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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亲手掏出龙心时,他也依旧执拗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神女没有回答。
很久之后,得知夔龙族裔被灭后,她曾迷茫地问过若化,她是否对天阙有所亏欠。
感情一事,谁能说得上亏欠谁,都是心甘情愿。
他们的故事,是一切的开端。
没想到,天阙千年前未完成的事情,兜兜转转,依旧会完成在沈长离手中。
人如蝼蚁,俯仰皆苦。
如何做都逃不过命运。
……
夜间,果然有夜宴,龙君也来了,只是这一次不喝酒,只喝清茶。
赤音远远看着他。
想起他们之前在人间有过一次见面,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当了这妖君。
如今看来,他似乎忘了这事儿了。
他如今用的这一具化身,模样一眼便可以看出龙族血脉,倒是看不太出身上混的人血。
与天阙不一样,天阙身上更多几分兽的野性不羁。
他目前看来更像仙界的世家公子,清贵冷淡,身上有一种引而不发,浑然天成的傲慢。
意识到这样多的不同,让赤音心情更加复杂。
“对了,妖君选妃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决定的?”宴席上,相熟的白隼部族妖官低声问她。
如今看来他这位置应该是坐稳了。那么后头一系列事情,便也应该跟着操持起来了。
赤音沉默不语。
其实她来王都觐见前,赤音的父亲,老镜山王与她聊过一次,道她以前那样仰慕天阙,又是三妖将之一,只是天阙不置后宫,如今换了这一位新的妖君,并且与天阙有渊源,她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给她去争取一个妃位。
以后,她要去当他妃子?
赤音看向首座的男人,有些迷茫。
鸾鸟与龙本是良配,祖上便曾有通婚传统,之前镜山王便对她说过,如今妖君未有后裔,若是她可以进宫,与他生下夔龙新的血脉,好好栽培,之后他们家族行事,也会方便许多,有了血脉牵连,之后镜山也会彻底效忠他,位置便更稳了,之后若想图谋更多,也不是难事。他觉得这一位新的妖君,是有野心的。
龙君方与妖相刚对完话,见她在看着他,他放下了手里的白玉杯,手指瘦长漂亮,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她略一颔首,示意自己看到了,很是冷淡。
对于立妃的事情,他从前没拒绝过,听说也有人侍寝了,对那些送来的女人都是可有可无。
估计对他来说,给她一个孩子,只要利益斡旋得好,也不算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赤音更无法将他与专情的天阙看成一人,只是……她低了眼,想到天阙小时候的模样,是一条很漂亮的小银龙,在冰海无拘无束地遨游,一身完美无瑕的银鳞折射着光,那时,她也还是一只刚破壳的光秃秃的雏鸟。她鼻尖发酸,她很想要一个有夔龙血脉的孩子,亲自养育长大。
她想起,这位妖君,即位前已取妻,据说是一位人类女子,只是这么久也没人见过他那妻子,她更未来到宫中过。
首先他的王后便不可能是人类。普通人类女子很难承受他这样正值盛年的公龙,更是极难有孕。他自己是由母龙与人类男子生下的,概率都已是千分之一还少。
若是……可以与他做个交易,赤音心中一动,看向他,心想,他们都需要后裔,要是都知道没有感情,怀上后她也不会纠缠。做个对他有百害无一弊的交易,或许他也不会拒绝。
她张口,原本预备今夜便对妖君提起此事。
却见兴致缺缺的他扔了酒盏,忽然站起身来,与身侧随侍交待了什么,随后,便披衣走了,只留下一片清寒。
自从那日之后,他已经有七八日未曾回去云山别院了。
妖君走后,席间反而更为热闹起来,像是一下解冻了。
众妖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宴席一直进行到亥时中,方才终了。
他上了飞马拉的行辇,驱使着飞马,从王城赶回云山别院。
这时,天上已经从雨水化成了小雪。
回来后。
他扔了鹤氅,长腿迈动,便冷着脸,径直朝着她居住的那一件屋子走过去。
青年长身玉立,站在窗边,雪花落在他长睫和淡秀眉眼上。
她房间亮着一点光晕,外头悬挂的灯笼在风中猎猎作响,里头一道窈窕身影走来走去,桌边坐坐,短榻上坐坐,翻翻话本子,又抄写会儿医书,最后,几下拱上了床榻,快活得不得了。
看的他眉眼又蔓起冷笑。
欠收拾。
看着里头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了,他一转身,便大步走了。
最近这个男人,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白茸可以听到他步辇的动静,每一次都会被吓到不轻,好在他并没有来找她。倒是让她睡了几次安神觉。
不过,昨天她听到他们在议事,三天后,会去王城参加夜宴,那天都不会回来了。
白茸了冷静下来,用天蚕引密语给九郁传递了消息,把时间定在了那一日晚上。
等他们跑掉之后,就从云溪村搬走。之后,她再变化一个模样。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不至于再在大路上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经病男人。
这天黄昏,有一下没一下的下着小雨。
或许是因为这种天气实在容易让让人感到寂寞,又见院中无人注意,她便与九郁多聊了几句,问了问他关于云溪村的琐事,问他大家都还好不好,心情好了不少。
她正专心施咒,没提防身后门口步辇声音。
一段白蛇尾巴从外头苍翠欲滴的草丛中一扫而过。
她背上已经出了一点细密的冷汗,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了那公子。
他刚回来,不知是否看到了草丛中的九郁。
白茸心跳加速了两分,背后也冒出了冷汗。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九郁使了秘术,定然不可能被看到。
这是那一晚后,她第一次再见到他。
正站在一丛青碧的文竹后,身后随着两个侍卫,眉眼似有些冷冷的倦意,朝她望过来。
他不发疯病的时候,光看外表,就是一个斯文清俊的温雅公子。完全看不出来是那晚那个粗暴可怕的男人。
她已经下意识微颤。
他冷淡的视线扫过她粉唇上还没结痂的伤口,以及她纤细的脖颈上一连串的吻痕咬痕,便走近了。
下了一点冷雨。
他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伞,撑开,覆在了她头顶。
手指朝那日他留下的印记抚去。
白茸齿关打颤,下意识想躲他的手指,可是,他太高大而强势,影子沉沉覆盖着她,她压根没法躲开,依旧被他冰冷的手指拂过那里,一处处确认过。
他没想到,这女人身体竟会如此柔弱,完全受不了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