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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陌生男人,和方才带队的人一样身穿白色军服,镶边的银饰却更为繁复,军帽正中央有个栩栩如生的银豹徽章。这东西霍崇晏也有,他的是一只金色狮鹫——

我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东区很久了,这会儿突然想起霍崇晏,觉得他这人还挺实在的,起码不屑玩花里胡哨那一套。

不像程渊野,段位高得很。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真不能怪我掉以轻心,「喜欢程渊野」不是我能控制的,要怪就怪他眼里的温柔太迷人,过分美丽的事物都是危险的。

说心里没有半点难过是假的,不然我怎么会忍不住回想自己和程渊野之前的点滴,把每一个细节都认真复盘,试图在里面找出他一星半点的真情实感。

我耷拉着脑袋,目光所及之处恰好是程渊野送我的琥珀坠子,心头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难受。

转念一想,跟程渊野睡一觉,横竖都是我赚了,就当是一夜情罢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也不知道是笑自己拣到便宜了,还是笑自己傻逼。

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刚好对上那男人的目光,他眼睫半垂着,视线淬冰了一样冻得人遍体生寒。

即便像腊月严冬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我还是壮着胆子和他对视几秒。

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视线也一直没挪开。似乎不止这样,别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集中到这边来,如芒在背。

我垂下眼皮,惴惴地错开目光,往座位深处缩了缩,恨不得直接缩回壳里,好躲过如有实质的打量。

舱室内静得呼吸不上来,屁股下没有丝毫颠簸,窗外绵延的流云飞快地往后掠去。

记忆从地下城的别墅到远征时的野外,再到东区的公寓。到这个世界后,所有事情的发展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接连砸得人昏头,身不由己被推着搡着向前走,一切选择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我已经想不清之前作出的选择是对是错。

这是第四处地方了,手里依然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抓住。

司循目光如剃刀般巡视着对面走神的「货物」,很难想象他是如何从霍崇晏眼皮子底下顺利出逃、在地下城平安度过两个月的。

数日前他意外得知张源的存在——在东区开会期间,那条已经隐退幕后的老毒蛇派议会的人偷偷来举报霍崇晏私藏纯人类的事宜,还假模假样送上了一份张源体检报告的复件。想让巡察部介入到东区内部的党羽之争,制衡霍崇晏那派的势力,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妄图打一手好算盘,却被多年的安逸享乐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时局的变化。

至于别的事宜,司循几番从旁敲打,均被霍崇晏打机锋掀了过去,心下有了判断,走前故意留下那份复件,递给霍崇晏一把杀人刀。

而赶早不如赶巧,在霍崇晏清理门户期间,地下城因一批无证军火被巡察部克扣献上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张源仍微微仰头望着窗外,浑身上下透露出和人造人相同的易碎感,那段细瘦的颈脖,应该比花枝更容易折断。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连旁边的副官都起了询问的意思,距离落地还有段时间,司循复阖上眼,掩住划过的兴趣。

舱室中似乎有抹气息正安抚着在东西区和地下城连轴转一个多月的疲惫,他稍微向后挨着,放松了精神。

第21章 【巡察部】21

【57-59】

57.

落地后是各种复杂的身体检查,张源能猜到戴着银豹徽章的男人对自己的身份有一定了解,不然不会同意用人换货。

他心里慌得打鼓,脑子里乱哄哄地猜测对方了解到何种程度,稀里糊涂间被抽了三管血又着扎了两次针。他盯着医官去拿新注射剂的背影,猛然想到,万一他们也要自己生……

回忆起初到地下城因为「备孕药剂」阵痛辗转反复的日子,张源打了个哆嗦,嗖地站起来。

医官刚转身,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后比划了几个手势。然而医官全身上下包得严实、还不说话的形象放张源眼里同样吓人,两人僵持着。

门口那个守卫见状想上前帮忙,但体检室贵重易碎的器具较多,不好直接来,于是加入到对峙中。

而刚结束常规体检的司循没多久便收到了医官的告状信息:张源躲到隔壁休息室不肯出来。

在旁边瞥见信息内容的副官林曳暗暗咂舌,一时不知该惊叹张源的大胆还是这戏剧化的展开。

然而他不知道更戏剧化的还在后头。

司循在休息室门外站了一分钟,等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停下后,才动用最高权限开了门。

张源坐在床上瞪大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不知道刚刚医官给自己注射了什么,现在针口附近一片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他往深处缩了一下,像只仓皇的老鼠。

司循皱起眉,房间内有股草木发芽的清香还带着一丝丝甜腻,马上勾起了舱室里的记忆,那抹稀薄的气息竟不是自己过度疲惫产生的错觉。

“是你。”他目光锁定在这边角落。

“什么?”张源惊疑不定,他已经贴紧床头退无可退,随着司循的靠近而全身绷紧。

“你想诱导发情?”

愈是接近那气味愈发浓郁,还伴随似有似无的奶香。

司循的呼吸骤然窒住,有些沉睡极久的东西破土而出,叫嚣着挑拨神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后退和强行冷静都像是隔靴搔痒,无法遏制刻在基因上的本能。

他有发情的征兆。

司循一面绷紧下颏线给林曳发通讯,一面试图从张源脸上看出任何得逞的快意。不知是不是他装得太好,让此时的自己没看出破绽,张源脸上只有明晃晃的紧张和害怕。

就在刚才,我亲身参与了一场追逐游戏,并在之后的五分钟里目睹了戴银豹徽章的男人自话自说的独角戏。我的心脏像连坐十趟垂直过山车一样,砰砰地跳到耳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敢出去,怕外面那个不说话的医生给我打能怀孕的药,又怕坐在这里会发生更恐怖的事。

浴室门被推开时,我吓了一大跳。

那男人的衬衫湿漉漉的正往地上淌水,紧贴健硕的上半身,一边衣角翘起黏住下摆,露出半边劲瘦的腰线。

我都傻了,这人穿着衣服洗澡的?

就这愣神的空档,我错失逃跑的机会,眼睁睁望着他走到门边。

“司部长,你要的抑制剂——”

外面有人气喘吁吁赶了过来,差点和他撞了个照面,可说完半句又戛然而止,目光在我和这个叫「司部长」之间来回,然后当着男人的面哐地关上了门,锁了。

房间里顿时诡异地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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