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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的脸,嘴里咿咿呀呀叫唤着, 旁人听不懂的话。

盈时看了看他,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眼睛眨动间一时间竟是恍惚起来,只觉得那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受。

他眉眼间柔和平淡,面上并不见有被仓促抓来强迫抱孩子的不耐……倒像是……

倒像是孩子那久不露面却温柔又儒雅的父亲。

“呦!这丫头当真是不知羞!知晓公爷生的俊朗,叫公爷一抱连哭都忘了!”忽地有女眷发出一声揶揄。

众人纷纷迎合起来。

夫人们都朝着上首的老夫人揶揄道:“我家那儿子自家孩子抱了不知几个,每回都手忙脚乱,孩子一落去他手里他跟个木头人不会动了一般!还是公爷厉害,年纪轻轻出将入相,这头一回抱孩子都像模像样!”

盈时偷偷看了梁昀一眼。

竟瞥见他不甚自在的模样,紧绷的下颌。

梁昀抱小孩儿显然只是走一个过场,一个既能叫老夫人称心的过场,免得被唠叨。

那襁褓落在他手里没有一息,他只是驻足看了一会儿,近乎是在那小孩儿松开盈时头发的后一刻,梁昀便将襁褓又朝着镇国公府少夫人还了回去。

一切快的叫盈时诧异。

盈时立在原处,正是怔松间,一旁的镇国公少夫人已经歉意提醒她:“我这孩子不懂事,乱了少夫人的头发,少夫人去梳洗梳洗吧。”

盈时听闻,手抚上松散的发髻环钗,也适时的将自己抽身出去,她起身告退道:“我去整敛一番。”

……

天色将暮,时候已经不早,晚筵快要开始。

盈时不仅要去重新梳头,还要去换衣,胸前衣领处被那个奶娃娃的口水浸湿了一块,当真叫盈时窘迫不已。

怕是来不及回自己院子里换衣裙,盈时便叫腿脚快的香姚替她去园子里取来干净衣裳。

她领着春兰在明厅外等了许久,香姚去时还是满身素雅,回来时卷着手袖,指着手背上肿了一个红包,朝盈时哭着鼻子告状。

“前段时间日日落雨,池塘沟渠里生了许多金翼虫,密密麻麻的吓人,我一时不察给爬了一下,好毒的虫子!蛰的我又痒又疼!”

春兰见了便说:“如今夏末,毒虫最多的时候,你怎得又是想抄近路往人少的池塘沟渠旁边跑?这下好了,不蛰你蛰谁?”

盈时亲眼瞧见香姚白嫩的手背上的红色越发扩大,她心疼说:“等会儿给你去寻点薄荷膏,抹上了祛痒消肿,两日便能好了。”

主仆三人边说着边去寻处偏僻的客房换衣裳,却是恰巧迎面与从客房里走出来的梁直险些撞上。

二人匆忙避开。

“二爷怎来了此处?”盈时瞧见梁直,面泛惊疑。

这里与前院隔着一道垂花门,已经算是后院了,今日这个场合便是连女眷们都鲜少往这里跑的。

二爷一个男人不在前厅作陪着宾客,怎的不声不响的来了这里?怪不得方才老夫人差人四下找他,前院几番都寻不见!莫不是……二爷一直在此处歇息不成?

盈时眼中升起一丝狐疑。

梁直垂眼望着乌靴,摆手道:“方才前院几人闹腾的厉害,一个个灌我酒,我总不好还没开宴就先喝醉了去,已经吩咐令吉几个帮忙了,我来这里吹吹风。”

盈时掩住自己真实情绪,想起方才老夫人院里的事儿,忍不住便道:“老夫人放才还念叨二爷,等了许久也不见二爷过去,二爷如今瞧见了赶紧过去吧。”

梁直一怔,旋即朝着盈时颔首道:“我有些事情耽搁了,这就过去。”

语罢,便提脚便往老夫人院里走去。

盈时亲眼目送梁直的声影走远,眉头这才深深蹙起。

她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去了梁直方才歇息的屋子里,伸手扯开左右两侧轻幔。却见屋内门窗紧闭,榻上薄衾也铺设的齐整。

四处,都不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

只是,盈时越走内走,面色越难看。

她在屋内搜寻了一圈,只见香炉内空空如也,显然这间屋子里从未熏过香。

不对……

可方才门口见到梁直时,二人正巧立在风口上,一阵阵风朝着盈时掼来她闻到一股十分明显的香。方才进来这处房子里的那一刹,她便也闻见了方才在梁直身上闻到的别无二致的香。

盈时自小鼻子就灵,这香叫她闻着只觉浑身不舒坦,她举起大袖掩口去叫香姚去开窗散散风。

“许是谁家娘子们先前在这里熏了香吧。”春兰嘀咕。

盈时听了,心中却是机警起来。

那香显然不是二嫂惯用的香,不说旁的,单单说如今萧琼玉已经怀孕了,她那副谨慎小心的模样,连茶水都不敢多用一口哪里会用重香?

盈时并不想仅仅凭着自己的猜忌便贸然去怀疑梁直,只是如今……显然只有两种可能。

这香总不能是昨夜梁直就从外边带回来的香——要么就是从府上丫鬟们身上沾去的,要么就是同今日来时的闺秀身上沾去的。

梁直往日看着仪表堂堂,难道没有一丁点的礼义廉耻?祖母过寿,他同一娘子后院厮混?

盈时是不信的。

若是真想厮混,何日不行?他是多蠢才会这日在祖母寿辰这日闹这一通?只是——那又是为何了?

春兰与香姚见盈时也不换衣服,只是蹙紧了眉头四处张望嗅闻,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

“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春兰问。

盈时压下心中猜测,摇头:“没事,我们另换一间客房换身衣裳罢。”

等盈时换完衣裳,还等不及她细想这件事儿,外头响起敲锣打鼓的声儿。

前院寿宴开始了。

……

日光渐渐落下,宴客厅之中宾客纷纷落席。

这日梁府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花厅张灯结彩,窗格门户全挂彩穗各种宫灯,园中各色花灯烂灼,皆系纱绫扎成,精妙非繁。处处灯光相映,细乐声喧。

花厅上摆了十来席,正厅中摆了十来席,女眷在内仪门后也摆了七八席。

盈时回了女眷处的席面,韦夫人萧夫人和两个姑娘围着老夫人送上寿礼,盈时也命人将自己早早从外边买回来的寿礼送上去。

送完寿礼,她在席面上枯坐了好一会儿。

时下已经有了许多戏曲,乐舞,甚至许多官宦人家都喜好养一群舞姬乐女,闲暇时摆出来供宾客欢愉。

只是老夫人看不上那些,这种场合韦夫人萧夫人更不会将她们摆上台面来供人取乐,是以今夜也只为老夫人的寿礼请来了一个戏班子,准备了许多烟火。

盈时便与萧琼玉并排而坐,两人桌面上的多是冷盘,萧琼玉一口未吃。

韦夫人耗重金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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