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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章平仓促的声音。

“家主!不好,振武密探传回消息,魏博已同振武暗中结盟!”

……

振武老节度使早与河东签订过条约,如今……只怕想要撕毁条约,转头对付河东?

书房之内,四壁昏暗,烛火摇曳。

光影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勾勒出众人模糊的轮廓。

所有人都格外清明如今形势。

若振武能与河东结盟,加之素来与北胡有仇的范阳,数年来保持中立的平卢,四处便尤如一把锋利的刀,只要联合起来就能切断魏博与北胡的所有联系。

魏博牙兵,声名赫赫,威震四方,也不过名头大地势险要,与北胡联盟一旦作废,便如猛虎失了爪牙。

只可惜!振武老节度使倒是英豪,数年来面对魏博威逼利诱也是好无所惧,他儿子倒是孬种!被魏博许以利诱,竟单方撕毁了与河东的条约!

振武投诚魏博,河东便会腹背受敌!

如此,怎叫一众谋士不恼恨异常?恨不能生吞其肉!

短短片刻,武将们已经将隔壁振武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梁昀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凝重,目光炯炯地望向军事图,并不理会手底下一群人粗糙的怒骂。

良久他才开口问道:“依诸位先生之见,若拉拢范阳,此事可行否?”

谋士们听闻,有人手抚胡须赞同此事,有人微微皱眉,劝说:“主公,此事需慎之又慎。”

“范阳之主素以狡黠著称,心思难测,其看重的绝非仅仅是眼前些许利益。虽有兵力,但范阳之主与魏博之间亦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否则这些年他面对魏博,仍旧不倒,本就古怪,若范阳表面应允,暗中却与魏博勾结,那我军岂不陷入绝境?”

梁昀缓缓起身,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遣使速速备上厚礼,带上我的亲笔书信往范阳去。另准备兵力,盯着振武。”

“主公,只是盯着?振武撕毁条约,内部更是一团散沙,我们不趁机攻打?”

梁昀看着西北方向,脸色莫辨:“如今关头局势不明,切不可分散兵力。振武……且等几日再看。”

振武半年间换了三任节度使。

如今这个节度使残暴不仁,多行不义,治下民生凋敝。魏博与之结盟许只是刻意惹怒河东。

……

不得不提,梁昀极少有预判错误之时。

未久,振武便传来好消息。

振武节度使睡梦中被人杀了,整颗头颅被齐齐割断。

而干下这事儿的,是梁昀那消失许久的弟弟。

梁冀改头换姓深入振武,不仅暗中杀了与魏博合作的振武前节度使,还带回了十六颗徐贼一脉安置在振武,尚未撤退的人头。

此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河东皆是一片沸腾。

连小四爷也抽空从军营中回来,给盈时偷偷带来烤鸡的同时,少年掩饰不住满面春风:“三哥这回太厉害了,简直一雪前耻!孤身入敌营还能全身而退,看看那些以往骂他的人这回还有什么话!”

盈时努力扯出虚假的笑,连烧鸡也吃不香了。

第103章

短短半年, 陆陆续续发生了许多件大事。

第一桩事,穆国公辞官返回河东,预示着河东加入北地战火连绵的乱局, 满朝哗然。

第二桩事, 便是魏博与振武联盟瓦解。

新上任的节度使亲往河东谈和。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人, 三爷梁冀,梁冀几乎一己之力将振武从魏博中剥夺开来。此次看似鲁莽的行为, 却是大获成功。

这厢振武节度使亲自往河东谈和,另一厢的范阳,原以为是块难啃的骨头,范阳之主老奸巨猾,谁知不过几月间,在振武节度使还未到来之际, 竟亦派亲信前往河东。

几乎是在四处虎视眈眈之下, 众人入了河东。

而这时节, 正赶在清明。

“便暂先拿那十六颗人头祭祀梁家先祖!”

此消息一出, 河东上下民众一片沸燃。纷纷翘首以盼。

……

处处柔山秀水, 满城繁华锦绣,初罢莺啼。

河东府,振武节度使已与四月底提前几日抵至。

梁昀设薄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振武新节度使。随之而来的梁冀亦与阔别许久的梁昀相见。

时隔将近半年。

梁昀看着眼前白袍银甲,腰挎宝刀的梁冀,见他清瘦了好些,眸中却也较之以往坚毅了许多, 心中渐渐升起欣慰之色。

梁冀倒是懂事了许多,朝着梁昀道:“兄长。”

梁昀朝他肩头拍了拍,“回来就好。”

“你这回做的很好,待后日我带你去给父亲上柱香, 叫父亲好好看看你。”

尚且当着振武节度使的面,梁昀自然不会说出旁的再多的话。

可心中不由感慨,当年那个总是少年意气,莽撞的少年也渐渐长大了。

梁冀这一番功绩听着莽撞,可何尝不是深思熟虑,步步为营。否则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而梁冀身前那位,亦是一个十分年轻,身量高大的将领。身着一袭玄色锦缎战袍,腰束一条狮纹金带,身姿挺拔,夺目异常。

这位正是新上任的振武节度使,瞧着与梁冀一路倒是无话不谈,称兄道弟的模样。

想来这半年,梁冀在振武已有了一番结识交往。

那振武节度使便先朝着梁昀道:“久仰公爷威名,少贞自幼便如雷贯耳。”

梁昀亦是回笑,称:“我府中今日略设薄宴,邀节度使过府中一聚暂住几日,待范阳来使抵至,再为你二人设宴引荐。”

振武节度使微微颔首,知晓许多事不能急于一时半会儿,他道:“承蒙盛情相邀。”

……

翌日,一轮旭日东升。

早早数日仆人们便往东乡高台之上设宴,以最隆重的筵席宴请两方来使。

随之陪同的是诸多将领与河东部曲将吏,拥趸梁氏的一众豪门氏族。

这场宴会注定十分隆重。

台中央摆着数张梨花木桌案,皆是精雕细琢镶金嵌玉,璀璨夺目。案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金杯银盏熠熠生辉,所盛之酒皆是琼浆玉液,香气四溢,弥漫久久不散。

及至晌午,众人这才赶了过去。

堂内,珍馐美馔罗列,丝竹之音袅袅。

振武节度使身着华服,神色间透着几分威严,身旁追随的一众谋士一个个目光如炬。

而另一席,正是范阳远道而来的使臣沈公。

沈公身材魁梧,满脸虬髯,不怒自威,倒是一副气定神闲之态。

只见最后登场的主人翁倒是一身素衣,却仍旧难掩的仪态出众,身量挺拔。

宴席之上众人言笑宴宴,觥筹交错。

宴至半酣,酒意微醺间,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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