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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面和蒜也吃到了,面子也保住了?, 一举两得。

所以去司膳司传口谕时, 汤岱没?敢亲自去?, 毕竟作为首领太监,他?的目标太大, 而是找了个脸生的小太监,私下悄悄告知赵溪音。

赵溪音听到这道“口谕”时十分诧异,等弄懂了?朱明哲弯弯绕绕的心思后,又无语起来,这不就是让鲁婕妤替他?背锅嘛。

虽是背锅,照目前来看,鲁婕妤复宠在望了?,虽然如今人?家鲁婕妤根本?就不在意宠爱。

于是赵溪音又做了?裤带面, 还?做了?两份,一份是朱明哲的,一份是鲁婕妤的,这道面是鲁婕妤的最爱, 连着吃也吃不腻。

蒜头也足足添了?一倍的量, 才出发去?送膳。

赵溪音到永和宫正殿时, 朱明哲已经在了?,两人?在廊下, 对着海棠花聊天,竟还?相谈甚欢。

“你穿这样的衣衫很好看,只是这料子不够轻柔飘逸。”朱明哲端着茶盏道,“朕观古书?,古人?宽袍大袖的衣衫多用云锦做成,行动时如仙人?乘风。”

鲁婕妤坐在摇椅上轻摇蒲扇,她?如今不在意朱明哲的宠爱,言语和行动上不再像以?前那么热络,反而是朱明哲更主动了?,话也多了?起来。

“皇上博览群书?,臣妾是没?有见过的。”

朱明哲来鲁婕妤这儿蹭吃蹭喝,言语间带着哄的意味:“朕记得过两日会有一批江南云锦进献来,到时候全赏给你。”

鲁婕妤微微欠身:“多谢皇上。”

【云锦又不能吃,还?不如赵御厨的裤带面呢。】

赵溪音走近时,恰好听到鲁婕妤这句心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皇上,婕妤,用午膳了?。”

闻见面香,鲁婕妤扑腾着从摇椅上爬起来,比见朱明哲时热络多了?。

朱明哲不甘落后,匆匆起身。

膳桌上,两盆裤带面散发着热气,热气夹带着香气飘出,直往人?鼻孔里钻。

鲁婕妤故意问赵溪音:“皇上在此用膳,也只送了?面吗?”

这是在点朱明哲呢。

赵溪音道:“裤带面是皇上钦点的。”

朱明哲轻咳一声:“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鲁婕妤不置可否,纤细的手指开?始剥蒜,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蒜搁下:“呀,臣妾差点又要吃蒜,既然皇上说吃蒜粗鄙、有失体统,臣妾不吃就是了?。”

【小样,还?治不了?你。】

朱明哲:“……”

他?此来就是吃蒜的,怎么能不吃呢?

可那话确实?是所日亲口说的,今日就主动送上门打脸,光想着在旁人?那里的面子,却?把在鲁婕妤面前的面子忘了?。

他?尬笑一声:“朕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民以?食为天,朕才不会说那样的话。”

对,就打死不认。

鲁婕妤目光幽幽地?盯着朱明哲,不说话,故意把尴尬的气氛调动起来。

瞧瞧,一国之君的圣言是个笑话。

朱明哲快哭了?,赵溪音能清晰听到他?内心的呼喊:【求求了?,有点眼力见,让朕吃吧。】

鲁婕妤终于收回目光,识趣地?低头剥蒜,把一瓣瓣白生生的蒜瓣儿放进朱明哲手中。

【好好好,爱妃亲手给朕剥蒜,怎么不算一段佳话呢?】

赵溪音在后面捂嘴轻笑,是真?的忍不住啊,人?家君王妃妾描眉作画,你们因为剥蒜成为一段佳话,这要流传到民间,不知会不会引起大蒜价贵。

若是被史书?工笔记载下来,怕是会成为一段有味道的千古美谈。

“爱妃,你也吃。”朱明哲被面香昏了?头,迫不及待拿起筷子,胡乱拌了?拌就开?始往口中送。

出锅不久的宽面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热油,热油上又挂着辣椒面、小葱花、芫荽碎,所以?吃到口中半点都不会腻。

咔嚓,蒜瓣咬进口中,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像小针似的刺着舌头和上颚,味道上却?给面增了?不少香。

朱明哲忍不住“嘶”了?声:“难怪爱妃吃面要就蒜,果真?是个痛快的吃法。”

鲁婕妤露出个“本?来就是”的笑:“皇上爱吃就好。”

朱明哲哪是爱吃啊,分明是吃上头了?,现在他?知道为何裤带面要用盆来盛了?。

因为接地?气啊!

吃着最淳朴的面食,就着豪爽的蒜头,端着怎么都摔不坏的铁皮盆,大快朵颐地?享受美食,这原始的吃法似乎把人?身上的禁锢全都解除了?,仿佛不是身在重重宫宇内,而是在西北老街的酒馆里,一坐就能消耗半晌光阴。

朱明哲不太能吃辣,却?极为能吃蒜,一开?始一口还?只是咬一丁点,然后就是一口要一半,到现在,吃一口面,就直接往口中仍一瓣蒜,和面一起咔嚓咔嚓嚼。

看得鲁婕妤、赵溪音和汤岱心惊肉跳,这是拿蒜当菜吃啊。

【好辣,好爽,好痛快!】

不一会儿,朱明哲那盆裤带面见底儿了?,才恋恋不舍搁下筷子,餍足地?瘫坐在椅子上。

现在他?不嫌弃鲁婕妤,变成鲁婕妤嫌弃他?了?,鲁婕妤才吃两三瓣蒜,他?吃得两只手都数不来。

因此鲁婕妤远远坐在朱明哲对面,不愿凑近。

“爱妃,明日朕还?来这里用午膳。”朱明哲懒洋洋道,又转头对汤岱说,“去?库房挑些好的首饰,全赏给鲁婕妤。”

鲁婕妤谢恩谢得淡淡的。

【让我背吃蒜的锅,可不就得多赏些东西嘛。】

朱明哲回去?忙公务了?,他?一走,鲁婕妤就笑道:“因为一头蒜复宠,溪音,我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溪音终于能笑出声来:“是呢。”

鲁婕妤一高兴,招手叫来宫女?:“笔墨伺候。”

刚吃完饭就要写字?赵溪音惊奇地?问:“写什么?”

鲁婕妤在书?桌前坐下,题目在纸上写下“父亲”二?字,作为信件开?头,抬头道:“写给我爹,告诉他?吃裤带面不是下贱之事,因为一国之君也吃。”

这封信鲁婕妤写得很快,下笔流畅,字迹由楷到草,似将心中积怨很久的事情倾泄在纸上。

写完,她?将信笺交给宫女?送去?送去?驿站,长舒一口气,神情越发从容自得。

“溪音,你坐下来。”

赵溪音依言坐下,直觉鲁婕妤有正经话要说。

“我从小跟阿娘一起长大,七岁时爹爹从外地?调任回西安府,从此,我就不是我了?……”

小时候,鲁婕妤和母亲一起度过了?很愉快的童年生活,她?们住在西安府的老街上。

老街两侧全是临街的铺子,买各种美食: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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