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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及掏出杀器,与此同时,一道裹挟着杀意的剑风破空斩来。

月光下的剑刃反射出雪色寒芒,白光闪过,几滴温热的血喷溅在了她的面颊上。

只一剑,三头野狼尸首分离,轰然倒地。

糜月搭在乾坤袋上的小手悄然松开。

“咔。”

剑刃抖落血滴,扣入剑鞘的声响,伴随着一道年轻男声,清润似浸了泉水,温沉好听:“小丫头,可有受伤?”

糜月循声看去,树影下站着一道身影,天太黑了,看不清脸,只能隐约看到他身形挺拔隽秀的轮廓。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竹青色的绢帕,细致地擦着握剑的手指。他的指骨清瘦肃白,分明没有沾染上血,却被他翻来覆去地擦。

糜月摇摇头。

哪怕他不出手,那几头畜生也伤不了她。

倒是脚指头还在隐隐作痛。

“这里荒郊野外,常有野兽出没,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那人又问。

糜月扭过头,死要面子:“谁哭了,是风大吹了眼睛!”

那人似乎也不想戳穿小姑娘的自尊心,只问:“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

糜月闻言更悲伤了。

家?

她现在哪里还有家?

她如今说自己是烬花宫主,都未必有人信。

糜月心情不佳,对于这多管闲事的救命恩人也吝啬言语。

那人见她不应,从树影暗影中走了出来。

皎皎月光下,他白衣胜雪,墨发及腰,星月在他眉眼间映出一抹清冷细碎的棱光,腰间坠挂着九玄寒玉铸成的剑鞘,夜风袭过,空青色的剑穗随风微晃。

身姿如兰亭玉树,端得比风清,比月朗。

糜月盯着来人的面容,被泪水糊住的杏眼却不敢置信地惊恐睁大,再睁大。

谢、谢无恙?!

救命!这厮怎么还找上门了!!

第2章 哥哥,我能跟你回家吗?……

糜月脸色大变。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面前的剑修化成灰糜月都认得,正是她前一刻还在心底怒骂的死对头克星——东极剑尊谢无恙!

她在河边蹲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能遇见他?他本家是姓曹吗!

糜月心中一团乱麻,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同时脑子飞速运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烬花宫的地盘!

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来踩点的?

此时的山门无她坐镇,弟子们被她放了大半天的鸽子,如今都在各宫休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白天要去征讨的敌人,此时已悄悄探进了自家地界。

这老贼若是趁机偷袭,弟子们定会元气大伤。

烬花宫·危!

他走到已然傻掉的糜月面前,看见小姑娘睫毛上尚挂着泪珠,伸手入怀,又重新拿出一块干净的竹纹绢帕递给她。

“擦擦脸。”

嗓音端得清和无害。

小姑娘没吭声,也没有接,圆睁的杏眼甚至比方才被狼群围攻时,更为惊恐。

“……”

谢无恙下意识轻抿了下唇。

他难不成比那群野狼更可怕吗?

把腰间的坠剑往后撇了撇,他朝着小姑娘走近一步。

“你别过来!”

他近一步,小姑娘便立马退一步,握拳瞪他。

谢无恙只好站定原地:“我并非歹人,这附近常有野兽出没,你独自呆在此处很危险。”

糜月如芒在背地握紧小拳头:“坏人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你看着就不像好人。”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换做是半日前,她见到他哪里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他废话,定是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开打,可是眼下,这副踢个石子都能把自己伤到的渣弱体质,顶多能做到的是跳起来锤他的膝盖。

虽然不知他来此处的目的,但得想办法让他赶紧走。

“……”

小姑娘口齿伶俐,警惕性比他想的还要高。

谢无恙用神识扫了一圈附近,没有野兽,反倒有两个烬花宫小弟子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正在往此处靠近。

他本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这小丫头在琼山脚下哭,很可能是从烬花宫里跑出来的孩子。

糜月见面前人并无要再追问的意思,似要转身离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白芒灵光窜过她的脑海。

她现在这副模样,谢无恙定然不会认出她是谁,那她怕什么?

谁会提防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若能借此机会,接近谢无恙,接近隐剑宗,岂不是不用费一兵一卒,就拿到剩下的功法残卷了?

眼下变成小孩的困境,不就能迎刃而解了?

“等等——”

谢无恙的衣角被一只小手扯住。

他低眸看去,小姑娘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攥着他的衣摆,一双圆溜的杏眼在黑夜里晶莹发亮。

“我娘亲不要我了………叔叔,我能跟你回家吗?”

跟方才那挥着拳头凶巴巴的模样判若两崽。

谢无恙眉梢轻扬:“怎么这会又不怕我是坏人了?”

“这里有狼有血,我害怕。”

小姑娘脆生生道,看着不远处还散发着血腥气的狼尸,肩膀恰到好处地瑟缩了一下。

谢无恙起初以为她是附近村镇里迷路的小孩子,但在神识探查后,确认那两个正在靠近的烬花宫弟子为寻她而来。

若是烬花宫的孩子,他实在不宜插手。

“这几头野狼已经死透了,你若是还怕,便把眼睛捂上。”

谢无恙正欲从小姑娘的手里无情抽回衣角,视线不经意扫过她的额头,凌乱的刘海遮掩下,隐约显露出朱红的花瓣纹路。

他的目光倏地一沉,长身倾近,冷白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撩开了她额头的碎发。

小姑娘额头上略显妖异的朱红色烬花纹彻底暴露在月光下。

糜月一愣,继而大骇。

糟了,她的烬花额纹!

烬花宫的弟子在出生时额间便有一朵烬花额纹,历代传承,宫主嫡系的额纹更为特殊,哪怕她变成幼崽了,这彰显身份的额纹依旧存在。

她竟然忘了这茬……!

糜月的心跳瞬间变得快如擂鼓,忐忑地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

果然,在看到她额间花纹时,谢无恙的眼神变了。

浅淡的眼眸里翻涌着些许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仿佛石子坠入静湖,搅动了一池清泓碎光。

半晌,面前的人收回手,松软的碎发垂落。

“你方才说,你娘亲……不要你了?”

方才没发现那额纹还未觉得,此时谢无恙仔细打量,这小丫头的五官、眉眼……确实都像极了那个人。

糜月眨了眨眼睛,同时也在观察他。

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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