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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禅房听禅。
日子就这般平静地又过了两日,第五日上晌,她从禅房听禅出来,走在她身前的一个中年妇人对着迎面而来的另一位年岁相仿的妇人招手道:“婶子今日怎来得这样晚?师傅的禅已说完了。”
那妇人闻言,叹口气搭话道:“你还不知道呢吧,今儿一早镇上就来了官兵挨家挨户搜查,道是太子的别业失窃,丢了一样极贵重的宝物,太子动了怒,前两日下了通缉令,正在京畿周遭四处拿人呢,这会子该是也快查完了,只不知可有拿到人,会不会往这寺中来寻人。”
“官爷的心思,咱们哪能知道呢。只是说句不该说的,我若是那贼人,必定一早跑远了,还能留在长安附近的县镇上动着人来捉。”
对面那妇人听后笑了笑,“婶子糊涂了不成,若无过所、户籍在身,如何走得出去呢。”
二人说着话,相携离开。
沈沅槿不敢有半点赌的心思,一旦那些官兵来到此间,等待她的结果必将是暴露无疑,即便这处再如何好,时下也不得不离开。
她心中打定主意,忙不迭回到寮房收拾好一应东西,辞别了主持,去山上暂避一晚,只等他们去了别处,明日便可下山去镇上采买东西,寻一间客舍住下。
沈沅槿走后院的偏门离开寺庙,顶着烈日翻过山头,欲在太阳下山前寻到一处安全些的山洞露宿一晚。
这边,卫延携画像来到此间寺中。
主持携众僧迎出来,来此礼佛的众香客亦被聚集到庭中,一一辨认画像上的女郎,仔细瞧过,皆是连连摇头。
卫延的阿娘信佛,早年间他也曾随寺进寺礼过几回佛,知晓许多寺庙都有寮房供香客休憩或是留宿,因问主持,近几日可有前来留宿的。
主持执着佛珠的手向一侧倾了倾,“近来留宿过的多是常来此间听禅的香客,这两日陆陆续续离开了两三人,尚还居住的二人便是这两位,并无形迹可疑之人。”
卫延心中亦觉沈沅槿不会巴巴地在一个地方久留,这三日以来,他领兵查探的寺庙和道观也有三五个了,皆是一无所获,是下对这主持的话并无半分怀疑,紧着时间下山,去下一个镇子。
不知另外几支队伍查得如何了。卫延担心查过一遍后还是寻不见人,届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乌金西坠,红霞染红天边。
沈沅槿寻到一处隐蔽山洞,去林间捡来树叶、茅草等物铺在地上,入夜后又将包袱里买来的一套衣物盖在身上御寒,倚着山石浅眠。
石头硌人,沈沅槿不曾吃过最这样的罪,断断续续地醒了数次,好容易熬到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强打起精神避开那座寺庙绕远路下山。
她不敢贸然进镇,在周围观察良久,确认镇上已无官兵,这才敢混入人群中。
村子里多是熟人社会,若是突然来了外人,极容易引起本村人的注意,故而沈沅槿不敢往周边的村里去,只在镇上的客舍住下。
此后数日,陆镇得闲时,亦会亲 往领兵搜寻沈沅槿的踪迹,奈何二十个县通通查过一遍后,仍无任何蛛丝马迹。
崔皇后为他择定的第二个选妃日愈发近了,陆镇根本无心在这时候择定太子妃,每日皆是闷闷不乐的,有时他甚至会想,沈沅槿莫不是真有什么天大的能耐,已然离开长安的范围跑远了?
这样的的心思一旦萌生,每过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传来,他的这份心思便笃定一分,至八月初一,将通缉令的范围下达至大半个赵国。
沈沅槿无法脱出大长安的范围,便只能尽可能地走远些,待旁敲侧击大逃出搜查的官兵已经离开咸阳县,她方敢离开此间,走乡间小道前往下一个镇子落脚。
陆镇戴在她的手腕上的两只金镯子皆被她取下藏在包袱里,只等过段时日风头过了,她便寻个铁匠铺将其融成金块典当成钱。
这日傍晚,陆镇神情凝重地出了宫,踏足别院,步入沈沅槿曾住过多日的那间偏房。
屋中的一切陈设皆未变,衣柜里尚还有她穿过的衣物,妆奁里存放着她的首饰,通草花颜色如旧,然而会将它们簪在发上的主人却已不见踪迹。
陆镇抬手轻轻抚过她最喜欢的一朵妃色牡丹,将其捻在手里沉目细观,睹物思人。
她不愿在他身边,不愿做他的良娣,他偏不让她称心如意,偏要将她困在他的股掌之间。
陆镇偏执地这般想着,将那花儿放回妆奁里,当晚在偏房宿下,独自睡在那张他们颠鸾倒凤过多次的拔步床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逃不掉的。陆镇合上双目,心下已有了新的主意。
转眼到了八月初九,再有一日便是太子择妃的吉日。
六尚正为此事忙碌时,东宫忽传来消息,道是殿下身体抱恙,不能出席选妃,日期还需得再往后挪一挪。
崔皇后闻此消息,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但因她在人前素来是一副端庄和善的样子,这会子再如何怒火中烧,亦不得不勉强自己挤出一抹温和的笑,语气如常道:“太子身体为重,自不必急在这一时,还要烦请大监代为替本宫转告太子安心养病,择定太子妃的日子另外再测就是。”
张内侍当即用细尖的嗓音恭敬应下,“皇后殿下折煞老奴了,殿下一片慈母之心,老奴定会将殿下的话带到。”
八月十一,休沐日,本该在病中的陆镇头一次出现在了教坊司。
能够出入教坊司的,皆是宗室亦或是世家权贵,是以陆镇的身影甫一出现在坊中时,在场众人无一不感到讶然。
太子殿下既这般快便厌倦了那房貌美妾室,昨日不去择太子妃,反倒是往教坊司里寻花问柳来了。
原本还有说有笑,与花娘搂搂抱抱的众人忙不迭起身下拜,毕恭毕敬地道:“卑下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陆镇轻启薄唇,唤人平身后,跟在阿姨身后走进二楼最为奢华的一间厢房里。
阿姨满脸堆笑地将陆镇请到罗汉床上坐了,又叫人去泡最好的茶送来,“不知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桃花眼,远山眉,肤白腰细,清丽些的,孤不喜欢那等妖妖调调的女郎。”陆镇脱口而出便是沈沅槿那一挂的。
阿姨眼珠转了转,不多时便已有了两个人选,“去请玉娘和月娘过来。”
那青衣婢女道声是,自去寻她二人来此间面见陆镇。
她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厢房内,在阿姨的眼神示意下,对着榻上的贵客施礼。
陆镇不过淡淡扫视她二人一眼,随手指了其中一个,喜怒不辩地道:“明日孤会派人来接她过府,她的身契和赎身的银两,自会有人办好。”
阿姨本以为陆镇只是来过个夜,若是满意了,再包个一年半载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