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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件龙袍的腰身处,明显地格外宽松。

姜韶华试穿过后,还算满意,对陈瑾瑜笑道:“内务府做事还算利索。”

陈瑾瑜低声笑应:“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全力支持郡主,内务府的人哪里敢出幺蛾子。”

这就是“拿下”郑太皇太后的好处了。姜韶华在京城时日尚短,便是要逐渐换上自己人,也需要一长段时间。能不动干戈,以圆融又徐缓的手段进行,也能少些动荡。一切以稳为先。

“郡主真要放过郑家?”陈瑾瑜压低声音。

郑太皇太后耳目众多,便是这昭和殿里,也有太皇太后的眼线。所以,姜韶华说话行事都格外谨慎。此时只有她们两人在寝室内,就这都要压低声量,以防隔墙有耳。

姜韶华目光微闪,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暂且放过郑家。不过,如果郑宸不甘潜藏,蹦跶出来,到时候就怪不得我了。”

陈瑾瑜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郡主是不是早料到这一步,当然故意以言语激安国公,放走了郑宸?”

如此一来,郑宸叛逃,就成了谋逆铁证。郑太皇太后被斩断一臂,也只能支持郡主。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当时我哪有时间想这么多。我就是逼安国公动手,拿下郑宸,最好是当场杀了他。郑宸倒是逃得快,不知躲到了何处。我正好顺势而为,以郑氏一族的安危令太皇太后退让。”

陈瑾瑜挑眉一笑:“可见郡主确实有大气运在身。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是啊!到了今时今日,姜韶华也得承认,自己确实有运道。

东平王勾连姜颐谋害太和帝性命,然后起兵逼宫。她恰逢其会,救下群臣和后宫女眷。

王丞相身受重伤,安国公也受了伤。两块最大的绊脚石自动挪了开来。

淮阳王武安郡王原本是争位路上的劲敌,也被郑太皇太后以计谋送进了宫中大牢。她无需揭竿造反,也没有动刀兵,不过是费些唇舌周折,就走到了龙椅。再过两日,她就能正式登基,走到万人之上的高位。这一连串的际遇,不能不说是气运加身了。

姜韶华舒展眉头:“待明日过后,我便能言正名顺地坐上龙椅执掌朝政。”

陈瑾瑜一本正经地拱手:“臣提前恭贺皇上。”

姜韶华哑然失笑。

咚咚咚!

门忽然被重重敲响,随之响起的是宋渊略显急促的声音:“郡主,大事不好。南阳王府送了丧信来。卢郡马走了!”

姜韶华:“……”

姜韶华头脑有瞬间的空白。

陈瑾瑜反应得更快一些,急忙去开门:“宋统领,快些进来细说。”

宋渊大步进来,呈上丧信,面色沉凝:“冯长史令人送丧信进宫,请郡主节哀。”

姜韶华接了信拆开,慢慢看了一遍又一遍。透过薄薄的信纸和浓黑的字迹,似看到了父亲卢玹死不瞑目的眉眼。

在十日前,南阳王府便送了消息来,卢玹卢郡马突发急病。众人惊讶之余,少不得感慨卢玹没有荣华富贵的命格。竟不能亲自来京城,亲眼见证女儿姜韶华登基为女帝。

今日丧信,更是来得突然。

卢玹就这么死了?

那个虚伪的令人厌憎的亲爹,那个软弱又名正言顺可以顶着她父亲名头招摇的男子,就这么死了?

这个丧信……太令人舒心了。

她不便动手,甚至不能做出什么暗示。梅姨娘极其敏锐地抓住了时机,在最恰当的时候出了手,为她解决了这个如鲠在喉的隐患。

姜韶华眉头微微舒展,面上却露出些许悲伤:“父亲急病身亡,我却不能回南阳王府奔丧守孝,实在是不孝。”

陈瑾瑜立刻进言:“明日是天子登基大典,国事重过家事。臣请郡主节哀,保重身体。”

宋渊也拱手劝慰:“陈舍人言之有理。请郡主以国事为重,大局为重。”

第650章 丧信(二)

姜韶华长叹一声:“本郡主不能回南阳,总要为父亲守孝才能心安。”

反正本来也要为太和帝守孝,现在倒是便利得很。

姜韶华没有沉浸于丧父之痛,很快振作起来:“传本郡主口谕,请陈长史长宁伯立刻进宫。”

陈长史暂时住在南阳王府,每日早起进宫当差,此时人就在宫内。倒是崔渡,前两日就去了皇庄,送消息一来一回要大半日。

宋渊拱手领命,很快退了出去。

陈瑾瑜忧心地看了姜韶华一眼,低声道:“郡主怀着身孕,不能过于伤心难过,免得动了胎气伤了身体。”

南阳王府众人都知道姜韶华和卢玹感情淡漠,不过,到底是亲父女。卢玹骤然急病离世,想来郡主心里一定难过得很。

有些隐秘,便是对着陈瑾瑜也不能说。

姜韶华轻声道:“你先退下,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如果太皇太后或太后派人过来,你都替我挡下。”

陈瑾瑜点点头,怀着满腔的忧虑退下了。

寝室里就剩姜韶华一个人了。

姜韶华不必隐忍,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了。她扬起嘴角,无声又畅快地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陈长史进了寝室。

这对君臣私下里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

卢玹的丧信,确实令人意外。却未激起太多的浪花。

宫中死的人还少吗?从太和帝开始,到高凉王世子,再到李尚书祖孙,还有无辜惨死的文官武将,被诛杀的逆贼高山韦雄等等,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区区一个南阳王府的赘婿急病离世,还不至于令宫中内外震动。

如果卢玹不是姜韶华的父亲,这等消息,甚至都不值得众人提一嘴。

郑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后,对赵公公说道:“卢郡马实在没福气。他虽是赘婿,到底是韶华的亲生父亲。韶华登基做了女帝,少不得要给他封个国公。现在人一死,什么都没了。”

赵公公倒有些恻然,长叹一声道:“奴才去南阳王府,和卢郡马见过数面,也打过交道。委实没想到,卢郡马这般福薄短命。”

郑太皇太后心里有些揣度,却未说出口。

卢玹死得太巧了。这样的“巧合”,透着一丝郑太皇太后熟悉的味道。二十多年前,庶出的大皇子就是凑巧地意外殒命,三皇子也不巧地患了一场病,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

“这就是他的命。”郑太皇太后神色淡淡:“你代哀家去一趟昭和殿,宽慰韶华一番,让她节哀。”

赵公公恭声领命而去,很快回转复命:“郡主心中哀伤,不愿见人,奴才请陈舍人传了话。”

郑太皇太后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李太后闻讯过后,也和郑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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