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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是么?温夫人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温眠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朝陛下又行了一礼,便抱紧沅沅和贺姑姑离开了。
萧元炽在她离开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南则离开的方向。
——
温眠回到马车上,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脑袋也昏昏胀胀的,有种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层里的感觉,做梦一样。
温眠把沅沅放到垫好的软褥子里,神色似悲似喜,对贺姑姑说:“姑姑,我好似在做梦。”
贺姑姑有些好笑,她拿着帕子替温眠擦了擦脸上沾着的血渍,“夫人是被封了女官太高兴了吗?有了品级,抬了身份,往后姑娘再嫁人便有底气了。欣太嫔若是知道定也为姑娘高兴的!”
温眠接过贺姑姑手里的帕子替自己擦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早被指甲掐的遍布红色月牙印记。
没感觉到疼,也确定不是梦。
可是,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呢?那个人是不是她的夫君?若真是夫君的话,他看向她的眼神为何又是那么陌生?
如果不是夫君,他到底是谁?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小声地说:“温夫人,汪公公让小的送了些热水过来,这即刻就要启程了,您先将就用用。”
贺姑姑正愁干帕子擦不干净血渍,在这紧要时刻热水不易弄到,送来的正是时候。
温眠打开车窗见到是眼熟的小公公,便道:“多谢公公跑一趟,请帮我谢谢汪公公。”
那小公公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回道:“夫人客气了。”说完便将热水递给贺姑姑,然后急着回去复命了。
贺姑姑将帕子打湿,拧干后细细地帮温眠擦拭,又拿出梳子出来帮她重新梳发。
温眠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她忍不住。
“姑姑,你知道跟陛下说话的大人是谁吗?”温眠的声音小而隐忍。
贺姑姑梳发的手顿了顿,“夫人问的是沈太后的侄子沈世子吗?”
贺姑姑只当温眠是好奇,“沈世子出身于齐国公府,又是状元郎,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前途不可限量呢。”
温眠心想,原来他的身份如此显赫啊。
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是在江南行商的夫君。
可怎么会那么像?
——
夜沉如墨,浩荡的队伍重新启程,坐在马车里的沈南则毫无睡意,把手中的书搁在桌案上。
今夜发生太多事情,他的心有些静不下来。
喝下一杯冷茶,他从怀中拿出来那本手札。
当初收拾行李时曾犹豫要不要将这手札带上,当他放到柜子里时,心里总惦记,最终还是带上了。
沈南则不禁自嘲,枉他还自诩是君子,明知道这手札里会有那位记录跟妻子的过往。
他仍会忍不住想要翻阅。
“这回可是知道我怕什么了!最怕就是她哭了。不过是因行程变动在外多耽搁了几日才回来。她就以为是我弃了她,哭得伤心不已。那双水蒙蒙的双眼看得让人怜惜。也不知在院子里是怎么被吓唬的,不敢埋怨不敢多问,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你。我都以为我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我很想承诺她不会抛下她,可想到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就买了只通体全白的小兔子哄哄她。小姑娘,还是挺好哄的。”
沈南则的手指在手札上无意的摩挲,脑海中闯进了那双含泪的双眼。
那双眼睛带着浓烈的情绪,让沈南则在那一瞬有些无措。
第21章 早些定下来罢。
队伍后半夜抵达了驿站。
临时歇脚的驿站尽管提前做好接待准备,但房间有限只能紧着陛下太后一等皇亲国戚、重臣、勋贵们先住下。其余没有被分到屋子的官眷们则在外面扎营暂住。
温眠本打算在马车上将就一晚,却意外的被告之分到了一间小屋子,让她去屋子里歇息。
温眠看了一眼在马车上一直睡得不怎么安稳的沅沅,她将孩子轻轻抱了起来,扶着贺姑姑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这时侧边有一行女眷走过来,恰巧与温眠同路。
温眠垂着眼走到一旁,打算等她们先过去。
突然听到一声低唤:“三妹妹。”
温眠听着耳熟抬眼去看,见到是嫡姐温盻。
她跟在一年长的贵妇人身边,而她的身后则是嫡妹温渺。
温盻对那贵妇人恭敬地道:“母亲,这是我三妹妹温眠。”
那贵妇人神色冷淡地看了温眠一眼,认出了她正是今晚被梁太后娘娘封了女官的那位温氏。
温眠听到嫡姐对那贵妇人的称呼,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嫡姐的婆母齐国公夫人。
温眠行了一礼,“见过齐国公夫人。”
齐国公夫人崔氏微微颔首,“你们姐妹许久未见,便叙叙话。我回屋里休息了。”这晚上担惊受怕连夜赶路已疲惫不堪,对这种不重要的姻亲,她没什么好耐心。
温盻顺从地回道:“是,母亲。”
就在这时,被温眠抱着沅沅哼唧了两声似是醒了过来,她在温眠怀里扭着身子,小手揉了揉眼睛。
刚睡醒的沅沅睁开眼睛,圆溜溜的眼睛张望着找母亲,她发现自己正在母亲怀里后,咧嘴笑起来。
“咿呀”叫着伸手拍着母亲衣襟。
齐国公夫人被这声吸引,无意间往孩子那边瞥了一眼。
兀的,她本欲离开的脚步停住了,目光怔怔地盯着襁褓中的幼儿。
她不自觉抬起手腕上挂着佛珠的手,想要碰一碰那稚嫩的脸蛋。
温眠下意识抱着女儿退了一步避开,疑惑轻唤:“夫人?”
“母亲!”温盻不解!她的婆母向来不好伺候,性子冷漠,对什么都没有明显的喜好。她怎么突然停下来想要去看看温眠的孩子?
齐国公夫人的手指最后还是只搭在那襁褓上,她轻声问:“我怎么看这孩子有些面善,这孩子多大了?”
温眠心里不解怎么齐国公夫人会停下来问这个,但她还是如实回道:“快七个月了。”
怀里的沅沅也扭过头看向陌生的人,不哭不闹的咬着自己的小手。
齐国公夫人被那双圆溜溜带笑的眼睛看得心悸一下,这孩子的模样,那眼型,和她的阿舟幼时几乎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多年前被抱走的孩子。
阿舟从她身边被带走时比眼前这个孩子还要小。虽然南则和那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可那孩子爱笑,南则很少笑。
齐国公夫人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塞到襁褓之中,“这孩子合我眼缘,玉佩给她压压身吧。”
齐国公夫人说完,不等温眠反应,便扶着侍女的手离开了。
温眠将那玉佩拿出来,是一块品相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