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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
要真?让他这么危言耸听地到倭国?人面前?恐吓一通,为了掐灭源头,说不定他们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何况牛二娃是被她拿话套住了,每天抬出?去的五六具尸体中,有多?少是真?正死于疾病,而不是伤势过重恶化的问题?
“我——”牛二娃急得说不出?话,还?是求救地看向春妮。
春妮让他坐回来,道:“没凭没据的,小林楼长怎么信你?要不,你说动小林楼长帮狱友们请个大夫来检查——”
“监狱不会拨钱的。”
春妮也没指望这些汉奸倭国?人会干一点人性化的事,她的目的不在于此。
她道:“那我们就想?办法先把?狱房里的垫褥换了。”
“那能?换啥?我听着怎么比请大夫还?贵?”
“最起码不能?再用?
这些沤烂的稻草,哪怕是换些干净的新稻草,也比这些鬼东西强。”春妮直白地嫌弃。
牛二娃琢磨半晌,干稻草随便?什么地方都有。大不了每天运尸回来之前?,开?车到郊区铲两车,都很方便?,做到这一点的确不为难。
他跟春妮商量了一下实施的细节,有些忐忑地准备离开?:“要是楼长不答应,你可别……”他望着瘦得越发显得眼睛大的小姑娘,改口道:“大不了,我从家里给你抱一床我的褥子来。”
“不行的,褥子不好夹带。二娃哥,我不能?让你为难,”春妮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要是行不通,我不怪你的。咳咳咳。”
听见她的咳嗽,牛二娃愧疚地脱口而出?:“你别这么说,我一定得把?这事给你办成了。要是办不成,我也没脸来见你了。”
春妮拳头抵着嘴唇,咳得惊天动地:“二……娃哥,千万别……咳咳咳咳——”
她话都没说完,牛二娃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每个监室都领到了一扎厚实干燥的新稻草。
牛二娃这天晚上来跟春妮说悄悄话时,腰杆都挺得比平时更直:“顾小姐,今天晚上,你们能?睡个好觉了吧?”
春妮笑意盈盈,自己谢过他不算,还?拉着监狱里其他人都一一来跟他道谢。看着这些比自己叔伯年纪还?大的犯人们在他面前?弯腰感激,牛二娃心里像充足了气一样,飘飘然,熏熏然。
在他短短的一生中,头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尊重,什么是信赖。
这种感觉,牛二娃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很不赖!
支走?犯人们之后,春妮跟牛二娃单独说话。
“二娃哥,你放心。稻草的事我让他们都闭紧了嘴,不叫他们到外边乱说。”
“啊?”牛二娃想?说,他还?没受用?够众人崇敬的目光呢,怎么能?……
但?接下来,春妮的一席话像冷水一般浇下来。
“二娃哥,我们毕竟都是犯人,要是让狱长他们知道你跟我们关系好,万一怀疑你有二心,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牛二娃想?说自己不怕,可是,想?到每月的饷钱,房子的租金,水费,电费,煤费……
他重重地点了下头,蔫巴下来:“还?是顾小姐你想?得周全。”
“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叫我小姐干什么?二娃哥,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叫我一声妹子吧。”
“这……”牛二娃顿时喜上眉梢:“顾……妹子,你肯认我当哥?”
“这有什么肯不肯的。二娃哥你是个厚道人,我认你当哥,不亏。”
牛二娃闻言,嘴巴都咧到了后脑勺,被夸得只?知道“嘿嘿嘿”傻笑,笑过之后,抹了抹眼睛:“还?是算了吧。哥干的事摆不上台面,你认了我,我怕给你抹黑。”
春妮没答话,牛二娃原还?存着雀跃的心沉下来:也是,他都干了这种事,怎么能?奢望还?有人肯真?跟他来往?妹子一时心热,这不冷静下来,就后悔了?
算了,还?是不叫她难做……牛二娃蹒跚着,准备离开?。
“二娃哥,你没想?过识字?”
牛二娃猛地转头过来。
春妮认真?道: “我知道二娃哥不想?干这活,只?是找不到别的好活干。我教你认字吧,识了字,就是往后不干狱警,也好找个别的工作对不?”
“识字?我能?识字?你要教我识字?”牛二娃不敢相信,连问了几次。
问得春妮都恼了:“你不信我能?教你?”
牛二娃忙道:“不……不是,我大字不识一个,嫌弃谁都嫌弃不到你,你可是老师啊。就是觉得这事太好,好过头了,我——”他刷刷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彻底清醒了:“妹子,那咱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都行。”春妮笑着道:“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要是二娃哥觉得一个人打眼,也可以多?叫几个要好的朋友,咱们找个方便?的时间,也可以一起学习。”
第182章 182 开讲
自从春妮的学习班开讲后, 小小的牢房里有了干稻草,有了便盆,有了几块碎砖头垒成的炕。还有了几张纸, 以及砖头垒成的小书桌, 甚至一个破瓶子里,还插着一束干掉的蒿草。蒿草干了之后仍然有淡淡的香味,正好可?以熏一熏牢房经?年不去的恶臭。
蒿草里原本还夹着两朵白白粉粉的野花,那是牛二娃在野地?里挖蒿草时夹在草堆里带进来的。现在这两朵野花被春妮用干净的木板压制成干花,点缀在蒿草中间,是这间牢房中唯一的亮色。
她很喜欢夏风萍的一句话:“再?狼狈,也不能失去欣赏鲜花的能力。”
这些变化并非朝夕而成, 前前后后用了狱友和牛二娃及其几个同事小半个月的时间。新添置的东西,都是他?们抽空从外面带来的。
尽管牢里的大老爷们儿在春妮摆花放朵时没少?叽叽歪歪, 说娘里娘气的,但花瓶摆在那之后,第二天,里面多了一只草编蚱蜢, 后来又多了几枝香茅,也不知他?们都是在哪, 问谁搜罗来的。
每天下午四点多左右,牛二娃会带着他?新结的两个朋友来找春妮识字。这个时候,除了不方便挪动的吴阿爷, 就连陈疯子都会围过来,听牢房里唯一的老师讲课。
那次春妮阻止陈疯子被带走之后, 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这期间陈疯子试着恢复了一些清醒,发现那些倭国人似乎暂时对他?失去了兴趣,每天“清醒”的时间会不定时更长一点。
到后来, 他?已经?可?以帮助春妮在教学时稍微做一点补充工作。然后,在某一天的上午,他?毫无预兆地?被扔出?了监狱。
后来,常文远来看望春妮时告诉她,陈疯子本人正在审查当中。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小组覆灭的事应该跟他?无关。相反,他?因?为被川上抓进监狱勒索,很有可?能反而逃过了一劫。
但是,陈疯子被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