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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公公看向郑太皇太后。

郑太皇太后略一点头:“就听长宁伯的。”

接下来,太妃们要来请安,内务府要来禀报事务,宫中各处的管事们也要来景阳宫。郑太皇太后早上忙忙碌碌,根本没空陪伴平王。正好便由崔渡带着平王去御花园。

郑太皇太后放心不下,不时派人去园子里看看动静。

“回禀太皇太后娘娘,长宁伯正陪着平王殿下爬树。”

“长宁伯挑了一株矮树,树下铺了厚实的垫子,还有许多御前侍卫守着。”

“平王殿下玩得很的开心,还掏了个鸟窝。”

“长宁伯一直笑眯眯地陪着,好声好气的,没有一点不耐烦。”

哪怕是做些表面功夫,能做到这一步,也很是不错了。

智力正常的成年男子,谁愿陪着一个诸事不懂只爱玩闹的顽童呢?

郑太皇太后心里暗暗点头。

到了正午,玩的一身都是泥巴的平王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崔渡也是一身泥污,和平王一起去沐浴,换了干净衣服。

玩了半日,平王对崔渡熟悉亲近多了:“你叫什么?”

刚沐浴过的平王,眉眼俊俏,白白胖胖,很是可爱。

崔渡伸手捏捏平王肉乎乎的脸蛋:“我叫崔渡,是你韶华堂姐的夫婿。以后你叫我姐夫就行了。”

姐夫。

平王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崔渡笑着应了,拉着平王去见郑太皇太后。

此时小朝会已散了,姜韶华也来了景阳宫,正陪着郑太皇太后闲话。

听到脚步声,姜韶华转头看过来,随口笑问:“这半日玩得开心么?”

“开心。”平王高兴地喊了一声,脚下像装了弹簧一样就要往前冲。

崔渡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平王的手:“不能冲撞你堂姐,她怀着身孕!”

平王根本没听懂:“什么是身孕?”

崔渡耐心地解释:“就是肚子里有了孩子,现在孩子还小,等再过几个月,孩子就会出世了。”

“以后,你就是叔叔了。”

平王还是没听懂,又问一遍。崔渡便再答一遍。平王似乎发现了新游戏,不停重复问询,崔渡就一直陪着平王说话。

用午膳的时候,平王也不缠着姜韶华了,很自然地坐在崔渡身边,张口就喊:“姐夫,我要吃肉。”

姐夫乐颠颠地伺候小舅子吃肉。

姜韶华看在眼里,不由得抿唇一笑。

……

第662章 风云(一)

崔渡有自己的差事,不可能日日待在后宫表贤惠献殷勤,过了两日就回了皇庄。

郑太皇太后对崔渡的评价,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至于平王,认知里又多了一个“姐夫”。这对平王来说,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他长到八岁了,能记住脸孔的人不超过十个哪!

他最喜欢的是韶华堂姐,最熟悉亲近的自然是亲娘。连着数日没见到亲娘,他的生活里像缺了一大块。哪怕他说不清也表达不出来,也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

这一日,他哭闹不止,坚持要见亲娘。

葛公公顶着一脸的抓痕,去央求赵公公。

看在平日葛公公恭敬又肯孝敬的份上,赵公公应道:“咱家领着你去见太皇太后娘娘,不过,娘娘肯不肯应,咱家可不能保证。”

葛公公连连作揖道谢。

郑太皇太后这几日心情不错,倒也没怎么拦着,只淡淡道:“母子连心,平王要去见亲娘,便由着他去。不过,范贵太妃还生着病,别待得久了,免得过了病气。”

葛公公松口气,感激涕零地代主子谢了太皇太后恩典。

半个时辰后,平王便见到了“闭宫养病”的范贵太妃。

范贵太妃身形消瘦脸孔苍白走路时脚步虚浮,看着确实一脸病容。倒是平王,没心没肺没心事,最近又长胖了些,胳膊肉乎乎的,脸孔像个圆溜溜的苹果,白里透红。

范贵太妃泪水涟涟,搂着平王哭个不停。

葛公公不得不低声提醒:“太妃娘娘,平王殿下在景阳宫里住着,每日好吃好睡,没人敢欺负一星半点。皇上每日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对殿下耐心温和。便是长宁伯,对殿下也是极好的。太妃娘娘不必为殿下忧心。”

说句不中听的,就是平王坐了龙椅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指望平王去上朝理事不成?不过是顶一个虚名罢了。

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有太皇太后的庇护和昭平女帝的照拂,所有人都敬着捧着哄着,已经是极好的生活了。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范贵太妃要是能想得开,也不会日日以泪洗面了。她半个字都不进去,还转头怒叱葛公公:“多嘴!”

葛公公只得闭嘴。

范贵太妃哭得久了,平王也不耐烦了。他推开哭哭啼啼的亲娘,撒腿往外跑,范贵太妃无奈抹了眼泪,追了出去。范贵太妃跑得气喘吁吁,也没能追上撒腿狂奔的平王,平王得意地咯咯直笑。

一个宫人急急走了过来,低声禀报:“太妃娘娘,范大将军送了书信进宫。”

范贵太妃全身一震,不假思索地说道:“立刻将信呈上来。”

范大将军是范贵太妃的伯父,也可以说是范贵太妃最大的倚仗和主心骨。可惜的是,范大将军远在边关执掌边军,京城风云涌动情势急剧变幻,范大将军鞭长莫及,根本没时间也没办法掺和进来。

新帝已经登基了,范大将军的第一封信才送进宫来。

这时候其实已经迟了。

哪怕范大将军想起兵造反,也失了大义。更何况,范大将军在边军中根基尚浅,七八万边军真正肯跟着他起兵的能有几个?只怕稍流露出对新帝的不满,就有一堆武将跳出来拨乱反正了。

退一步说,就算范大将军鼓动了手下跟着他一同举兵,立刻成了反贼,没了京城拨运粮草,那就得靠掠劫百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京城来?打赢的可能性不大,范家未必能得多少好处。输了却是万劫不复。

一个懵懂无知的平王,值得范大将军抛弃身家性命吗?

或者再直接一点,一条注定了灰暗无光的穷途末路,范家愿意走吗?

连葛公公都能看明白想清楚的事,范贵太妃却想不明白。她满心希冀地拆了范大将军的书信,在看完信后,却失望至极,甚至愤怒地扔了书信,咬牙切齿:“都是软骨头的势利小人!”

范大将军非但没有要起兵支持平王的意思,反而在书信中反复劝诫范贵太妃要敬重新帝,不得胡乱生事。

等了两个月,就等来这样的书信。范贵太妃越想越怒,她霍然起身,血流汩汩,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

此时,姜韶华也在看范大将军的亲笔信。

边关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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