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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计划,诓骗于他的。

她待他,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真情,甚至不曾有过几句真话,可笑他叫她骗了一次,竟还会信她第二次。阿耶所言不假,他当真是叫猪油蒙了心,色令智昏!

陆镇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不见半分喜色,唯有狰狞和愤恨,下一瞬,他沉声唤来左卫率府副率卫延,“速领孤的亲兵去各处传传孤的口谕,长安百里之内的各处城门、渡口一律戒严,凡出入城门之人皆需以清水净面,仔细核查户籍、过所,若有形迹可疑、双十年岁的孤身女子,一律不得放行,待比照过孤晚些时候下达的画像,确认非画中人,方可放人。”

卫延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那位纤瘦弱质的女郎竟能在短短三个月后便再次从太子殿下的手心里逃脱;更无法想明白,殿下分明待那女郎不差,不独叛逃的重罪轻拿轻放,且还金尊玉贵地娇养着,时时出宫探望陪伴,就连这处私密的别业亦是给她住着,她究竟还有何不满之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殿下的忍耐力,触碰他的逆鳞,岂非自寻死路。

姜川看着卫延调转马头离了别业,正要询问陆镇接下来他该做些什么,陆镇先他一步开了口,命令道:“速速回城去寻擅绘人像的丹青手,务必将她的相貌绘得像些,再送至各处城门、渡口。”

上回沈沅槿出逃,至少还有岳州这个指向地,如今她就这般漫无目的地偷跑出去,一时半会儿,倒叫他往何处去寻。

陆镇胸中怒火分毫不减,现下又添几分忧虑,数种不同的情绪缠绕在心头,刺得他额角抽痛不止,只想快些抓她回来泄愤。

这一次,他定不会再对她心慈手软,似她这样野性难驯的小兽,便该以囚笼困之。

此生此世,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休想逃出他的掌心。

拾翠殿。

近来一个月,因沈蕴姝的产期将至,陆渊每日下晌都会专程来她这处一道用饭,已有许久不曾在旁人宫殿中过夜,皇后那处亦仅有一两次。

沈蕴姝不大习惯有人在边上伺候她添茶夹菜,陆渊为着迁就她的习性,每当来她的宫里用膳时,便会令殿中的宫人通通退出去,亲自执箸往沈蕴姝和陆绥的碗里添菜。

不加糖的粳米粥香软可口,沈蕴姝混着菜吃,一碗下腹便觉饱了八分,待用清水漱过口后,拿巾子擦去唇间的水渍。

陆渊搁了碗筷端详着她,见她嘴角没擦干净,取来她手里的巾子,细心将其擦去,“才吃了饭,动一动有助克化,朕扶你去后院走走消食可好?”

后院离前殿不远,花圃里植了许多草木花卉,有景可赏便不会无聊;若是累了,还可及时回来歇下。

沈蕴姝思量一番,颔首应话,“好。”

陆绥因还有课业要做,便没有跟着过去,如此倒是正遂了陆渊的意,叫宫人们离远些,途中有几次停下步子,俯身同沈蕴姝亲昵。

陆渊春秋正盛,体格尚还强健,抱起孕晚期的沈蕴姝亦不在话下,他二人出门游玩小两刻钟,沈蕴姝便觉身体沉重,腰腿酸乏,陆渊不由分说横抱起她,迈着稳步抱她回去。

圣上在外是何种模样,拾翠殿里的宫人并不熟知,但在此处,圣上没少当着人的面抱起沈蕴姝,是以早就司空见惯,远远立住朝人行过礼后,目送他二人走过。

入夜后,陆渊陪着沈蕴姝玩会儿双陆,宫人送了热水进殿,云香服侍她洗漱完,陆渊便叫掌灯,与她同床共枕。

次日晨起,陆渊怕扰了她的睡眠,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更衣净面。

至下晌,沈蕴姝午睡过后,云香奉了温水进来,拿秤杆支起半边窗子通气,又往她腿上盖了一张小毯子防风,这才去筐里取来绣绷、针线等物,坐在榻边的月牙凳上做针线活。

沈蕴姝稍稍挪动身子,探出头来看那绸布上的图案绣得如何了。

云香不知她此胎怀得是男是女,是以男孩和女孩用的肚兜和小帽,她都做了一些,现下绣的图案是一只小老虎,瞧上去应是做给男孩用的。

沈蕴姝的目光落在那只可爱的小虎上,笑盈盈地夸赞云香的绣功愈发进益了。

她二人在殿内有说有笑,云意摘了两枝秋海棠打窗下经过,听见这阵笑声,加快步子归至殿内,谈笑几句,将那秋海棠拿给沈蕴姝看。

沈蕴姝双手接过,拿在手里观赏一二,温和的眸光在博古架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一只越窑青瓷美人觚上,越性下榻穿鞋,自去那博古架前将其取来。

她已到了孕晚期,加之腹中胎儿较大,不免脚步沉沉,云意唯恐她有什么闪失,忙不迭从她手里拿了那美人觚过去,另只手搀扶着她往回走。

贵妃榻近在咫尺,云意才刚松一口气,还未放稳那只美人觚,忽被沈蕴姝抓紧袖子,险些被她带得跌倒在地。

毫无预兆的抽痛感侵袭而来,沈蕴姝疼得双腿直发软,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往下坠,很快便出了满头的汗。

云意很快便意识到她这是要发动了,忙叫云香过来搭一把手,扬声唤了旁的宫娥进来,又叫去请太医和稳婆。

这边书房内,陆渊还未批完折子,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乃是拾翠殿的宫人来报,丽妃要生了。

陆渊闻言,心中焦急万分,这会子也顾不得桌案上堆如小山的折子,不等宫人备好龙撵,大步流星地奔着拾翠殿而去。

拾翠殿中的宫人们忙作一团,热水一盆又一盆地送进殿中,沈蕴姝撕心裂肺的哭声自殿门后传出,听上去比她生陆绥时还要凄楚,陆渊立在门外听着那些声音,一颗心如同针扎般难受。

陆渊才听了十数息便已方寸大乱,喝退众人后,拔腿就往里产房里进。

沈蕴姝痛到面色发白,唇上也无甚血色,温热的眼泪与豆大的汗珠混在一处滑进衣襟里,沾湿了大片衣料。

“姝娘。”陆渊几个箭步踱到床边,大掌握住沈蕴姝虚弱无力的素手,不再以朕自称,“姝娘不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和孩子定会平安无事的。”

不多时,崔皇后匆匆赶来,闻听圣上丝毫不顾及自身呆在产房里,心中着急之余,又觉荒谬至极,产房污秽,容易冲撞男郎之身,从古至今,便是皇后也不见得能得帝王做到如此,何况里头生产的女郎仅仅是妃位。

沈蕴姝这胎的确生得艰难,足足过了大半日方开了十指,后续的过程亦不顺利,饶是那稳婆颇有经验,这时候也拿不定主意,当下与女医商议过后,让沈蕴姝服了补气的汤药,改为站立生产。

一时间,产婆和宫人忙得不可开交,崔皇后等人趁此机会又劝陆渊一回,沈蕴姝也强撑着一口气叫他去外头等着就好,陆渊不欲添乱,方勉强答应,起身出房。

产房里的动静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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