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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你可得好好掂量着,毕竟是双倍呢。”
俩人正合计着,谢昭凌立于门槛后,朝他们望了过来。
乔姝月余光一直注意着少年的动静,见他看来,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
看来是夫子到了,那她也得赶紧回去。
乔姝月一把夺走乔良的钱袋,揣进自己的怀里,匆匆道:“先谢一部分,剩下的回头再谢。”
十两勉勉强强够给下人做衣服了。
她一边冲谢昭凌招手,让他过来背自己。
一边微微闭起唇齿,不让谢昭凌读出唇语,只靠喉舌发声,小声敲诈:“二哥你回头备好银子给我就成,我替你转交,省得他拒绝。”
乔良:“……?”
他忽然想来想谢护卫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性子,又想到方才他道谢,人家让他管好自己。
嗯,是有可能再被拒绝,甚至恶语相向。
“好吧。”乔良怀里空落落的,恋恋不舍,“你让他省着点花。”
“他肯定不花,你放心吧。”
乔姝月飞速说完,少年便到了近前,熟练地在她身前蹲下。
乔姝月抿唇笑着,趴到他背上。
“阿凌哥哥。”
“嗯,我在,怎么?”
“等会你就坐我对面,看着你,读书都更有劲儿了。”
“……好,都依你。”
乔良:“……”
他捏了下鼻子,总觉得空气里有什么东西撒了,甜得呛人。
为什么妹妹叫他,他都愿意说这么长一句话。
自己叫他,他就只冷冷淡淡的一个“嗯”?
早知道先前不得罪他了。
乔良悔不当初。
叹了口气,站起身,也跟着往外。
怀里没了硌着胸口的东西,感觉脚底下都轻飘飘的。
乔良迈进学堂的门槛,后知后觉。
他好像是遇到强盗了。
第40章
【40】
谢昭凌背着乔姝月,才刚踏出祠堂,迎面便遇到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
那人站在学堂门口,遥遥望过来。
乔姝月彼时正趴在谢昭凌的肩膀上同他说笑:
“还未同你介绍夫子,姓许,原是我阿娘那边的远房亲戚,按照辈分我要唤他一声表叔的,他满腹经纶,十五岁时便中了举人,后来进京赶考,也考中成了进士,听说做过两年官,但不知为何又辞官不做,回到老家教书育人了。”
“在老家做了几年的教书先生,去岁又从老家回到西京,投奔乔府,阿娘那时正发愁二哥的学业,一见表叔便知其才学渊博,便收留了他,教我们读书。”
那青衫男子就立在三丈以外,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二人。
谢昭凌停下脚步,亦冷淡回视。
男子约莫三十上下,身形消瘦,面色发白,细眼狭长,眉峰锐利,那双眼睛虽细小,却极为黑亮有神,看面相便是古板严肃之人。
此刻,男子面带薄怒,直盯着他背上的人瞧。
肩膀上的小姑娘无知无觉,脸颊压在少年肩头,面冲着他,仍在小声议论着关于夫子的事。
她从不将谢昭凌当外人,心里有什么话都爱同他说。前世他们每晚睡时,也爱并排躺在一处,一起嘀咕那些迂腐的老臣。
“你说官做得好好的,怎的忽然就不做了?难道是仕途不顺,心灰意冷,所以干脆回到家乡,做个教书先生?”
“许是脾气秉性难与人相处,是遭同僚排挤了吧。”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青衫男子忽然幽幽开口,“这般好奇,那我来与你说说究竟是为何?”①
乔姝月顿时僵住,想起被夫子训斥的过往,趴在少年的肩头,不敢抬头。
不远处传来徐缓的脚步声。
许惊朔停在二人跟前,深吸了口气。
安静片刻,暴怒出声:
“嬉笑怒骂,成何体统!”
“男女授受不亲,还不速速下来!”
乔姝月被吼得浑身一颤,哭丧着脸,就要从少年的背上滑下去。
却被人牢牢箍着腿弯,不肯撒手。
乔姝月一愣,偏过头看去。
察觉到背上人在发抖,谢昭凌偏过头,亦看了她一眼。
视线交汇的瞬间,呼吸有片刻交缠,似有一条无形的钩锁,将二人紧密相连。
谢昭凌先收回了目光。
他无惧地与夫子对视,冷静地道:“她的脚伤了,无法走路,我背她进去。”
说完也不管横眉竖眼的夫子,迈过门槛便往学堂里走。
许惊朔气得眼前发黑,“出言不逊,目无尊长!!”
他闭着眼睛,用力按了下突突狂跳的太阳穴,再一睁眼就看到乔二公子缩着脖子,蹑手蹑脚,正鬼鬼祟祟地打他面前而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四目相对。
许惊朔:“……?”
乔二:被看到了!!
许惊朔抄起手中的一卷书,朝乔良头上砸去,“磨蹭什么?!等我也背你进去吗?!”
乔良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跑进门。
入得学堂,谢昭凌顿下脚步。
堂中的坐席分左右两排,每排三个位置。
他左手中间位置坐着乔誉,右手中间位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在哪里?”
谢昭凌转过头,低声问向背上的人。
乔姝月指了指右边第一排。
谢昭凌背着她走过去,在座位旁边缓缓蹲下,“慢些。”
乔姝月扶着他手臂站稳,怯生生地望了一眼门口。
见到夫子走进院中,她紧张地抓了下少年的衣袖。
她眼神担忧,压低声道:“他骂你就听着,切莫顶撞。”
否则只会迎来更重的责罚。
乔母一直教导儿女要尊师重道,所以对许夫子的教育手段持默认支持的态度,只要不罚得太过分、太严厉,乔家父母都不会偏袒自己的儿女。
在这间学堂里,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即便是乔家主母,也不能过多插手。
许夫子对学生很严厉,功课上不允许有丝毫懈怠,在德行上,他也十分严苛。
像今日被谢昭凌当面顶撞之事,在他的教学生涯中,算是古往今来头一回。
乔姝月实在不忍见谢昭凌受罚,央求着拉他的衣角。
谢昭凌没吭声,给她的座位上垫好软和的坐垫,扶着她的手臂,让她慢慢坐下。
即便是玉竹这种贴身侍候的婢女,也是不被允许在学堂上听课的,放下主子用的笔墨书册一应用具,便退至院中等候。
所以平日里玉竹做的那些事,今日都落在了谢昭凌的身上。
但他到底不便碰触她的身体,所以也只是替她铺好座位,便收回了手,退到一边。
乔良一溜烟地跑进屋,直直就往学堂最后一排而去。
乔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