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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知道他什么都好。”
“多?谢。”罗永刚将报纸胡乱卷了卷,“你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往后你想看?我们,恐怕不会太?方便了。”
“还有就?是?前两天要送你们的那批棉被?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们安排个人,明天把东西拿了。”
“这……都这个情况了,你能送进来?”
春妮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从随身带的蛇皮口袋里掏出一袋桔子和一袋榛子,当着两个倭国兵的面递给他:“拿回去吃吧。”
在那两个倭国兵动作之前,她又掏出十几块大洋,笑着一人分送了一把。
两个人眼中贪婪之光大胜,抓着大洋喜笑颜开。
而另外一边,罗永刚死?死?攥着这两袋东西,心跳一阵快似一阵:这丫
头刚刚在递桔子时,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这也太?大胆了,当着倭国人的面就?给他传消息!她就?不怕——
身后一声僵硬的“站住”,罗永刚手?微不可见地一抖:“佐藤队长。”
“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看?看?。”
罗永刚下意识攥紧了手?。
佐藤冷笑一声:“看?来罗先生还没有学乖嘛。好好想想吧,你的老?上司已?经抛弃了你,你要是?再不为自己?着想,我可帮不了你。这个营里,不缺想跟我们倭国合作的人。”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罗永刚的身上,让他微微颤抖,他只觉手?中的那张纸有千钧之重。
“等一下。”他轻声说。
“笃笃”的脚步声之后——
“就?……就?是?一张纸而已?。”
微弱的电流声中,是?罗永刚更加微小的声音。
“鲜美水果干货店,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我没有,真的只有一张纸。”
“带走?!再好好照顾照顾罗先生。”“啪哒”一声鞭响,是?东西骨碌碌滚落一地的声音。
没人注意到,一个圆圆的,像石头似的小东西在他们的争执中滚落下来,跟着四散而落的榛子一样,掉到了桌子下面。
春妮取下无线电耳机,轻轻吐出一口气:罗永刚叛变了,她竟然不是?很意外。
其实他们耐心一点,便会发现,报纸上她用针鼻划出痕迹,圈出了几个字,信息就?隐藏在那些?字里。甚至罗永刚一个一个剥开榛子,也会发现里面隐藏的耳机,但她只用一张干果店的单据,便试了出来。
看?来,倭国人将白云铠失踪的愤怒转嫁到了那群俘虏身上,再不想办法营救,他们的处境会更进一步糟糕下去。
那么,剩下的俘虏里,她还能相?信谁?
一张张脸从春妮的脑海中闪现,却又始终让她举棋不定:她今天留了个话缝,说明天会过来,但这个借口最多?只能再用一次,如果明天选出来的人再有问题,就?更不好办了。
…………
不过总算坏消息中会夹着好消息。
白营长逃走的消息已经满大街都是,春妮没有继续瞒着王大嘴叔侄俩,没敢说自己?知道白营长的下落,只说倭国人在逼他出来。这样放任下去,白营长还是?死?路一条,这些?战俘们他们也不能抛弃不管。
下午,王大嘴告诉她:“上边说,白营长是?抗倭英雄,是一面让敌人憎恨的旗帜。为了鼓励沦陷区百姓的抗战信心,基本同意了我们的营救意见,可以试一试。但是以我们自己的安全为重,发现事有不可为,必须立即撤退。”他望着春妮:“我们最多?只能派出三十个人。你也知道,这几天租界戒严,人弄得太?多?了,我们也混不进来。”
三十加二十……春妮吐出一口浊气:“剩下二十八个人,怎么安排,你们有初步的计划了吗?”
…………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中,倭国旗下的海城媒体一步一步在对白云铠进行围堵,从最开始的“抛弃战友”,到第二天的“懦夫白云铠”,到第三天的“华国之耻白云铠”,他们手中的笔刀用辞一天比一天激烈。
春妮走?在路上,听见路人大声争执:“双城政府惯是?这样,要不是?他们在南城降得那么快,南城怎么会遭遇那种?事?”
或是?:“想不到白云铠也是?个不敢跟战友同甘共苦的小人,枉我这么崇拜他,他战俘营的待遇差,我还给他筹了款捐去,早知道,我拿那钱给街上的流浪汉买两个肉包子,他不香吗?”
甚至还有:“连白云铠都是?这种?人,华国到底还有没有救?”
王大嘴听得心尖直冒火,关上门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个白云铠还扯到华国有没有救上去了?白云铠跑了不是?该高?兴的事,嚎什么丧?我看?成天就?是?这些?酸唧唧的小白脸不干正事,破毛病最多?!”
“行了行了,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王保全忙喝住他。
王大嘴耙了耙头发,从王保全手?里拿过望远镜,问道:“今天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他们放了两次风。每次五到十五分钟左右,几乎所?有犯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英方当时只是?暂扣白云铠等人,俘虏营连铁丝网都没拉,以前他们可以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现在是?完全把这些?俘虏当成了犯人对待,只能将他们关在房里不放出来。
如果春妮没估计错,他们在这里待不到多?长时间,要么如她所?说,被?送去当苦力,要么,被?转移到更加正规的监狱中去。
“看?清他们每次放风,值守的人都从哪出来吗?”
“一般是?每层楼两人一组,出来四组人带枪巡视。最顶层西边的屋一直没出来人,应该是?个机枪点。”
“我们的人都安置妥当了?”
“放心吧,妥了。”
春妮在看?这两天的报纸:不出意外,几乎都是?一面倒地在指责辱骂白云铠,仿佛倭国人占领租界跟这件事一比,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停了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这叔侄俩是?在等自己?说话。
“我那边也妥了,二十个人有两个领头人,今天晚上我们开个碰头会。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开始行动。”
春妮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离俘虏营后门约五百米的一间酒店的客房中。
距离是?有些?远,但这附近除了这栋建筑最高?,其他的建筑物都跟俘虏营的三层楼平齐,或是?还不如它高?,将将就?就?,也能观察到一些?东西。
从他们的视野望过去,除了东边的几个死?角,其他的地方几乎一览无余。
…………
春妮没想到,朱先生答应的那二十人,是?他亲自来领的队。
看?见春妮想说话,朱先生抬起手?,飞快地堵住她:“你不用劝我,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