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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备,只是没想过拆开来研究。
“倒也不是不能试试。”她?斟酌着说。
舒老?师惊喜:“真?的能试?”他其实已经做好被臭骂一顿赶回家的准备了。
这年头,工厂里但凡有台机器,谁不是宝贝得什?么似的?他们学校虽说设立了机械系,但舒老?师在学校读了几年书,摸到机器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数得出来,还是尽可着学校的印刷室在薅羊毛,薅得负责印刷室的后勤部?长看见他们几个学生就赶紧往回跑。
你问后勤部?长往回跑干什?么?当然是关门?锁窗防学生了!
常文远说的“改良印刷机”的学生就是从这来的,因为学校里除了几台校友和工厂捐赠的破旧的电机,就只有印刷机能让学生祸祸两下。可怜吴江大学的几台德国进?口印刷机,让学生们来回祸祸几遍,生生变成了拉磨的老?驴,印一回试卷得休息三天,到今天都没喘匀气儿呢。
好歹是工厂唯一的活宝贝,春妮总算记得有点分寸:“你确定能给它装回去?”
舒老?师一脸心?虚:“我?……我?试试吧。”
试试?好几百块钱一套的机器呢,万一试了装不回去……春妮想起方校长的脸色,心?头一颤:“你……悄悄试吧,别让方校长知道。”
舒老?师原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春妮,没想到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这是,“你答应了?!”
他不敢置信: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这就是春妮和这个年代人的代沟,她?在这个年代的起点虽然很低,但前世她?的国家在末世来临前是全球最大的工业国,即使经历过毁灭,留下来的财富也足够他们这些幸存者发掘,学习修理和拆解机械原本就是她?在基地的必修课之一。
在某方面,她?的精神财富是超乎时代限制的富足。
而现在她?所在的国家是一个钢铁年产量只有几千吨,所有机械,甚至是铁皮都只能依赖进?口的农业国家。这里仅有的几家大型工厂,机械师大部?分被德国人垄断,政府主持修建的兵工厂
甚至因为德国机械师退出而无法运行。她?无法想象,在这个年代拆解改造一台真?正的机器,对这些坐困愁城,即将失学,又无法留学深造的华国大学生来说,代表什?么意义。
其实吴江大学作为国内最好的学府之一,对机械系也有不菲的投入,但实验室理论跟实践是两回事。
舒老?师以?为春妮不明白里边的风险,犹豫着是不是跟她?再说清楚,只听这小丫头喃喃自语,似是在算帐:“光是拆拆机器,不动发电机应该不是问题。再说这台发电机原本是配来切割圆木的,最大功率至少有2500瓦,也该够造了。”
当时老?师们用牛车拉回来东西,组装部?件时,她?也在旁边,这台带锯机的核心?部?件并不复杂。要是弄坏了,大不了她?偷偷再来一趟,把空间的工具搬出来,也能修个七七八八。
当务之急,提高工作效率是最重要的。
舒老?师眨眨眼:小顾老?师都算得这么清楚了……那还犹豫个屁啊,干了!
一向自诩文明优雅的舒老?师开心?过度,在心?底爆出了一句粗话。
就是,组装新机器这样的好事,自己一个人偷偷干好像有点不厚道,要不要请教授和同学们过来参观参观,指导指导?
春妮不知道舒老?师心?里还有什?么打?算,她?现在单纯只愁一件事,方校长成天以?学校为家,怎么做,他才?有可能不知道他们拆机器这事?
第62章 062 真刀真枪
月黑风高夜。
舒存仁缩在背风处, 把脸藏进风领里,只?冒出两只?眼睛和一双耳朵尖在外头,机警地盯住一个方向。
他的身后, 同学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存仁, 咱们还要等多久?”
海城已经到了最冷的时节,别看?这座城市位于华国?最东南,但这里一年四季分明,水流发达,因而冬天潮湿阴冷,并不比北边内地好挨多少。
他们藏身的位置靠近弄堂口,被穿堂的东北风少说吹了半个钟头。
要不是今天机会实?在难得, 大伙也不会冒着这个风险做贼似地藏在这,还一等这么大半天。
好在那句话没问出多长时间, 校门方向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校长,你带着马灯去?吧,回来?这片路上没有路灯,不方便走路。”
“知道了, 你也快点回去?。一个小姑娘家,再能打也不好天天走夜路, 工作上再多的事,也不及安全?重要。”
“知道知道,我这就?回去?。”
看?着那道背影从?弄堂的另一个方向走出去?, 站在校门口,直到看?不见方校长的春妮终于冲他们的方向招了招手:“还不快过来??”
校长这些天在犹豫放寒假的时间, 他怕跟中秋节那回一样,放假时间太长,学生家里说不定会饿死人。春妮便建议他, 让他领着几个老?师家访一次,摸清学生家的情况,给最困难的那些发点粮食作补助。
方校长被她一通忽悠,今天终于付诸了行动。
舒存仁对身后点点头,春妮就?看?见,弄堂口乌泱乌泱地,钻出了一大堆人。这些人手里提着,肩上扛着,仿佛拖大带小的难民似的,只?等着她一声令下,便投奔了过来?。
春妮目瞪口呆:“舒老?师,你不是把全?班同学都叫来?了吧?”
舒存仁脸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不好意思的,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当然不是了,小顾老?师,咱们快办正事吧。” 那个家里有事,实?在赶不过来?的同学,他可没来?呢。所以,他绝对没有把全?班同学叫过来?拆别人的机器……
这会儿的确不是寒喧的时候,春妮引着他们赶紧往里走,问道:“可咱们拆机器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要是时间太晚,你们住在哪?”
“多谢密斯顾关心,这附近有几间旅馆,要是实?在晚了,我们在那挤挤也一样。”说话的不是舒存仁,而是另一个身形瘦小精黑,头发斑白的男人。
春妮眼角抽抽:“您不会是他们的教授吧?”
面色黎黑,更像个老?农民的老?教授点点头:“我姓包,代我这些不成器的学生谢谢顾小姐给他们这次机会。”
看?来?自己?这次改装机器,成了别人大学课堂教学的观摩课。
春妮没怪舒老?师自作主张,她只?是很惊奇。上次装机器也是这样,突然冒出来?好多没见过的生人看?他们装机,一问都是附近的居民和学生的亲朋好友,她只?当是大家没见过带锯机,想见识见识,没多想。这回拆机器又是这样,连大学教授都引来?了,莫非她干的这事真的这么惊世骇俗?
众人到了车间,春妮“啪”地一声打开电灯。舒老?师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