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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

这三年,他确实也做到了。

“阮雾。”他落嗓。

“陈疆册。”她也叫他。

“嗯?”

“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为了和对方在一起,要和全世界做斗争这种事情。”阮雾的表情,如常的清冷淡定,双眸好似藏了一整个春日的明媚,目光灼灼,盯着陈疆册,“但是陈疆册,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放弃喜欢你,比放弃你,要难。”

说分手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但她始终困在了那个隆冬,困在了喜欢他的岁月里。

陈疆册默然盯着她。

阮雾弯下腰来,视线与他齐平。

仿佛多年前的光景,他们在寻常的一天醒来,在客厅里对视。窗外树影摇曳,夏日热浪起伏,掀起深藏多年的秘密。

“我答应过你的,等你酒醒了,再和你说,”阮雾笑了笑。

她伸手抚过他脸上的红印,她望向他的每一秒,他都能从她的眼里窥探到爱意。

“——陈疆册,我真的很喜欢你。”

所以,即便爱迎万难,我也愿意抵过万难,与你相爱。

第56章

相较于陈疆册做了一晚纷繁复杂,反覆在梦境里温习得到与失去的痛苦。

阮雾这一晚,也没有睡好。

她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曾经她一下课就跑到这里的房子。

房子很大很空,里面的装修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像是定格在相机里的画面,时光会在上面留下痕迹,会泛黄,会掀起褶皱,但是所有的布局,所有的装饰,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说不开心,是假的。

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她已经无法再对自己说谎了。

某些竭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在此刻,在记录过他们爱意的地方,悉数喷薄而出。

她怔怔地坐在客厅沙发处,皎皎月色里,往日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重演。

他应酬常晚归,阮雾便在客厅等他回来。

等她醒时,便看见他动作很轻地给她盖毛毯。

有阵子南城老是下雨,她穿着裙子,说了句:“雨会把我裙子溅湿的。”

陈疆册二话不说,背着她从车里走到家里。

可他被泥水溅过的裤子,够买她十条裙子。

她说,陈疆册,今天太阳好好,好适合睡午觉。

然后陈疆册推了中午的应酬,回来陪她睡午觉。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很有愧疚感,可他不甚在意地说,“不是为了你,是我想陪你。”

她说,陈疆册,我真的很讨厌你。

他笑,可是怎么办,我这么喜欢你,你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稍微不那么讨厌我一下呗。

她说,陈疆册,我上课的时候总是想到你,这真的很不好。

他说,只是上课的时候想我吗?我上班的时候想你,不上班的时候也想你,醒着的时候想你,睡着的时候更想你。

她总会忍不住骂他一句好油腻,但她脸上的笑,总归是笑得很满、很满。

然后她想到了那天,他们分手的那天。

世界上许多事情,冥冥中都似有预感。就连阴晴不变的天,都有天气预报。

唯独他们的关系,是爱至顶峰,便行至谷底。

断崖式分手,让她的回忆里,很难有属于他的,不好的回忆。

她曾很笃定地认为,如果一段恋爱,父母都不赞成,那就没有继续的必要。

可是陈疆册说,“你把我的爱当什么?”

“你就那么瞧不起,我对你的爱吗?”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标榜自己多爱他,直到听到他这么说,阮雾恍然意识到,似乎在这一段爱里,她远没有他爱的坦荡,也没有他爱得笃定。

爱到底是什么呢?

是明知有万难,还坚定与对方相爱的念头。

这才是爱。

阮雾或许不是瞧不起陈疆册的爱,她瞧不起的,是她自己的爱。

她一遇到困难,就想放弃。

放弃陈疆册,是她曾经做过的事。

她成功地放弃了他,之后用了三年的时光证明,她无法放弃喜欢他。

阮雾喉腔酸涩,心也是酸涩的,像是浸泡在柠檬汁里。

她收回思绪,见陈疆册始终不说话,到底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告白,即便知道他不会拒绝,但她莫名地,心底还是惴惴不安的。

“陈疆册——”她戳了戳他撑在自己身侧的手,嗓音干涩。

下一秒,陈疆册握住她的手,“我好像挺失败的。”

阮雾更莫名了,眼神茫然。

陈疆册笑得浮荡,一双桃花眼,在细碎的光影里摇曳出千万种蛊惑人心的风情来,“表白这种事,得让男人做才行。”

阮雾抿了抿唇:“你昨晚,也和我表白过了。”

“那是酒后说的话,不正式。”

“搞那么正式干什么,上次谈的时候,也没见你正式过。”

“因为那时候不正式,所以分手也分得不明不白。”陈疆册眉骨轻抬,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谑笑。

阮雾没心没肺的笑,一点点收敛了。

“还有,我知道,你就是个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小姑娘,人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阮雾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陈疆册眼角噙着的笑,不复之前的玩味,他在谈及正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凌冽的气场,严肃正经,脸上的笑也很真诚。

“所以如果和我在一起,是一件需要你和全世界做斗争的事的话,那我是真的太失败了。”

听他直白的情话听腻了,突然听他说这样晦涩难懂的情话,阮雾居然还有点儿不适应。

她默了几秒,说:“其实我和你,不是很配,你应该懂的吧。”

陈疆册像个无赖:“懂什么懂?我不懂。”

“我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死皮赖脸追到手的,前女友。”

“怎么就不配了?”

“……”阮雾扯了扯嘴角,“你还挺骄傲的?”

“不骄傲,就是在想,失而复得这词,是谁发明的,真好。”

聊的够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一直在蹲着。

随即起身,他坐在了沙发上,身份一变,他不复方才的收敛——甚至都不和她坐在一条沙发上。现如今,身份升级,成为了男朋友,他坐上沙发后,拦腰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阮雾挣扎着想要下来。

“跪太久了,腿好酸。”耳边响起他懒洋洋的声音,听上去很欠揍。

但阮雾只是心疼他:“腿酸就放我下来呀。”

“你别动,让我缓缓。”他扣住她的腰,环在自己的怀里。

“……”

安静了好一会儿。

时间仿若定格于此。

如果人生像部电影就好了,随时随地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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