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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唾骂。”

赵武被骂得双目通红,泪水长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年他被郑氏暗暗收买拉拢,贪图郑氏许下的功名利禄,在关键时候捅了左大将军一刀。之后不得不躲藏在豫州军营里,一藏就是几年。这几年里,他不知后悔了多少次,悔恨得肠子都快断了。又有什么用?他回不了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到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左大将军冷笑不已:“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本大将军受你连累,被夺了边军主将之位,在京城被闲置,受众人嘲笑冷眼。当日要不是郡主向先帝进言,先帝未必肯再起复任用我。我好歹回了朝堂,重新掌兵。郡主坐龙椅,别人服不服我不管,总之,我是心服口服。”

“如果你隐名埋姓躲起来,我奈何你不得。偏偏你不肯消停,还要出来蹦跶,给皇上添堵添乱。本大将军焉能容你再苟活!”

“本大将军亲自领兵前来,就是要取你狗命!告慰彭城无辜惨死的百姓和将士之灵!”

这一通怒骂,彻底出了左大将军憋了几年的闷气。

左大将军不耐烦再看赵武哭泣求饶的丑态,拔出长刀,猛地劈下。

左大将军领兵打仗多年,本人身手是第一流的,力气也极大。饱含怒气用尽全力劈下的这一刀,直接从赵武的眉心处劈开,生生将赵武从上至下劈成了两半。

哗啦啦,血液喷涌,五脏六腑也流了满榻。

死状太过血腥可怕。

左大将军的亲兵们倒是都习惯了:“大将军,逆贼的尸首要怎么处置?”

左大将军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张口道:“将头颅拼起来,用生石灰炮制了,装进木盒子里,送回军营,请宋统领一并带回京城。尸首直接扔了喂狗!”

……

京城。

姜韶华在二月初六出了月子,初七这一日便穿起龙袍重新上朝理政。

被繁重的政务压得透不过气的陈长史和王中书令,也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了。

女帝陛下处理政务果决利落,换了他们,少不得要反复斟酌仔细考虑,更耗费时间心力。

不夸张地说,这一个月里,陈长史每晚入睡不超过三个时辰。王瑾年轻力盛,承担的琐事更多,每晚能睡两个时辰就算不错了。两人甚至没时间出宫进宫,直接就在昭和殿的客房里住下了。

陈长史的年纪,做天子的祖父都够了,又是天子最倚重的心腹老臣。自然不会惹来什么闲言碎语。

王瑾嘛,对天子的一片痴心人尽皆知。堂堂长宁伯兼农部尚书日日守在女帝陛下身边,王瑾留在宫中,众人在背地里说起时,也就嬉笑那么一两句罢了。

待女帝陛下重新恢复上朝,王瑾立刻就出宫回了王家。这般利落的姿态,再有王丞相刻意放出的和博陵崔氏联姻结亲的消息,便也平息了那些不太中听的嘲笑。

春耕即将开始,姜韶华催促崔渡回田庄。

崔渡依依难舍地叹道:“我真舍不得你。”

姜韶华笑着瞥崔渡一眼:“你是舍不得宝儿吧!”

他们两人一直聚少离多,平日各忙各的正事,隔一段时间相聚是常事。崔渡哪里是舍不下她,分明是舍不得刚满月的女儿。

崔渡被姜韶华说穿了心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都舍不下。怪不得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这个人,注定是做不成什么大事了。就想守着你和宝儿过日子。”

姜韶华却不容他再过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留情面地催促:“今年春耕,京城附近的郡县都要推广新粮。这是大事,得有你亲自盯着。你别磨磨唧唧的,早些去皇庄。等忙过了春耕再回来。”

崔渡也就是口中说笑,自然清楚正事要紧。他抱着妻子亲昵了许久,又抱起白嫩的宝儿亲了几口:“乖宝儿,爹这就走了。等过一段时日回来陪你。”

宝儿满月之后,胎里带来的红皮褪去,皮肤白白嫩嫩。眼珠子乌溜溜,小嘴红润,可爱极了。

亲爹要走,宝儿无动于衷,将小拳头塞进嘴里,咂得津津有味。

春耕从二月初便开始了。崔渡回了皇庄后,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连着半个月都没消停,也无暇回宫。

姜韶华在宫中更是忙碌,每日处理政务,偶尔抽出空陪一陪宝儿。

到了二月末,朝廷大军平了豫州乱军的喜讯传回了京城。

第745章 心肝(一)

宋渊领着两百亲卫赶回京城,亲手写的书信已先一步送到了京城,呈到了女帝陛下眼前。

姜韶华在拆信的那一刻,手难以克制地微微颤了一颤。

这对冷静如冰雪的女帝陛下来说,几乎前所未有。

陈瑾瑜以为女帝陛下是因为英卫营大捷而欣喜,笑着说道:“左大将军实在厉害。路途上的时间不算,从进了豫州算起,到收复豫州,加起来不足一个月。这样的速度,实在惊人。”

姜韶华嗯了一声,忽地说道:“我要一个人待会儿,你先退下。”

陈瑾瑜有些惊讶,面上却未流露,立刻应声退了出去。

姜韶华慢慢从信封里,抽出信纸,缓缓展开。信中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秉持着宋渊一惯少言少语的风格,这封信十分简洁,不过半页纸。

豫州已平,陆成已死,赵武被杀,郑宸伏首。三人的首级,他一并带回京城。

郑宸……

终于死了!

她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特别的愉悦。甚至有一丝淡淡的疲倦。

前尘旧事,终于彻底斩断。

她终于能彻底放下过去,昂首前行。

事实上,过去也没什么可怀念的。少女时期在宫中谨慎生存,和心仪的少年悄悄恋慕,紧接着,就是长达十余年的隐忍憋屈日子。最后在万念俱灰中殒命。

那样憋屈的人生,实在没什么可怀念的。

郑宸此人,也没有任何值得她追忆之处。

现在要思虑的,是如何从这件事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姜韶华将信纸放回信封里。

“陈舍人。”

陈瑾瑜应声而来:“臣在。”

姜韶华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镇定,淡淡吩咐:“你去景阳宫一趟,将豫州大胜的喜讯禀报太皇太后。”

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郑宸的死讯,也要禀报一声。太皇太后娘娘年岁大了,久病刚愈,身体还虚弱。你说得委婉一些,别刺激到太皇太后。”

陈瑾瑜立刻心领神会:“臣遵旨。”

“你去吧!朕先处理政事,得了空闲再去景阳宫。”

……

郑太皇太后大病一场,颇伤了元气。前几日才接回了宫务。此时,一众管事正在景阳宫里禀事奏对。

郑太皇太后以右手扶着额头,眼睛半闭半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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