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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忍不住道:“你休要诓我们,我们造反,朝廷是要杀头的。”

陈皎缓缓起身,“朝廷要杀头,我陈九娘不杀头,非但不杀头,当地衙门还会分地给你们种,人均四十亩起。”

早前他们已经听过传闻,但听到她亲口应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皎继续道:“闵州贪官污吏横行,诸位起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贪官已经被你们杀了,若还甘愿充当大乘教的傀儡为非作歹,休怪我陈九娘不客气。”

马春也苦口婆心劝说一番,说道:“诸位若能活下来,便都回去罢,家中的妻儿老母还等着你们过活呢,若再不回去,田地被分光了,那可划不来。”

“真能分地吗?”

“能,现在是我们惠州在接管闵州的衙门,九娘子体恤诸位的不易,给你们留了退路,若错失了机会,再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她是底层人,知晓他们不易,能救一个是一个。

义军们小声议论起来,也有人很有出息,问能不能当惠州的兵,只想混口饭吃就行。

王学华骂骂咧咧道:“让你们滚回去种地,还想来抢我们的饭碗,谁给你们的脸?”

此话一出,惹得在场的官兵和义军们都笑。

王学华很有觉悟,说道:“咱们惠州的兵可不易做,军纪严明,不扰百姓,不欺男霸女,若不然,会被割鸡鸡。”

沈乾敏道:“小子莫要胡说八道。”

陈皎笑道:“让他说,我就爱听他胡说八道。”

得了她的话,王学华气焰高涨,说起他们在惠州整顿贪官污吏的过往,在场的义军们听得津津有味。

这场洗脑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也是在这个时辰内,喂服弥香散的义军开始发作了。

先是手抖动得厉害,说话也不大利索。这时候那位义军发现自己不对劲,才开始急了起来。

陈皎冷冷地看着他一点点被弥香散吞噬,就要让在场的所有人亲眼见证弥香散的残酷,让他们知晓其中的厉害,从而起到传播的作用。

那位义军的情绪有些崩溃,求生欲促使他选择了求饶。然而没有人理会他,毕竟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维护大乘教。

裴长秀冷漠道:“既然这般信奉大乘教,就该好好享受被拯救的滋味,何故胆战心惊?”

那义军受到刺激,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开始发起狂来。现场的人们纷纷往后退,仿若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陈皎道:“都给我瞧仔细了,那大乘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们心中应该有数。”

发狂的义军手脚都被戴了镣铐,被约束得不到自由,他拼命抓扯镣铐,似觉身体难受,有时候皮肤被抓破都不觉疼痛。

这出现场教学委实唬住了不少人,全都瞧得胆战心惊。

眼见那义军越来越扭曲疯狂,他的理智与药物抗争,灵魂似想挣脱□□,痛苦挣扎。

周边的人们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那人不受控制,见人就开始狂叫,眼眶充血,变得暴躁无比。

陈皎冷血道:“都给我瞧仔细了,这就是大乘教赏赐给信众的弥香散!信众服用之后,便会像他那般饱受折磨,继而丧失理智,变成没有七情六欲的杀人傀儡!

“在场的诸位,谁若想服用,我这儿还有!”

义军们皆被那场景唬得不轻,纷纷跪地求饶,表示不愿意成为这样的行尸走肉。

陈皎凛然问:“我陈九娘不追究你们的过往,赏你们田地,比起那大乘教来,又当如何?!”

众人忙道:“九娘子仁心仁德,是我们闵州百姓之福啊!”

“对对对,我们愚昧,受大乘教和钱福坤诓骗,现在看清楚他们的险恶手段,再也不敢跟着起哄了!”

“还请九娘子给我们一次机会,我等自愿入惠州兵,劝服被大乘教蒙蔽的信众!”

人们一边磕头求饶,一边义愤填膺,无不恐惧。

陈皎睥睨众人,再问道:“还要不要继续起义造反?”

义军们皆道:“不敢了!不敢了!”

陈皎:“想不想回家见妻儿分田地?”

众人齐声高呼道:“想!”

陈皎这才满意了,骂骂咧咧道:“狗杂种。”

说罢做了个手势,收兵。

义军们磕头送她离去,真被洗得服服帖帖。

一旁的沈乾敏瞧得心情复杂,以往只听陈九娘的过人手腕,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硬是训狗的一把好手。

这不,事后真有义军想加入惠州兵,裴长秀问起,陈皎道:“既然愿意留下来,就留着罢,打杂搬尸需人手。”

裴长秀失笑,打趣道:“照这么个收法,闵州估计真能收些兵来。”

陈皎挑眉,“我可不是捡垃圾的,体质弱的不要,遣回去种地。”

裴长秀应是。

还别提,他们真收来五十多人做新兵蛋子,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其余的义军被遣散回乡,鹤庄的局势暂且被控制下来。太守府发布告示,但凡百姓发现大乘教信众传教者,举报有赏。

让他们相互监督,禁止邪教在鹤庄死灰复燃。

不仅如此,还让当地差役们走街串巷宣传大乘教的危害之处,各乡县也陆续下了告示,一是宣扬大乘教危害,二是宣扬返乡分田地,三是宣扬惠州接管衙门后不会扰民。

一系列告示发布出去后,得到鹤庄百姓的一致好评,无不夸赞惠州兵靠谱。

这时候九岗郡那边的方孝宣等人陆续转移阵地,他在忙碌中跟自家祖父写了一封信寄送出去,叙说的皆是他们这群人在闵州重振废墟的种种。

年关时陈皎等人开始筹谋下一站六里潭。之前胡宴和江彪把分堂堂主给干掉了,以至于遭到信众追杀,跟老鼠似的东躲西藏。

那边的情况比鹤庄更严峻些,义军到处为非作歹。陈皎心狠手辣,根本就没有耐心再像这边那般劝服,而是采取黑吃黑的方式。

反正那些行尸走肉分不清敌我,索性让大乘教放出来吃义军好了。唯有让他们晓得痛,才知道什么是善与恶。

对于她的观念,裴长秀是赞许的,因为他们已经派人出去规劝过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尊重他人命运。

裴长秀扮成男人,带领小队精兵,伪装成寻常百姓潜入到六里潭。

太守府的官员多数都被杀光,信众们占据府衙,跟入了魔一般每天唱教神神叨叨。

跟过街老鼠一样躲藏的胡宴等人可算盼来了自己人。双方接头,说起这边的情形,江彪骂骂咧咧道:“那帮孙子跟畜生一样听不懂人话,被杀也是活该。”

裴长秀:“鹤庄那边目前平稳下来了,也是死了不少人才知晓醒悟。”

胡宴头大道:“太守府看守得严,里头多半关押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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