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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说我若敢继续纠缠他,他不会给你同爹好面子,朝廷上……”
世子听了气极,骂道:“呸!当真以为朝廷是他家一言堂!我们家还能怕了梁家?”
虽是这般骂着,骂着骂着,却再也没了声儿,也不撺掇着妹妹了。
……
梁府从来都是这般,人前喜好粉饰太平。
白日里并未惹起风波,可等到傍晚宾客们一个个打道回府,才一改白日气氛。
所有奴才们都拎了过去,一个个开始审问。
便连盈时身边的婢子都要过去问话。
好在因为盈时今日的功劳关系,桂娘她们只是被叫过去问了几句话,就被放了回来。
倒是昼锦园里其他丫头们都瞧见了大门口的审讯场景。一个个吓得小脸煞白,走一步路身子都要打三次颤。
大晚上的,穆国公府四处充斥着哭嚎。
饶是盈时心里也发恨这群奴才们背主,竟牵扯到一个满月小孩儿身上,可听着那些隔着重重围墙都掩盖不住的惨叫声,她害怕的厉害。
她也终于知晓梁昀叫她不要插手的用意。
哪怕过了两世,她也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后半夜里,盈时有些困了,正窝在被窝里睡觉,迷迷蒙蒙间就感觉脸上痒痒的。
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灯下,那张面如冠玉的脸。
白日里的事儿叫她至今想起都羞愧难当,她以为他这几日至少也不会再来了,可这才几个时辰,怎么又来了?且还是晚上!如今自己与他晚上怎么好见面!
“你怎么来了?”盈时躲进被褥里,冷下脸问他。
梁昀脸上有种揣摩不透的神情:“前边问出许多不干净的人,我担心你的院子里也不干净,这几日便都要过来看看。”
盈时极少听到他的这种严肃的口吻。
她咽了咽口水,其实她一直很害怕,不然也不会连灯也不敢熄。
听着那些惨叫声哪里还能放心大胆的睡觉?
可……
“你放心,我来的晚,没人知晓。”
“老夫人叫了一个嬷嬷过来……”盈时声音越来越有些难为情。
“你说李嬷嬷?放心,明早我与她说一下,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梁昀道。
盈时咬着牙,犹豫了会便只能屈辱的同意了。
“那你要不要去洗澡?”她闷声问。
梁昀说:“好。”
盈时忽然记起来他的手不能沾水,又道:“我叫婢女帮你洗吧。”
火光跳动在他幽深无比的眼底,过了一会儿,他笑道:“不用。”
过了一会儿耳房里传来水声,很快,便洗好了。
……
梁昀过来时,盈时已经昏昏欲睡,却还是困顿间朝着他看过去。
见他领口微微敞着,显然是自己系不好衣带,她顿时便也醒了一些,睡眼惺忪的下床去帮他系腰间的带子。
夜中深寂,静谧非常。
她的气吸声他都清晰可见。
她穿着一身玉色的寝衣,朝他一步步慢慢走来,微微俯身,娇俏的面孔垂了下去。
梁昀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像是婴孩儿一般光洁圆润的额头,柔乱的鬓发有几缕乖巧的贴在脸颊上。
往下,和两把羽扇般煽动不停的卷翘睫毛,挺翘的琼鼻。
赫然间,衣袖掀起,盈时瞧见他左手绷带处的一片鲜红。
盈时一怔,仰起头泪眼蒙蒙:“你怎么伤口又流血了……”
许是有孕的缘故,她最近很容易伤感流眼泪。她红着眼给他拿药,最后却是连他的伤口都不敢看。
还是梁昀自己上了药。
盈时闭着眼睛替他一圈圈缠紧绷带。
他的鼻息很灼热,落在后颈,叫她忍不住轻轻颤栗。
忽而,梁昀牵住掌心中的手。
那只手在他掌心里,细指微蜷,肤白如雪。
盈时心中愧疚,不敢再挣扎叫他受伤,只能任由他牵着,一边提醒着他小心不要用力。
迈过层层叠叠的绣罗合欢帐。
盈时睡去了床里侧。
梁昀手撑着枕边,眼神凝望着帐顶。
自从她上次有孕开始,有多久二人没有同榻而眠了?
太久太久了,许多都陌生了。
枕边人的气息渐渐泛起了鼻音,她快要睡着了。
可……
带着薄茧的指腹像是蜗牛一般,一点点游走在她雪白的面上。
盈时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睁开眼,那双眼中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靡艳,贝齿却还是在他凑上来时,重重咬了他一下。
“我怀孕了,不能的……”
第71章
“盈时, 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盈时,你快点别玩了!回头来看我!”
“看看我!”
正在荡秋千的姑娘瞧着身型年岁不大,这个年纪正是最好玩的年级, 饶是少年在她身后唤了许多声她也不肯停下来, 每每速度慢下来,她便是脚尖轻轻一蹬,整个秋千又开始高高晃荡起来。
少年像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小狗儿, 从围墙上跳下去追在她身边, 围着她的秋千架一圈又一圈。最后等不及了,生气的跑上去将她的秋千绳拽住,姑娘一时收力不甚, 往前栽了下去。
少年拿着自己的身体当肉垫,疼的龇牙咧嘴还要被毫发未伤的少女骂着。
“我错了我错了, 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少年献宝一般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一点点展开。
少女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他。
那是一张模糊的脸。
虽怎么也看不清相貌,却知晓她生的很白。
阳光透过树梢落在她娇嫩的轮廓上,一点点往那张雪白的面上勾勒出瑰丽的橙金剪影。
一切都像是朦胧的遥不可及的梦。
梦主看着另一个年轻时的自己,厚脸皮的将自己千里迢迢从京城西坊买到的梅干往姑娘的唇里塞。
一颗又一颗,她来者不拒的含着,他将她的双腮塞得满满当当。
“好不好吃?好不好吃?”他睁着乌亮亮的眼睛问她。
……
屋外细雨如酥。
阿牛控制不住重重喘息着,尚未完全从梦中清醒。
他闭着眼不断回忆起方才那个诡异的梦境。
这种梦,他近来做过好几次, 次数越来越多。
每一回都是短暂的, 甚至触碰不到梦里的人。
可这回却不一样了, 他似乎短暂触碰到了那人,那人脸颊柔软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他掌心中仿佛依旧带着那种软腻的温度。
可他要重新回想起梦里所有细节时, 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切都是模糊的,越来越模糊不堪,就连手中的触感也渐渐遗忘不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