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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现在陈家。

比起独当一面,大家更享受清闲的日子,不需要动脑子,不需要算计人心,安心等着每年的分红,享受着信托带来的富庶。

所有人都在操心陈疆册,操心他日后的选择,也操心他,

——“他年纪也不轻了,是时候找个合适的结婚伴侣了。”

陈颂宜那时还没毕业,眼皮子浅薄,瞧不起圈子里的商业联姻,对长辈们的话嗤之以鼻。

执烟祈福时,陈颂宜悄摸走到陈疆册身边。

“哥。”

“嗯?”

陈疆册斜睨她一眼,

陈颂宜扬着下巴,一脸求夸:“我祈求佛祖赐予你一个大美人。”

陈疆册敛眸淡笑:“是吗?”

“嗯。”她问,“你和佛祖求了什么?”

方才她一直注视着他,侧脸神情,虔诚又坚定。

在她的印象里,哥哥并不是个信奉神佛的人,以往来天竺寺,他也像是走个过场,敷衍地执香参拜。爷爷瞧见,都会骂他一句,佛祖在看着呢,别没个正行。

陈疆册缓缓低下头,暗邃的双眸携一抹狭光。

他声线沉冷,缓缓道:“求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陈颂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仿佛是个幻觉,下一秒,陈疆册眼梢松散着浮浪的笑,他伸手揉了揉陈颂宜的头发:“今年是不是毕业,毕业了之后,打算做什么?要不回家当个小公主,哥养你。”

“——才不要!”她断然拒绝,“我才不要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我要自己赚钱养活我自己,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某个角度,某个刹那。

陈疆册望着陈颂宜,有些微的出神。

他的恍神落在陈颂宜眼里,让她有种,他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的感觉。

陈颂宜拽着陈疆册的袖子:“哥哥?”

唤了好几声,陈疆册才做出反应,他说:“走吧。”

陈颂宜迟疑着叫他:“哥。”

“嗯?”

“我听说,你好像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过。”那些流言蜚语,到底还是越过太平洋,传到了陈颂宜的耳里。她说的很简单,但是不用猜就知道,故事里一定会有许多浓墨重彩的话语。

陈疆册挑起一个没所谓的笑,说:“大家开玩笑的。”

陈颂宜问:“真的吗?”

陈疆册玩世不恭地反问:“你哥我像是会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吗?我缺女人吗?”

陈颂宜果敢摇头。

陈疆册说:“那不就行了。”

他先走的。

陈颂宜看着他的背影。

天边落起细语,淫雨霏霏。

红色经幡在空中摇曳,吹起无数信徒者的祷告。

四周群山青翠,他站在其中,料峭笔挺的身形,清寂孤凉。

陈颂宜以前觉得,他不会有任何求而不得的时刻,也不会与孤寂扯上任何关系,可是那一刻,望着他融入喧嚣人群里的身影。

她只看到他的孤独。

她突然好心疼他。

他明明什么都有,眼里却似荒凉狂野,寸草不生。

3.

分开后,陈疆册很少想起阮雾。

她消失在他的眼里,却未从他的世界消失。

总会有人过来提醒他,他曾为了她,大动干戈地请人出面,买下一棵古树。

所以他干脆不住那栋房子。

南城最出名的学校是南大,南大共有七个校区,其中有五个校区是在南城本市。偶尔在城市街头闲逛,一抬头,便会看见南大的校区。

银行每年都有新员工,有近一半的员工,来自于南大。

陈疆册的脑海里,总会不合时宜地想起阮雾。

即便抛去工作,生活里——

他喜欢带她去各个餐厅吃饭,所以不管到哪家餐厅,他都会记得自己带她来时的场景。

他衣柜里的衣服是黑白灰三色,她兴致上来,会挑一件白衬衫套上,引诱他。

他剃胡须的时候,她会故意戳戳他脸上的泡沫,让他剃胡须也不得安分。

她是鲜活的,她的爱也是。

她和他接触到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样,她的爱是放在和他平等的地位,她没把他当做受人敬仰的陈先生,她讨好他,从来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取得利益。

她只是喜欢他,单纯地喜欢陈疆册这个人。

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是他的目光,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心疼和爱。

陈疆册一边觉得贪图爱的人很可笑很幼稚,却又在嘲笑她的时候,心甘情愿地把她想要的都给她。

没有人会有她这种能力。

令他鬼迷心窍的能力。

所以遗忘她的过程,略显艰难。

他开始了漫长且望不见尽头的戒断期。

如果他真的能戒,或者断,那该多好。

而不是每天都会跟魔怔了似的,翻看她的朋友圈,亦或者是在她好友季司音的朋友圈,寻找与她有关的蛛丝马迹。

她的生活依然丰富多彩,不会因为少了他而显得单薄。

严格而说,没有他的生活,她过得更开心了。

过去那些时光,她几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如果爱人能评分,满分一百分的话,陈疆册会站在绝对公平、绝对客观的立场上,给她打九十九分。

剩下的一分,是他的自私作祟,渴望她成为他的爱人。

如果你的爱不属于我,那我将活得毫无意义。

他几乎没拍过照,手机相册是空的。

看见她的照片,手不受控地按下“保存”按钮。

清醒后,他会唾弃自己做出的龌龊行径,但骂完,他还是没有删除。

佛祖的祈愿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明知是荒唐,却也清醒着沉沦。

他的生活并非是闲适的,每日行程排满,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就连匀给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六个小时。

偶尔闲暇之余,他会去迟迳庭的酒吧。

迟迳庭戏谑他的话语,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陈疆册总是不痛不痒地笑着,或是举着酒杯,笑的几分浮浪几分漫不经心。

迟迳庭骂不动,换了个发小骂他。

出动的自然是几人里面嘴巴最毒的段应淮。

段应淮说:“吃回头草,不丢人。”

遭到迟迳庭怒吼:“让你骂他,没让你劝他!”

段应淮摊开双手,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谁能骂的动他?他向来有主见,有想法,打小就这幅德性,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迟迳庭:“以前不都是你把他拉回来的吗?”

段应淮:“以前都是他拉我回来的。”

迟迳庭:“瞎几把吹吧,他劝你别对保姆的女儿下手,你有听过吗?”

段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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