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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方霓在车上就睡着了。

再普通不过的轿车行驶在夜色掩映中,谈稷交叠着腿,靠在后座若有所思,偶尔抬头望向车窗外?璀璨浪漫的街景。

司机安静地开着车,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打扰他。

方霓翻了个身,似乎觉得?不够舒服,趴到了他的大腿上。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不由心惊。

谈稷目不斜视,只是轻柔地放下腿,将她的脑袋往腿上放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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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间,谈稷都很忙,中源内部人事变动频繁,局势瞬息万变,他尚且能控制局面,但也觉得?身心俱疲。

不过他对?外?都是一副面孔,绝不叫人看出他的真实状态。

十一月初下了一场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好像一瞬间过渡到了凛冬。

这日开完会,他从会议室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侯在走廊里?的浦长平。

谈稷神色如常,打发?走几个随行的高管,跟他一道往办公室的地方走,沉声道:“什么事?”

“首长要见?你。”浦长平开门见?山,平铺直叙。

谈稷步伐微顿,敛眸看向他:“我爸怎么会突然召我?”

他眉眼深刻,气?质冷峻,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时,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浦长平早习惯了,眉梢都没抬一下,语气?古板又?平和:“夫人从南京那边过来了。”

“我妈?”谈稷曈孔一缩,有那么会儿没说话?。

陈泰迟疑地从远处过来,小?心翼翼地打断他们:“要备车吗?”

谈稷翻折了一下袖口,目不斜视,淡道:“去吧。”

“都三堂会审了。这鸿门宴,不去是不行了。”

也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浦长平还?在,陈泰尴尬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后来也只得?边点头边后撤,马不停蹄备车去了。

第44章 000 鸿门宴

半小时后, 车在二环东面一处不起眼的胡同口停下来。

谈远山难得回?一趟老家,自然非比寻常。

谈稷到时,明显感觉到整条胡同都格外安静, 身后往日?热闹的街面上也不见人声。

谈稷下了车,略整理了一下仪容,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胡同。尽头有一棵老槐树,往里纵深看?不见了, 入口和里面隐约都有巡逻警戒的, 瞥见他, 目光敏锐地射来。

因?不喜欢劳师动众,谈远山很少回?这?种?地方, 往日?就?算出门也是回?大院。

这?条胡同虽被列入重点文物保护对象,往日?并不隔绝游客, 经常有路过的行人在高墙外拍照, 今日?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谈稷接受了两轮盘问才抵达目的地, 一处四合院前。

这?屋子往常只有他奶奶住,平日?不接待外人。

谈稷是熟脸,还是停下被盘问了一番。领路的把他引到西院, 院周回?廊环绕,往里摆着一块造型奇特的太湖石。

他没往里,循着隐约的说笑声进了回?廊勾连中间的宴客厅。

老爷子没到, 只有他妈言笑晏晏地在招待客人。

谈稷略环视一圈, 也不见继母周韵容, 估计是暂避叶女士的锋芒。

他不动声色地笑着过去?打了几?个?招呼, 得一片客套式的赞誉,也有几?个?老爷子的老战友、他爸从前的同僚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谈稷面不改色地糊弄过去?。

叶清辞目光扫过他, 鼻尖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很像是小女生用的那?种?香氛,略挑了下眉,但她没说什么。

过一会儿,一身便装的谈远山从跨院过来。

身侧跟着贴身秘书汤向南。

屋子里原本安坐的几?人都站起来,包括几?个?蛮有身份的老爷子。

背景、祖上荫蔽这?种?东西终归是虚的,虽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如今站在什么位置上的才是实?打实?的,何况其中不少人早远离权力中心很久了,各家一半都在走?下坡路,不过是人在情分在罢了。

谈远山很客气,请他们都坐下,让人再添茶。

“阿稷都这?么大了?刚才远远看?着我还没敢认,真是一表人才。”说话的是谈老爷子的老战友陈丹秋。

他是几?人里看?着精神?最矍铄的,鹤发红颜,精气神?儿很足。

据说雅擅丹青,是北京书法协会的泰山人物。

谈远山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别夸他,一夸就?尾巴翘上天,成天在外面乱来。”

“过分的谦虚就?是炫耀了,谁不知道阿稷最近多厉害。他做的那?几?项大刀斧阔的改革,哪一项不是成效颇丰?”

“刘老,您编外人员还管这?个?呢?”

“什么叫管?名声太响亮,我也是听我侄子说的。”

……

夸赞接踵而来,不少是奉承场面话,但也不乏发自内心。

谈远山一一听着,始终和颜悦色,偶尔附和一句“您太过誉了”,可了解他的就?知道这?些都不过耳,他也没当回?事。

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绿茶,他目光淡然。

谈稷再出色也只是在年轻一辈里凤毛麟角,真往上跨一个?度,还有的历练。

在谈远山看?来,小辈们之?间的都是小打小闹。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谈稷一直在往上跨越,已经逐渐跻身更上的圈层,脱离了倚仗父辈荫蔽的二代圈子,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建树。

至于大儿子,那?是根本不需要他操心的。

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能力,放眼东北都找不到第二个?。

和几?个?叔伯、老爷子交谈过后,谈稷在叶清辞身旁从容坐下,喝口茶,不再开口。

随着时间推移,厅里的人逐渐散去?,从高朋满座到寂寥无声,好像只是一瞬间。

过会儿他们又开始听戏。

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浓妆艳抹的演员上了场,一开口就?知道是行家。

这?倒非谈远山的爱好,而是叶清辞的。

叶清辞年轻时能唱也喜欢听,和谈远山闹离婚那?会儿,曾豪掷千金包下北京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剧团,让人日?日?给她唱。

两人是政治联姻,谈远山外温内刚,叶清辞性格强势不肯让步,这?段传为佳话的婚姻最终惨淡收场。

可私底下闹得再过,面上也是一股绳,叶谈两家同舟共济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才有她哥哥后来的青云直上、谈远山的位高显赫。

后来低调公布离婚时,两人其实?已经离婚两年了。

彼时硝烟尽散,连怨愤都淡了。

谈远山为人谨慎,喜节俭,私生活如一张白纸,叶清辞则完全相反。

两个?南辕北辙的人,有过最恨对方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执拗,随着时间推移,也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

“听得出是什么戏吗?”叶清辞抬高细眉朝戏台上望去?,笑着开口。

一口正宗的吴侬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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