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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从一天的劳累中抽离,和兄长说说笑笑,回阿母这里听她絮絮叨叨,看妹妹练字,和她一起烤着炉火吃宵夜,看那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衣服,像在穿梭着时间,串联着每一日的清晨和黄昏。

最期待的是入睡之后的美梦,梦里有她仰望多年的父亲——那位已经葬在骊山的大秦始皇陛下。

她知道这是梦,不然怎么能在草原看见她的父亲和兄长在聊天等她?

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常常让她错以为是真的。

“父亲,兄长。”她向他们奔跑过去,半人高的牧草间杂着不知名的野花,几乎高过她的腰,飞快从她眼前掠过,色彩斑斓,应接不暇。

“慢点跑,不着急。”兄长总是笑吟吟,像春夏之交的太阳,温暖和煦得让人想靠近。

嬴阴嫚却老是忍不住去偷看一旁那玄衣端穆的身影,乖巧地拢着手,又低声唤了句:“父亲。”

“今日来得晚了一些。”嬴政淡淡道。

嬴阴嫚马上解释道:“今晚教阿妹读书耽搁了一阵子,下次我会早点过来的。”

“无妨,又不是军队集结,我们也没有约定时间。”李世民笑道。

“今天的任务是驯马。”嬴政看向不远处那群野马,“自己选,自己驯,去吧。”

嬴阴嫚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望着李世民。

“不要依赖他,他没办法跟着你去东胡。你要学会自己解决一切难题。”嬴政肃然提醒道。

“上次我们教过你怎么选马的,还记得吗?”李世民温声问。

“我记得。”嬴阴嫚用力点头。

“那就去吧,我会给你……”

“他不会给你掠阵。”嬴政果决地打断了李世民的话,“你必须靠自己。”

“唯。”嬴阴嫚郑重回答,低头看了看自己利落的胡服样式和腰间挂的马鞭匕首,毫不犹豫地走向那群吃草的野马。

她认真观察了很久,选定了一匹膘肥体壮的乌蹄踏雪,摩拳擦掌,先用一把牧草试探引诱,试图和野马套套近乎,一步步和它打好关系,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让它闻闻自己的味道,大着胆子去摸马的脖子,轻柔而平静。

李世民和嬴政便停在原地看着她。

“你别宠孩子太过,小心把孩子宠废了。”嬴政不咸不淡道。

“比不上你放养,差点把孩子养没了。”李世民也不咸不淡道。

两人互戳了一下彼此痛脚,又齐齐沉默下来,默契地跳过了这个不和谐又扎心的话题,若无其事地讨论起马来。

“她好像选了头马。”李世民负手而立,略有点担忧,“这可不好驯。”

“失败也是一种经验。”嬴政这个亲爹看起来比他还冷静淡漠得多。

“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虽是假的,也影响心态。”李世民随口道。

“你在马上摔过?”嬴政转头看他。

“差一点儿。”李世民回忆道,“有人曾经送过我一匹凶悍的野马,说它能跳跃山涧,我见了很喜欢,就骑马打猎去了,结果那马尥蹶子,把我甩下来了。”

“有受伤吗?”

“那倒没有,我熟悉马的性情,及时跳了下来,后来折腾了几次,才把那匹马驯服了。”李世民一直注视着嬴阴嫚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回答。

“马是谁送的,你父亲,你大哥,还是你四弟?”

“……”李世民默默地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我大哥。”

“他们两人死得不冤。”嬴政冷漠评价。

“算了,都是些陈年往——”李世民不想再提,忽然提高声音,“她上去了!”

“你急什么?就算摔下来,受伤的又不是你。”嬴政无语。

“这么优秀的女儿,你都不多关心关心的吗?”

“再优秀也是女儿,我又不能把她选为继承人。”嬴政客观道。

“也是……”李世民刚顺着他应了一声,却又道,“如果现在是直播的话,弹幕又要开始说‘女儿怎么了?凭什么就不能继承皇位?’之类的话了。”

他开直播久了,弹幕看多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模仿起来竟然惟妙惟肖。

“他们说的自然轻巧,从不考虑合不合适。我若立阴嫚为储君,她成功继位并坐稳皇位的可能性有多大?”嬴政问。

第66章 办女校?

李世民顺着这个思路考虑一会儿,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

嬴阴嫚选的马颇为烈性,在她忽然趁其不备翻身上马时,马儿本能地开始晃动挣扎,前蹄抬起,用力一后仰,几乎半立而起,剧烈摇晃,试图把她晃下来。

她只坚定地抱住马脖子,任凭身体随着惯性四处摇摆,双腿夹紧马腹,宛如溺水的人死死缠住浮木,怎么也不肯放开。

黑马怒气冲冲地发出嘶鸣,不停跳动奔跃,一个劲地疯狂甩着马背上的嬴阴嫚,带动她反复颠簸,犹如狂风暴雨里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李世民看得揪心,忍不住疾步上前,但刚迈出两步,就被嬴政强行拽了回来。

“你急什么?”

“这马太凶,我怕她受伤。”

“如果摔伤了,正好受点教训。没有这本事,就不要选那么烈的马,省得以后好高骛远。”嬴政不赞同。

“你这个教育方式,真是……”李世民犹豫嘀咕。

“静观其变,勿忧勿躁。”嬴政按住他的手,沉静如渊。

嬴阴嫚抽出腰间马鞭,右手一振,噼里啪啦的破空声如同雷电,抖落在黑马头颅边。

它猛然一惊,耳朵和眼睛都仿佛被那鞭风波及,夹住尾巴,绷紧身体,眼睛睁大,前蹄高高扬起,颤抖着想把她晃下来。

嬴阴嫚冷着脸,整个人趴伏在马背上,仿佛一团柔韧的浆糊,紧紧贴住它,无论它怎么奔跑晃动、扬蹄尥蹶,就是无法把她弄下来。

鞭子抽打在空气中,所发出的声音震慑着黑马,但没有打在它身上。

黑马不是很服,却又逐渐暴躁,发了狠地向远处奔去。

李世民凝视着黑马奔跑的方向,猜测道:“它可能想借用外力。”

“你是说那两棵树?”嬴政问。

“马是很聪明的,野马没那么容易屈服。”李世民道。

果然,黑马向这附近稀有的桦树冲过去,在即将撞上树枝时猛地低头,让嬴阴嫚直面那些横斜逸出的枝条。

她把鞭子一收,抽出匕首,咬牙抬手,冷静地削断两根树枝,见势不妙,果断收刀,抱着马头极力矮下身去,头深深地埋进马脖子的鬃毛里,被迎面而来的枝条撞击抽打着,一声不吭,就是不放手。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黑马终于折腾累了,筋疲力竭地打着响鼻,它身上那个女子却还在它背上,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弯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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