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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以为后面是一具尸体。

在末世,连小孩都不会轻易相信一具尸体。

那双腿呈趴伏状,那些桌椅杂物像掩体一样,牢牢挡住了它的上半身。从春妮的方向看过去,更像一座迷你的堡垒。

犹豫片刻,春妮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很多人以为,末世中最缺的不是物资就是能源,其实都不是,末世里最缺的,是人。种地,养殖,纺织,修路,科研……哪一样不需要人?可惜在末世刚开始那几年,那些蠢货为了抢夺资源先打成了一锅粥,光是死在内耗的人就不少于死在末世的人!后来因为人口太少,他们再也腾不出精力去像古代圣贤治水一样征服这场灾难,只能苦苦坚守,甚至是不断收缩阵地。

春妮死之前,几个大型基地之间合作已经相当深化。因为它们中最大的只有不到十万人,即使这十万人中异能者数量高达三成,但想组织一次大型远征,必须基地之间毫无保留地合作配合才有可能成功。

后来基地之间联合颁布了如《人类保护法》《同胞救助法令》《孤儿福利补贴办法》等各种法规和奖励措施鼓励要求,甚至是强迫所有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必须帮助拯救有困难的同胞,如果有人执意见死不救,还会受到大小不等的惩罚。

春妮是末世中成长起来的第一代孩子,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长大,人命的可贵已经是她不可更改的信条。在自己生命得到保全的情况下,她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

她在空间中找到一块相对趁手的短木板,顺便给夏生嘴里塞了颗水果糖,右手伸出船舱,将木板探入水中,小心调整着独木舟的方向,准备先绕到后面去看看。

春妮计划得很好,可她以前没划过几次独木舟,这块木板又不是船桨,她一只手划去划来,那船不但没按她预计的方向划去,反而打了两个圈,离那堆杂物又近了一点。

春妮不得不勾起点身子,划动木板将独木舟的方向拨正。

就在这时,那两条腿下的水逆流波动了几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搅动的水花一波波向外荡去。

“咔。”

春妮汗毛一竖,这声音好像枪栓拉动的声音,她立刻翻身卧倒!

“啪”——

真的是枪声!

“快跑!”

暴喝声中,木柜轰然倒下!

两个人从后面翻滚出来。

这两人都是一只手扒着一扇门板,一只手掐着对方的脖子,都在拼命把对方脑袋往河里按。

春妮飞快抽出船桨,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快点远离战场。

刚刚那粒子弹落在她身后的水面上,说明对方完全有能力置她于死地。

她迅速掉了个头,一边关注着战场,木桨探入水中。

只作了这两个动作,战斗已经分出胜负。面对春妮的那个人显然是个格斗高手,他忽然撤出另一只手,趁门板平衡被打破的那一瞬间欺身而上,抓住另一人的头肩就是几下肘击,那人脑袋歪倒在一边,身体往下沉去。

胜利方毫不恋战,踢开人就势翻身上板。春妮看见,门板上,他腿

上那双及膝的军靴淋淋滴着水,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春妮反手就是一桨,不退反进,小舟如离弦之箭,向刚刚战斗的地方射来!

这个人想杀她,他还有了扇门板,绝不能让他活着威胁自己!

春妮两桨下去,两边的距离拉近了一半。

但就在这时,她又听见了一声“咔”。

春妮卧倒之后,半晌却没听见第二声枪响,抬头一看:那人卧在木板上,两手两脚乌龟脚似地在水里倒腾,离她已经不到两米远。他的枪就放在旁边。

两人视线相对,他兴奋地咧开嘴,仿佛这个比豆芽粗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小女孩,他在华国见过很多个,她们胆子非常小,只要吓一吓……

春妮眼睛沉下去,听着水流的声音,掏出匕首,将呼吸放到最低。

一分钟后。

将这人尸体踢到一边,春妮呼出一口气,向另外一人沉没的方向看去。

现在离得近了,春妮已经能看清被她杀死那人的衣裳式样,淡黄色的呢绒制服,这是一个倭人。

另外那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政府军。

末世学校不会专门开设历史这种不实用的科目,春妮最多只知道华国建国年份,记住几个重要事件发生的年份已经算她学识渊博了,她所有对政府军的印象也都来自于这一世。在乡下见多了这些灰皮狗勾结乡绅,借剿匪的名义鱼肉乡里,春妮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这几年县里征丁一次比一次频繁,原本每个乡都是拟定好的名额,但家里有钱的,塞钱就不用去,那空缺出来的人数便要由其他人家顶上。她们村里王地主家人最多,七亲八戚占了起码村里的四成人口,他又在县里有关系,每次征丁,其他人家必须填王家人的坑,遭的是双倍的难。住她隔壁的江婆婆,生了四个儿子,全被拉上战场,前面三个都没回来。今年到江四叔时,政府军说得好好的,家中独子不征,事到临头,却以她有孙子养老为由,硬把江四叔拉上了军车。

江婆婆孙子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儿子走后,几个儿媳妇死的死,改嫁的改嫁,留下江婆婆祖孙,老的老小的小住在茅草房里苦挨日子,还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如果江婆婆藏好她送的那几床棉被,也许他们可以顺利熬过冬天。

但别人再坏是别人的事,这个政府军救了她。

春妮把人扯出水面时,发现他从右脸到右肩都是血,受伤应该不止一处。但他只隔着衣服,用根布条在肩膀上草草包扎止住了血。

即使他仍然有呼吸,但身受重伤,又不知在脏水里泡了多久,想活下来仍然很难。

春妮脱下他的衣服他也完全没有反应,只有她揭下他伤口上的布条时,他伤口附近的肌肉猛地抽动一下,眼睛睁开了一线。

“往东走。”他声音极其沙哑,像是伤到了喉咙:“有……地方……治伤。”

春妮决定先听他的。她喂那人喝了点淡盐水,又塞了颗麦芽糖让他补充体力,最后划船远远避开这一块的战场。划了大约半个钟头,远远的,一顶坡状黑色房顶出现在前方。

那房顶下直插着一圈白瓦瓦的墙,像是一栋被泡了一半的小洋楼。

“是不是那里?”春妮拍了拍他的脸。

他用力撑开眼皮,看到房顶的那一瞬间,他嘴唇褪去了最后的颜色:“这楼有三层高的!”

春妮默然片刻:“也许楼里的人在洪水来临前就逃走了?”

“去,去看……”他脑门沁出汗珠,说不出完整的话。

“姐姐,还没有好吗?”夏生一直蜷在船舱里没出声,春妮差点忘了他。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周围这样安静,他的话立刻有了回应:“外边有人!有人来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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