一场,身体还虚,要好生调养。早些去睡。”

郑宸只得应下,告退离去。

回了院子后,他没有睡下,而是去了书房,提笔许久,却未落墨。

心中千言万语,根本无法诉之于笔端。

到了三更,白纸依旧空无一字。郑宸扔了笔,叫了心腹亲兵进来:“彭四海,我有一件要紧的差事吩咐给你。你现在就去办!”

然后,吩咐数句。

二十岁的彭四海身高力壮目光锐利,听到主子吩咐的荒唐差事,眉头都没动一下:“是。”

彭四海领命而去。

郑宸负手立在窗前,凝视窗外,久久未动。

……

南阳郡,宛县。

半夜三更,繁星满天。南阳军营里一片沉寂。

懒散了几年的军汉们,骨头都快闲得生锈了,现在每日演武操练,一连数日,个个疲累不堪。到了晚上,填饱肚子就埋头大睡。

“这么晚了,郡主还没睡意么?”

荼白头一沾枕头,就呼呼睡得香甜。银朱勉强撑着,陪郡主低声闲话:“郡主是不是在为奏折一事忧心?”

算一算时间,信应该送到郑太后手里,奏折也该送至朝堂了。

姜韶华沉默片刻,低声道:“局势如棋,我接连落子,该做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

这种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的滋味,并不美妙。

银朱轻声安慰:“等个八九日,朝中就该有动静来了。郡主耐心等一等。”

姜韶华嗯了一声。

银朱又悄声问道:“郡主要一直留在南阳军营等消息么?”

姜韶华略一点头:“我在这里,左真就得老实养伤。正好趁着这机会,让于崇收拢军心。”

至于陈卓和闻主簿,几日前就出军营去了宛县,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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