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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孙太医列出单子来,能带多少带多少。一律照着市价付银子,消耗的银子全部由王府来承担。”

宋渊陈长史冯长史一同肃容领命。

孙太医也舒出一口气。

他就知道,郡主不是逞能也不是一时冲动,对此事早有思虑和安排。

姜韶华挥挥手,示意众属官退下,只留下了孙太医。

待众人离去后,姜韶华才低声叹道:“孙太医,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如果她肯安心居于一隅,狠下心肠对北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大可对平州瘟疫装聋作哑。孙太医也就不必冒险前去了。

“郡主心怀天下,爱惜百姓,臣又何惜自身。”

孙太医微微一笑,竟十分从容:“郡主也不必觉得对不住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理所应当。臣在南阳王府二十多年,衣食优渥,清闲自在。现在终于能为郡主出力做事,臣心里踏实得很。”

顿了顿又道:“臣不说那些虚话。此去平州,确实危险。臣若能平安归来,郡主有什么重赏厚赐,臣都安心领受。万一臣有个闪失,郡主也不必太过伤心难过。”

“臣最牵挂的,就是广白和泽兰。他们兄妹都在亲卫营里做军医,臣不愁他们前程,愁的是他们两个都不肯成亲。泽兰也就罢了,姑娘家行医不易,一旦嫁人生子,便再难全心研究医术。她不想成亲,就随她。广白总得娶个媳妇。”

“此事,臣就托付给郡主了。”

孙太医平日里对孙广白十分严厉,打骂训斥都是常事。直至此刻,才流露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殷切父爱。

姜韶华鼻间一酸,深深呼出一口气:“好,这些事本郡主都应下了。”

门外忽地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陈瑾瑜迅疾进来禀报:“启禀郡主,孙公子和孙姑娘从亲卫营回来了。”

孙广白孙泽兰竟然一起回来了?!

姜韶华有些意外,看向孙太医。孙太医显然清楚自己一双儿女是什么脾气德性,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让他们进来。”姜韶华吩咐。

片刻后,孙广白孙泽兰兄妹两人进来了。

兄妹两个一路快马回王府,俱是风尘仆仆,精神倒是都不错,向郡主行礼后,又向亲爹行礼。

“你们两个不在亲卫营里好生当差,忽然跑回来做什么。”孙太医难得沉下脸,不快地呵斥。

孙广白最怕亲爹板起脸孔的模样,不过,这一回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张口便道:“平州瘟疫爆发,郡主急急回王府,定然是要派人去平州防治瘟疫。我回王府,是要毛遂自荐去平州,请郡主应允。”

孙泽兰立刻接了话茬:“郡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孙太医孙广白父子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出言阻止。

孙泽兰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坚定执拗:“我怎么不能去。我一样是大夫,医术不弱任何人。论治外伤内伤,现在便是父亲也不及我。我当然有资格去。”

孙太医眉头拧了起来,难得对女儿疾声厉色:“瘟疫和外伤内伤能一样吗?我看了大半辈子医书,研究了几十年的药方,能开出几十张防疫瘟疫的方子来。你才学了多少年?”

“父亲说得对。”孙广白和孙太医站在同一阵营:“防治瘟疫这件事,父亲是一定要去的。我随父亲一起去,做个帮手。你一个姑娘家,远行不易,就别去了。再说了,亲卫营里伤兵不断,也需要你这个孙神医坐镇军营。”

孙泽兰柳眉一竖,就要张口反驳,就听郡主道:“你确实不宜去平州。”

孙泽兰心里委屈极了,眼眶都被气红了:“郡主也觉得女子不及男子吗?”

“当然不是。”姜韶华看着孙泽兰:“人各有所长。你擅长的是治外伤,亲卫营确实也离不开你。”

“防治瘟疫,说来简单,说不定要耗时多久。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半载,三年两年都回不来也有可能。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亲卫营里的伤兵们谁来救治?”

“平州百姓要紧,亲卫营就不要紧吗?”

孙泽兰无力反驳。

第383章 请缨(二)

其实,在场的四人心里都清楚。这些理由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孙氏父子三人不能都去平州。好歹得留一个在南阳郡,以免有什么意外闪失。

“大哥留在军营,我去平州。”孙泽兰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大哥还没成亲生子,孙家要传承香火,得靠大哥。我一个女子,没有这等困扰,我随父亲去平州。”

孙广白想也不想地应道:“你这话不对,女子也一样能传承香火。要是我去平州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招一个赘婿,生了孩子姓孙就是。”

孙泽兰:“……”

“就这么定了!”孙太医不由分说地接了话茬:“广白随我去,泽兰留下。”

姜韶华点点头:“好,就听孙太医的。”

孙泽兰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闪动。

孙广白暗暗舒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孙泽兰怄气地别过头不理会。

姜韶华走上前,取出自己的帕子,递进孙泽兰手中。孙泽兰吸了吸鼻子,用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

“既然回来,就在府中和孙太医相聚几日。”姜韶华轻声道:“孙太医要准备药材一并带去,要带亲卫带粮草之类,少说也得五六日才能启程。”

孙泽兰鼻音浓重地应了。

事已至此,有些话倒不必多说了。在大义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

孙太医带着一双儿女告退,姜韶华独坐良久,目中闪过复杂和激烈的情绪。喃喃低语:“祖父,希望我没做错决定。”

……

孙太医中年丧妻,一双儿女都是由他一手养大,医术也都是他亲自教导的。平日里偶尔闹得鸡飞狗跳,实则和一双儿女感情十分深厚。

回了院子后,孙泽兰再也忍不住,用袖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孙广白见妹妹这般难过,心里也不是滋味,低声道:“妹妹,我是家中长子,是男丁。遇到这等大事,本就应该我去。”

“我也想去。”孙泽兰哭道:“我们父女三人都去不行吗?治好了瘟疫,是大功一件,名留青史。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一家人也齐齐整整地共赴黄泉……”

“别说这丧气话!”孙太医张口打断女儿:“郡主已经很难了,这话要是传到郡主耳中,郡主心里会是何等滋味?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说话行事都要稳重。不要像孩子一样淘气胡闹。”

孙泽兰手里还攥着郡主的帕子,用力咬了咬嘴唇,将下唇咬出深深的印记。

孙太医叹口气,放缓声音,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丝:“这事就这么定了,别再多想了。趁着这几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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