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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刚吃好撤下,人还未起身便听得嬷嬷来报。

京畿府的人上门了。

阿笙微微蹙了蹙眉,遂才起身随嬷嬷一同迎了出去。

行至前庭便见几名官差模样的人候在了那。

阿笙扫了一眼几人腰间的大刀,刀柄的悬刻的确是京畿府的螺纹。

“不知几位大人今日所来为何事?”

几人拱手回礼,方道:“京畿府奉命办案,不知窦府近日可有外来人口?”

闻此,阿笙看向一旁的嬷嬷,下人间的事,她倒真的不甚熟悉。

嬷嬷见此,垂首道:“回大人,我们府上用的都是家生子,并无外人。”

那官差听完这话,点了点头,遂又道:

“近日京中出现不少外族人,你们也最好加强府中守备。”

闻此,阿笙低声称谢。

这几日京畿府与皇庭司的人为了黄册楼的雷击事件几乎要将帝京翻了个遍。

调查的吏官发现,黄册楼镇龙石口中的铜线被换成了引雷针,这才导致黄册楼在雷雨天被多番击中。

而当日修复镇龙石的工匠也再找不到踪影。

如此一来,几乎可以确认,雷击大火是有人刻意谋划。

那么被烧毁的第三层跟第四层,定然是有东西丢失。

再加之皇城司上禀,帝京近日出现较多的外族人,两件事结合,让朝廷警铃大作。

当即让军机阁下令戒备。

听闻轩帝在朝堂之上发了好大的火,却是丝毫不提是他自己拒绝京畿府寻墨家修复镇龙石的提议,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最后,还是京畿府处理了几名官员才罢休。

第二百零五章 换一样东西

夜幕之下,酒色灯香。

酒家的门口客来客往,好不热闹。

白日里的雨水在青石路上积起了浅浅的水洼,偶有踩上的醉汉,让这一掬浅水的声音染湿了夏夜。

城东酒家之外,汪旭阳步履有些虚浮地与友人挥别,转身便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汪府位于城东的枣青巷,多是清贫人家的住所,唯一的好处便是距离这海升楼近。

因此,他时常与同僚约在此处饮酒。

今日他亦是尽兴地踏夜而归,望着繁星疏浅,心胸甚是开阔。

行过人行嘈杂之地,汪旭阳抬眼便见不远处,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自己欲行的道路中间。

他心中一滞,左右看了看,此时夜深,周围没了旁人。

他饮酒过后眼神便不怎么好使了,微眯着眼看了半响才认出,那驾车的马夫正是沈自轸府上的人,遂才松了口气。

“我说沈兄啊,你这大半夜的吓唬谁呢。”

汪旭阳的酒劲未过,便这般当街嚷嚷了起来。

但马车之内的人却并无动静,甚至连探出身来都没有。

汪旭阳拐了两步,便往马车而去,尚未走近,便见阿四手持长鞭,示意自己不要再靠近。

他此时醉意正浓,倒也没多在意阿四此举是否冒犯。

“我今日前来是要与汪兄换一样东西。”

马车之上,沈自轸的声音似夏夜里清凉的风,听得汪旭阳多了三分清醒。

“换什么?”

“换你手中的镇北军布防图。”

沈自轸话音刚落,便有一股走地的风猝然行过,掀起了半阙帘幕,让人窥得半分其内人的容颜,谪仙之姿,慈悲低眉。

哪里是平日里那副过于平凡的脸。

但汪旭阳此刻醉意正浓,他只当是自己眼花,又眨巴了两眼。

沈自轸的话让他急于让自己清醒几分,他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怎么……”

“怎么知道这东西在你手里?”

沈自轸抢过汪旭阳的话头,“还是怎么知道是你让人换了镇龙石的避雷针?”

这两句一出,汪旭阳的酒倒是真的醒了。

他猛地抬头想看车驾之内,眼中浮出一丝淡漠的杀意。

“你不用在意我怎么知道。”

沈自轸这话让汪旭阳不由蹙紧了眉头。

“其实陈王何必对镇北军的部署那般执着。”

沈自轸的话清浅地仿似自己在谈的是市井的货物一般。

“镇北军驻地与陈国边防之间还有一个北胡族,偷袭镇北军对陈国而言并无太大的利益,反而便宜了北胡族。”

北胡常年游走于央国最北与陈国西南,近年来虽是安分了许多,但北胡历代王族都肖想着大国富饶的地域和资源,野心一直蠢蠢欲动。

“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汪旭阳终是开口,他抬眼看向随风微动的帘幕,嗤笑了声。

“他们细作拿回去的东西,引得自己的兵在大山里乱窜。”

说着汪旭阳又笑开。

“陈王震怒,将那些人的皮扒了下来……”

“他如今不得城防图不会罢休。”

汪旭阳胃里有些翻滚,他长呼了一口酒气。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打算怎么做?告发我?”

汪旭阳了解沈自轸行事,既然他会出现在这,必然是手中有充足的证据,做了十足的准备。

如今,他要么与之搏杀,要么只能听其要求。

汪旭阳自问满腹才华,但拳脚功夫却还是差了些,他睇了睇驾车的阿四,知道自己此刻是不能与之一搏的。

“我拿帝宫的布防图换你手中的东西。”

此话一出,汪旭阳微微一愣,“什么东西?”

“我会给你帝宫的布防图,但镇北军的布防你不能带走。”

汪旭阳只觉今日自己是真的醉了,一国的帝王宫殿和边城贫瘠之地,但凡脑子清醒的都不会拿帝宫去换边城。

“陈国的人在帝京徘徊多日,不就是为了找准时间,刺杀轩帝么。”

沈自轸此话一出,汪旭阳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陈国所谋外人如何得知?

“沈兄说笑了,既已拿到了布防图,他们又何必冒险。”

汪旭阳狡辩的话并未让沈自轸恼怒,他缓缓开口:

“陈国先皇奢靡于行,让国家财政落于外戚之手,陈王现在想借征战让曹氏交出国家财权。”

“但这一仗又不能由他起这个头,所以刺杀轩帝,无论成败,他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乌雀早已摸清,央国皇权式微,轩帝调不动举国的兵力。

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才是陈王想要的,所以他才敢有此冒险之举。

汪旭阳听完这两句,方知沈自轸早已熟知陈国内政,他再多的话也迷惑不了马车之上的人。

“阿四,将东西给他。”

阿四闻言,将手里的包袱丢给了汪旭阳。

汪旭阳下意识接了下来,翻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卷画轴,应当就是沈自轸此前提及的东西。

“汪兄须记得,你从黄册楼带走的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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