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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嘴硬地说,我才不喜欢他,他算什么?但还是会趁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时候,偷看他。”

“……”

“陈疆册,”她转过头,直勾勾盯着他,目光专注又认真,她问得很直接,“你暗恋过我吗?”

文字与语言的不同之处在于,文字能够将人称代词,轻易说明。

是他,还是她。

诉之于口的语言却无法具体阐述。

阮雾的话里,所有的“TA”,指向的,是阮雾。

是她知道的,陈疆册为她做过的事。

陈疆册表情一顿,而后回望她,迎着她清凌凌却灼灼的视线,唇角慢慢地扯起一抹笑来,妥协般地说:“好像,还真是暗恋。”

他们之间,不止是破镜重圆,还是他暗恋成真。

-

因是情人节,夜间马路格外拥堵。

植物园离得又远,他们耗费了约一个小时,才到餐厅。

吃过晚餐,时间还早,二人决定在植物园里走走。

植物园里有七夕特别活动,游园会很是热闹,支了许多摊贩。他们在里面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前面恰好是个小公园,里面有摩天轮,旋转木马等娱乐设施。

排队等候的人很多,阮雾仰头看着摩天轮。

陈疆册问她:“我排队买票去?”

“不要,”阮雾说,“里面是全封闭的,这种天,我坐进去五分钟,可能就中暑了。”

她侧头,看向一边的旋转木马,说:“我想坐那个。”

陈疆册嗯了声:“你坐,我在外面看着。”

男人大概都不喜欢旋转木马这种带有强烈少女心的娱乐设施,阮雾并没为难他,毕竟一个木马只能坐一个人,陈疆册即便陪她,也得坐另一个木马上。

旋转木马也得排队等,周围都是情侣,男生和女生手拉手。

阮雾没和陈疆册拉手,她嫌热。

她愧疚感上涌:“……要不要拉手?”

陈疆册像是看破她的跟风行为,并不接受“你不是嫌热吗?”

阮雾:“拉不拉手,都热,要不还是拉一下吧?”

陈疆册心不在焉道:“拉不拉手,你都是我女朋友。”

正好到他们的顺序,陈疆册示意她:“进去吧。”

阮雾应了声。

检票队伍离旋转木马有些距离,得绕一大圈,阮雾怀着心事,思忖着要在什么时候把情人节礼物送给陈疆册,有些心不在焉。因此,她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队伍,被工作人员拦在了后面。

可容纳二十六个人的豪华旋转木马,此刻只有阮雾一人入场。

旋转木马通体发着金色的璀璨光芒,像是个珠宝盒子。

待阮雾坐上后,音乐便响了起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身边的木马全空,没有人坐。

旋转木马转得很慢,她整个人处于不知所措的茫然状态,等到转到陈疆册所在的方向时,她终于知晓原因。

一瞬间,眼前平地里,有气球放飞,气球内部放置了灯泡,五颜六色的气球,漂浮在空中。

陈疆册站在中央,他所处的世界,本来是黯淡的,随着气球的升起,世界骤然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里,他多情的脸泊着万顷温柔。

“阮雾——”

他眉梢轻扬。

“——抬头。”

突如其来的指示,阮雾没时间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在她抬头的下一秒,天空飘落无数的玫瑰花瓣。

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一场玫瑰花雪,浪漫从天而降。

她眨了眨眼,旋转木马转了一圈又一圈,玫瑰花不断落下,她与陈疆册对视,又错开视线,又转到有他在的地方。

像是命运的轨道不断转动,但始终,会让他们相遇。

浪漫不是从天而降的。

浪漫是他给她的。

音乐结束,阮雾下来,到陈疆册面前。

她心脏还在怦怦直跳,语气看不出异样,很平静:“这是你给我的情人节礼物吗?”

“嗯。”陈疆册问她,“喜欢吗?”

“喜欢。”她手伸进口袋里,“你伸手。”

陈疆册依言伸手。

阮雾手握成拳,在他手心上空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然后,张开手,有个东西掉进他的掌心里。

是枚戒指。

莫比乌斯环的设计。

阮雾有点脸热:“真的是巧合,我是今天才发现你送我的生日礼物的。这个戒指,是我月初的时候定做的。”

陈疆册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她:“哪个手指头?”

“右手中指。”

他顺势戴上,不大不小,刚好。

“什么时候量的我指围?”

“你睡觉的时候。”她更不好意思了,强撑着平静脸色。

陈疆册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尤为放肆,眼尾挑出的神色,喧嚣张扬。

阮雾想让他收敛点,随即又想到方才的玫瑰气球花海,他真的不是低调的人,他的爱也是。

二人往前走,陈疆册眼睫低垂,说:“要不要拉手?”

阮雾把他的话还给他:“拉不拉手,我都是你女朋友。”

所以,不拉也没关系。

陈疆册哦了声,身体的行动却是相反的,垂在身侧的手,与阮雾的手,十指紧扣。

“那还是牵一下吧,毕竟我现在手里多了枚戒指,”他扬眉,笑的没个正行,“和以前牵起来,应该感觉不太一样。”

阮雾失笑。

在植物园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

阮雾明天还要上班,于是陈疆册输导航地址的时候,是输她家的地址。

“去你家吧。”她懒声道,“我明天不想自己开车上班。”

“陈疆册。”她伸手,拉着他的袖子,很黏人的撒娇,“男朋友,你送我去上班,好不好?”

陈疆册当然说好。

回去的路很漫长,阮雾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到家后,是陈疆册把她抱回卧室。

她睡觉要求许多,畏光喜静,有任何的声响都能把她吵醒。

陈疆册没有开卧室的灯,藉着门外的廊灯,认真仔细地,用目光描摹着她的脸。轻盈又绵柔的眼神,扫过她安静的睡颜。

最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镯子上。

其实他没说,她手里的莫斯乌比环,不是他买的。

是陈疆册找了许多老工人,让他们教他,他学了好久,做出来许多成品,但都废弃了。送给她的,是他废弃许多只镯子后,得到的最满意的成品。

有的话,他觉得没必要说,说出来,显得很矫情,也显得,像是自己做的,都是需要她感动、回报似的。

他说过,他做任何事,做任何与她有关的事,都不是为了她。

他是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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