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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所以她微微仰起头,俏生生地敷衍说:“家里这么教的,不收不熟悉之人的东西。”

他要笑不笑地夸了句:“乖孩子。”

她还以为可以就此安全划水过去了,谁知出门时他又问她:“帮了你这么大忙,打算怎么报答我?”

方霓怔忡回头,有些无措地并拢站直了,像个小标兵。

“怎么,打算过河拆桥?”他微微眯起眼,半开玩笑,“那你得掂量一下,戏耍我的后果。”

她脸色微白:“……没有戏耍你。不过,我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细若蚊讷。

论功力,论定力,她怎么敌得过他?

尽管不情愿,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口:“那你说吧,要我拿什么报答你?”

一开始他是没有回答的,只静静地望着她,一种看似波澜不惊却非常耐人寻味的眼神,暗流涌动,要将人吞没。

看得她都有些躲闪了,先一步避开了他的目光。

方霓不傻。

甚至,她从小到大习惯了来自异性或惊艳或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她不认为谈稷这种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忙,可又实在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认识两年多,谈稷此前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很有边界感。

最越界的一次,也不过是指着宗政办公室里挂着的一副字帖评价他菜就多练,还这么堂而皇之挂上面,好意思?说他好意思他这个看客都不好意思了。

宗政彼时在批阅文件,闻言怔了一下,手里的钢笔慢悠悠一转,看向一旁脸已经涨得通红的方霓,忍俊不禁。

他误会了,那是她的大作。

谈稷微怔之下有些明白过来了,脸上玩笑之色尽敛,低声说了句“抱歉”。

她没答也没承,彼时宗政宠得她无法无天,倔强得很。

……

“不逗你了,你给我唱首歌吧。”他施施然一笑,揭过了这茬。

方霓诧异地抬起头,睫毛抖了抖。

谈稷挑眉:“怎么,可以给阿政唱,不能给我唱?”

“不是。”她嘟哝,“我……”

只是想不到他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我唱歌不好听的。”

谈稷只是笑了一下,像一绺夜风拂过她耳畔,轻若无物。

她的耳尖却有点儿烫。

外面是真的冷,司机将车开过来。

“上去吧。”谈稷说。

她抓着他的西装钻进了后座。

直到车开进附近一处安静的小区,她才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这是哪儿?”

“我住的地方。”

方霓看向他。

谈稷被她警惕的眼神逗笑:“带你去换双鞋。”

方霓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子开胶了。

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上次补了一下没想到梅开二度又被他看到。

下车时他似乎没站稳,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方霓下意识扶了他一下。

他左手边站的就是陈泰,比她还快上去搀,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竟被他不耐烦地挥开了。

陈泰怔了一下,像是回过味儿来,余光里瞥她一眼,很知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谈稷似乎有些累,皱着眉,略靠着她阖眼轻揉着眉心。

方霓待他站稳就慌忙撤回了手。

他的手背不经意擦过她的,温度要比她身上高很多。

好似触电一般。

进入入户大厅等着的时候,方霓攥了攥肩上的西装,似乎还没从这种窘迫中回过神来。

玻璃镜面上映出自己茫然的模样,羞窘和忐忑都占一半。

电梯徐徐上升,她望着镜面中映出的自己,忽的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要给他唱歌的。

密闭的空间狭窄又逼仄,很给人压力。

方霓屏息,感觉空气都被压缩了,动一下都是奢侈。

“你母亲是苏州人?”电梯上升得慢,谈稷怕她尴尬,开口跟她搭话。

方霓“嗯”一声,上次他问过她的。

“巧得很,我母亲也是。”他偏头对她一笑。

方霓诧异地看他一眼。

“不相信?”

“不是……”关于他的家庭背景,新闻里自然没什么报道,她这样的底层小老百姓当然也不会知道。

不过,谈稷的长相就是那种很明显的北方人长相,性格也是。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在这种地方有所共鸣。

“所以你喜欢听我唱评弹?”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他话极少,基本没有开口,其余人嘻嘻哈哈,只有他沉默地听着,像是在品鉴,一曲唱完了他才抬眸,凤眼修长:“你唱得不错。”

可能是习惯了命令别人,他说话时总有一种松弛的笃定,毫不费力。

方霓以前不懂,只是觉得他说话时会忍不住去倾听,后来才知道,那就是领导驭下的艺术。

看似云淡风轻,话不一定多,但每一句都暗藏玄机,以便给自己留余地,下面人得自己去揣摩这个尺度。

其实谈稷跟她说话已经算是比较直白通透的了,因为她听不懂的呀。

跟旁人说话点到即止即可,听不懂的自然被淘汰,久而久之,就只剩下听得懂的了。

“那我唱得怎么样?”她似乎话多了一点。

谈稷微笑:“马马虎虎。”

她有点儿不开心了,学着他不伦不类的京腔:“您就不能让着我点儿吗?”

“您是我的谁啊,还要我让着您?”他也跟着回敬了一句。

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讥诮,眉眼间,只有一种平和的问询,似真的不解。

四目相对,方霓心跳得好似坐山车,无来由的忐忑:“我……”

可能是空间太狭小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心率严重失衡,组织了会儿也没说出什么言之凿凿的话。

谈稷冁然,不为难她了。

电梯“叮”一声到了,他伸手挡住门,让她先出去。

方霓飞快跑了出去。

谈稷的这处房子是一处四百多平的大平层,算是海淀这边比较好的户型了,不过看屋内陈设他似乎住得不多,翻半天都没找到一双女士拖鞋,只能打电话让物业送过来一双。

“不用了,我穿你的也行。”方霓尴尬地杵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

“每年交那么多物业费干嘛用的?”他觑她一眼,哂了一声,转身去了客厅。

对于使唤人,他似乎毫无心理负担。

方霓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只能作罢,小碎步跟了上去。

他驻足回头看她,眼神有点儿调侃。

“这屋子太大了,我怕跟丢你。”她自以为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没好意思说,其实是因为害怕。

屋子采用了大面积的玻璃和镂空装修,灯光一关,好似站在浮光掠影的城市半空,脚下是万丈深渊,让有恐高症的她不太适应,黑漆漆的更让人发憷。

他牵了下唇角,倒没笑话她。

谈稷拿了瓶94年的罗曼尼康帝,回到客厅,往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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