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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为什么?”

他挠挠头,语气干巴巴:“……没钱。”

阮雾一愣:“周家小少爷,怎么会没钱?”她想到某种可能性,“你又离家出走了?”

之所以用“又”这个字,是因为多年前,阮雾在街边捡到了离家出走的周家小少爷。

那时候周靖阳才上初中,阮雾和季司音在ktv唱歌到半夜,结束后,二人回家。

深更半夜的街道,阒寂萧瑟。

阮雾一下就看见了逆着车道走的周靖阳,小少年长得实在惹眼,身上的校服也不正经穿着,领带松松垮垮地,染着头黄毛。

阮雾和周靖阳只见过一面,但还是将车停了下来,她打开车门,喊他:“周靖阳?”

他一个抬头。

阮雾看见了他满是伤疤的脸。

周靖阳挤了个笑:“……嫂子。”

阮雾自己也是从周靖阳这个年纪过来的,见过太多不良少年了,尤其是这种染着一头黄毛的不良少年,成天就知道打架。

她没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是轻轻地问了他一声:“晚饭吃了吗?”

“……”周靖阳脸上的笑霎时退了下去,他那时已经有一米八了,却很瘦,低着头,说,“还没。”

“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吃。”她笑着说。

只是大半夜,还开门的,只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周靖阳拿了两桶泡面,滋啦滋啦地吃着面。

等他吃完面,阮雾问他:“我待会送你回家?”

周靖阳摇头:“不要。”

阮雾笑:“和家里闹矛盾了?”

他点头。

她说:“那我送你去酒店?”

他迟疑了几秒,极难为情地说:“……我没带钱。”

阮雾逗他:“怎么不带钱就离家出走了?凡事得做好规划才行呀。”

周靖阳羞的脸通红:“……绵绵姐,你别说我了。”

他不再叫她嫂子,而叫她绵绵姐。

阮雾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五岁的小男生,眼里满是温柔的慈爱,“我表弟也和你一样大,他也经常闹离家出走,可是他每次都会在自己的兜里塞几百块钱,你可得学着点儿。”

“……”周靖阳猛地反应过来,“离家出走是值得夸奖的事吗,你怎么不骂他?”也不骂我。

后面那四个字,他没说出来。

“青春叛逆期嘛,能理解。”阮雾说,“情绪得释放出来才行,不能憋着。”

“我都说了我不开心,让他们别说了,但他们就知道骂我。”

“他们说你什么?说你染的这头黄毛吗?”

“嗯,多帅啊。”

阮雾赞同:“很帅。”

周靖阳像是找到同道中人,眼睛很亮:“绵绵姐,你也觉得这样很帅,对吧?”

阮雾说:“帅是因为你的脸,就你这张脸,就算是光头也很帅。”

周靖阳:“有种被夸了,也被骂了的感觉。”

阮雾笑呵呵的,话锋一转,说:“走吧,姐姐给你找个地方睡觉,明天是周五,睡醒了你记得去上学。”

周靖阳踢着地面的小石子,不语。

阮雾见状,问他:“不想去上学吗?”

他摇头:“不是。”

“就是……绵绵姐,我带了手机。”

“嗯?”

“挺好笑的,我手机话费充足,没有拉黑屏蔽任何人。”

“嗯。”

“但是我离家出走快八个小时了,没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

“……”

“姐,你要不别当我嫂子了,当我姐吧。”

“……”阮雾轻嗤了声,笑着骂他,“我才不要一个叛逆的染黄毛的弟弟。”

其实阮雾多少能猜到,大抵豪门家族,过于看重权势地位,疏忽淡漠亲情,所以对周靖阳这种缺爱缺关心的小朋友而言,阮雾无意的举手之劳,却在他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哪怕她和周淮安分手,周靖阳仍念念不忘她,并且愿意舍弃更好的公司,来她的小工作室。

但她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居然又离家出走。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闹离家出走?”她皱眉。

周靖阳说:“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阮雾问他:“这次也没带钱吗?”

周靖阳说:“带是带了,就是没带很多。”

阮雾:“吃饭的钱有吗?”

他点点头。

阮雾还是担忧:“要不我先预支点工资给你?”

周靖阳摇头:“不用,有钱就多用,没钱就少用,而且我现在也不喜欢出门了,就待在酒店房间里,有钱也花不出去。”

“那行。”

“绵绵姐。”

“嗯?”

“我请你吃顿饭吧。”

“今天吗?”

“嗯。”

话音落下,阮雾的手机震动。

是她爸爸发来的消息,她抬头,看见了她爸的车,“今天不行,我有个相亲,我爸爸过来接我去相亲了。”她急匆匆地说,“我先走了,哪天晚上没相亲,我们再一块儿吃饭。我请剧组所有人吃饭。”

周靖阳眨眨眼,一脸不可思议又茫然。

哪天晚上没相亲?

这是天天晚上都相亲的意思?

那陈疆册呢?

你不是在“追”他吗?

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年轻却迟钝生锈的大脑,运转了好久,都没想明白。

坐网约车回酒店的路上,他都皱着眉头。他拒绝其他人一起吃晚餐的邀请,“我拍戏一般不吃晚饭,怕影响上镜效果。”然后,惶惶惑惑地进了酒店电梯。

电梯门渐渐合上,门外突然多了个身影,按下上行按钮,金属梯门再度打开。

进来的,是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陈疆册在看见周靖阳的时候,也微微一愣。

周靖阳早年间混迹于迟迳庭的酒吧,因此,见到陈疆册的时候,也会叫他一声“疆册哥”。

“疆册哥。”他今天也还是这么叫了。

“靖阳,阮雾给你安排在这家酒店住吗?”

“嗯。”

虽说陈疆册和周淮安有过几次合作,但是他和周淮安的关系很浅薄。甚至不如他和周靖阳的关系,毕竟好几次,周靖阳在酒吧喝的不省人事,是陈疆册派人把他送回家的。

周靖阳是被周家放养,说的难听点,是被周家舍弃的一枚棋子,所以他随心所欲,几乎没什么城府。他藏了一肚子的疑惑,直到电梯快到他住的楼层时,周靖阳憋不住了,直白地问陈疆册。

“疆册哥,你和雾姐现在就是普通朋友了,对吧?”

陈疆册犹豫着,要怎么和未经人事的小朋友说他和阮雾之间的关系。

电梯到达楼层,发出“叮——”响。

还不等陈疆册启唇,周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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