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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吃顿饭就?行了,没必要待上好几天。”谈稷浑不在意地说。
方霓看他,月色下?他眉目倦冷, 没有什么多余的温度, 若非睫毛长长覆压住眼底深邃的光, 想?必是一张寡清又冷硬到极点?的脸。
他不笑也不想?伪装的时候, 大抵就?是这样?吧。
高台上的公子哥儿,独立于红尘之外。
方霓不是第一次感觉他情感淡漠,许是不喜欢表达, 许是习惯了慎独克己?。
他和他家里人的关系也是如此,所以不会有那种歇斯底里的决裂,就?算意见不合就?算闹到分?崩离析,在外人看来也是云淡风轻的,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的。
这样?的人确实让人望而却步,有时觉得虚无缥缈,但也叫人向往那份镇定和自若。
方霓贴着他的胳膊:“那去滑雪吧,我很?久没有滑雪了。”
“介不介意我多带几个人?”他低头对她一笑。
方霓心里一跳,有些不确定。
谈稷似乎能看出她的顾虑,笑着说:“你总要见见我的朋友吧。这些年,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去了就?能消弭?”
“至少不能怯场吧。有时候,越是逃避别人越是无端揣测。”
她仍有疑虑,但思来想?去终究还是点?头。
谈稷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因为总有很?多人来烦他,他这样?的身份,对这些事儿没必要全都?摒弃的。
方霓其实有些害怕,担忧甚多,对于两人一道出现的场合终究还是有些顾虑。
但一想?到他陪着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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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那天,谈稷回了趟老家。
二环的胡同深处,从百米外就?开始戒严,平日车流不算稀疏的地方此刻并无闲杂人等,车辆都?统一停在门前?的空地上。
谈稷进门后先去看老爷子,进去后才发现书房里聚了不少人。
“阿稷来了。”有人道。
谈稷望过去,是一个堂系的婶婶。
不是什么相熟的关系,逢年过节也就?见上两三次。
谈稷跟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阿稷最?近是不是又升了?”婶婶问他,语气温和。
谈稷笑着谦了两句,但并不透露什么,对方笑笑也不再多问。
谈家父子,个塞个的精,不显山不露水但关键时候没掉过链子。谈远山在外低调,但那个圈层的人都?知道,无人不敬畏。
谈稷当年闹出那么大乱子,没他在背后撑腰,还不被人往死里踩啊?
他到底还是那位心尖上的宝贝疙瘩,别看谈远山当时一副闭门谢客、不打算再管他的模样?,暗地里不还是替他张罗铺路、让他在外面尽量走?得平顺吗?
会客厅里人不少,相熟的却不多,还是三三两两各自为政。
能凑在谈家父子身边的人更少,仔细一瞧,最?核心的围绕谈骏年、谈远山的都?是家族里仕途平顺、青云直上的,其余人都?只?是散座在外围。
谈稷低眉顺目、谦恭地替谈骏年和谈远山上茶,时而弯腰笑着在他们耳边说上两句,气氛融洽。
“不说跟家里人闹翻了吗?”角落里,有人不解发问。
“这种话你也信?我舅就?这两个儿子,尤其宝贝这个小儿子。别看面上不显,心里头关切着呢。二表哥小时候去平川那边出了事,差点?叫人把?那地方都?翻过来,鸡飞狗跳的,区里市里的领导都?来了。”另一人磕着瓜子道。
“前几天有人瞧见他跟个姑娘在一起,亲密着呢,人都?住进他钓鱼台那边的院子了。”
“他这种身份,身边有个人不是挺正常?也单这么多年了。”
“真糊涂还是跟我装糊涂?那个!”
“什么?”
“方霓。”
简单两个字,不止对方双眼圆睁,身边三五人都?竖起耳朵,气氛安静到诡异。
有那么会儿,瓜子也磕不下去了。
有人佩服谈稷的勇气:“为了一个女人,真要跟家里人闹翻?”
“那倒也不至于。他家里这样?的背景,还需要联姻?左右不过是面子工程,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亲忤逆长辈,谈书记能拉得下?这个脸?”
“看吧,看谁扭得过谁。”
“昏头了,为了一个女人……”
“就?是,还是宗家的,这多难看啊,都?闹成这样?了。这要怎么重修旧好?”
“宗智明?多见风使舵的一个人,能登上这艘大船,抛弃一个姓氏算什么?乐都?来不及。”
“瞧你说的……”
这些闲言碎语,到底只?是局限在一个小范围,不敢往谈稷谈远山身边传的。
谈稷也知道他们怎么看自己?,无所谓别人如何说我。
“爸,爷爷,公司还有事儿,我得回一趟,晚点?回来吃饭。”谈稷跟他们道别。
态度是谦逊恭谨到极点?的,但掩不住来一会儿就?要开溜的事实。
谈骏年垂眸盘串,尚且没有说什么,谈远山虚虚地撩了下?眼皮,将手边的报纸扔到桌角:“这么急着走?,我倒不知道你的事务有这么繁忙?”
语气也不算特别严厉,但久居高位的人,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都?是极威严的。
泰山压顶般,凛然孤高不可侵。
好在从小耳濡目染,谈稷早习惯了,他老子真要发火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而且,他真发火和假发火的模样?,他这个儿子再清楚不过。
谈稷平和从容地笑一笑,不和他争端:“公司确实有事。”
表情还特无奈。
谈远山简直气笑了:“搁我这儿打太极呢?”
他的这些伎俩,不还是从他这儿学的?
但确实是学以致用,让人无可指摘。
公务这种事情,能说忙那是绝对的忙,要说不忙那也可以不忙,弹性得很?,他还真不能在这事儿上咬死了。没意义,也没办法?咬死。
因为自己?有时候也常拿这种事情来搪塞不想?见的人。
“确实忙。”谈稷的态度是绝对端正的。
但话就?是车轱辘这么一句。
谈远山哂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吹茶盏里的浮沫,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谈稷躬身告退,快步出了厅堂。
“你就?不管管?”叶清辞在旁边看得火冒三丈,又气又急。
“怎么管?”谈远山不咸不淡,“绑回来?还是威逼利诱撤了他的职位?真当你儿子是三岁半呢?还由着你揉扁搓圆?在地方和京中这些年都?白?混的?”
叶清辞哑然。
“算了吧。你要么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以后都?别管了,要么就?随他去。”
他说得实在轻巧,叶清辞切齿,当着众人面强压火气:“你不止一个儿子你当然无所谓!我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不说家世门第,当年他都?被害成什么样?了?!昏了头了他,还要跟那个方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