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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纸,她问陈疆册:“你会用吗?”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却是没装相纸,而是进行简单的验机步骤,确保相机可以使用、没有任何功能性问题后,才往里装相机。

陈疆册:“给你拍一张。”

阮雾:“我在吃饭。”

陈疆册笑:“吃完给你拍。”

阮雾说:“你自拍一张。”

陈疆册神色敛住,有种漠然且目中无人的冷傲。

“你有见过哪个男的自拍?”

“……”阮雾思考了下,“我们公司的男演员,都自拍。”

“他们靠美色吃饭。”陈疆册凉飕飕的语调,“我需要靠脸吗?”

“可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如果你换一张脸,我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即便如此,陈疆册还是没有拍。

他是真接受不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对着镜头搔首弄姿。

“我看你参加峰会的时候,记者给你拍了挺多照片的。”阮雾循循善诱。

未料想,被陈疆册抓住把柄:“分开这些年,还以为你真薄情寡义地忘了我,原来背地里偷偷看我的照片。”

阮雾顿了好一会儿,她本来也没想过陈疆册拍照片,故意逗他来着,反倒被他戏耍了。

于是,她缄口不语,低头安静吃饭。

吃完饭,她还有一个会要开,留陈疆册在办公室待着。

陈疆册漫不经心道:“能把百叶窗拉下来吗?”

“怎么了?”

“太困,我睡个觉。”

阮雾依言拉下百叶窗,也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了下来。

办公室呈一片晦暗,陈疆册个高腿长,束手束脚地躺在沙发上,姿势别扭,却也没大少爷脾气地挑刺儿,说她办公室过于简陋。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知道。”阮雾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别的。

她离开的时候,动作很轻地关门。

然后和员工叮嘱,没别的事不要进她办公室。

“我男朋友在里面睡觉。”她没有任何隐瞒,直截了当地当着全工作室的人面说。

员工们被狠狠地秀了一波恩爱。

陈颂宜坐在工位上,好一阵感慨,她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会议无比漫长,陈颂宜没有参加会议,她有别的工作要忙。

短视频会有与各大品牌合作的部分,她与合作商联系的时候,发现有样东西在阮雾的办公室。东西要得急,她纠结了尤为漫长的一秒钟,决定冒着把陈疆册吵醒的风险,去办公室拿东西。

推开办公室门,她轻手轻脚地往里走,才走了两步。

“——做贼呢?”

蓦地,一道声音响起,吓得她差点儿跳了起来。

陈颂宜看向陈疆册:“你醒了怎么不出声?”

陈疆册哑声道:“刚醒。”

陈颂宜示意:“那我开灯了?”

陈疆册长手一伸,把窗帘拉开。日光乍泄,落日经停枝头。

室内豁然明亮。

陈颂宜翻找着文件,突然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台拍立得。方才的紧急工作,被她抛之脑后,她兴冲冲地拿着拍立得,说:“哥,给我拍一张。”

陈疆册皱眉:“你不能自拍?”

“自拍不好看。”陈颂宜把拍立得塞进陈疆册的手里,催他,“快点,我还有事儿呢!”

她凹了个造型,陈疆册虽然刚睡醒懒得动,还是举起相机,拍了一张。

等待照片成像的时候,陈疆册仰着头,目光无意识轻扫。

最后的定点,是办公室放着各式各样合照的柜子上。

这空档里,陈颂宜已经找到了文件,余光瞥到陈疆册的注视,她顺势望过去。

是张活动合照。

里面有阮雾,也有许多人。

陈颂宜凑近陈疆册,说着风凉话:“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绵绵姐过得风生水起,事业有成就算了,每张合照,她边上都站着帅哥。”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陈疆册重复了遍这句话。

“啊。”陈颂宜说,“不是吗?”

陈疆册指着其中一张合照,说:“去年十一月的颁奖典礼,她上台领奖的时候,我就在舞台左边站着。那奖杯还是从我手里拿走的。”

一顿,他又往旁边的合照指了指。

“去年五月的创作者大会,主办方邀请我出席,我看到阮雾的名字后,就拒绝了,怕她尴尬。我记得她那天穿了条黑色的连衣裙,很漂亮。晚宴结束后,我的车一直跟在她的车后面。”

然后,他又指着一张合照。

“剧组开机,我也去了。”

“还有这个,我也在。”

“……”

“……”

几乎每一张,陈疆册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静静地凝望着阮雾。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没有打扰到她,安静地,沉默地,无声地,充当着被她遗忘的、抛弃的角色。

那些藏在背地里,不为人知的关心。

轻描淡写的口吻,好像对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好像,他和阮雾,根本没有分手这一说。

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她。

“陈颂宜。”不知何时,陈疆册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向陈颂宜,“给我拍几张照片。”

陈颂宜莫名。

陈疆册低啧了声:“她边上,每一张,都站着男的。”

语气很不爽,“把我照片,放边上去。”

陈颂宜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哥,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跟三岁的人一样幼稚?”

陈疆册:“拍一张,给你五万。”

陈颂宜展现了什么叫变脸,立马化身狗腿子:“哥哥,我马上拍!”

卡嚓卡嚓的拍照声里。

没有人注意到,办公室外多了个人。

阮雾放在门把的手,逐渐无力,松动开来。

眼底一片潮湿,她转过身,走进洗手间里,把门反锁住。

然后,眼泪一滴一滴,不受控地往下流。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比爱更深的爱,是遗憾。

好遗憾我们分开的这些年。

-

后来阮雾调整好心情,回到办公室。

她看着办公室里,所有合照上,都被陈疆册恶劣地贴上他单人的拍立得照片,她也是装作一无所知,骂他:“这种醋你都吃吗?”

“嗯,你不都说了,别人是泡在羊水里长大的,我是泡在醋坛子里长大的。”陈疆册毫无正行地回。

像是一团湿棉花堵在喉管处,阮雾说不出话来,被陈疆册搂在怀里,她只顾着笑。

等半天都没等到她说话,陈疆册低头。

距离那样近,她眼底的红血色那样真切。

陈疆册滚了滚喉结:“怎么了?”

阮雾说:“没什么,我就是……”

“嗯?”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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