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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溜溜的眼睛竟染上了一丝不自信。

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乐野的成长再一次□□,像是迈入了少年强说愁滋味的青春期阶段,他虽然希望乐野早点和社会接轨,多懂一些人情世故,但并不代表着要拥有迷茫,他说:

“不,你会说两种语言,还有你自己说的谋生的手艺,小小年纪还敢一个人出来闯,最重要的是,你善良、可爱、热烈、纯真,总而言之,唔,有用极了。”

到底年轻,乐野闻言乐开了花,但还是说出了最想表达的:

“可这一路,都是你在帮我,我只会求你不要半路扔下我。”

凌唐扬了扬眉,压下笑意,认真地看着他:

“你让我这一路很开心,这最重要。”

乐野想了想,开心?凌唐动不动对他黑脸,哪里开心了。

但他决定相信凌唐,他一直相信凌唐说的每一句话,不再纠结,甜甜一笑。

他看见凌唐也勾了勾唇,心里满足极了,忍不住想起一个小八卦,俨然蹬鼻子上脸,忘了凌唐黑脸的时候有多凶:

“凌唐哥哥,你……以前经常跟男人鬼混?”

对面的男人表情不对,乐野打了个颤,立马摆手:

“我没提你爸爸,就事论事,我只问问这个八卦噢,别凶我,凌唐哥哥。”

后半句话软软糯糯,凌唐想,算了,他叹一口气,无奈地瞪他一眼:

“没鬼混。”

乐野“哦”了声,但提溜溜地转着眼珠,显然还是好奇,比如说,凌唐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啊,又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呢。他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凌唐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教育孩子要耐心,面对多匪夷所思的问题都要好好引导。但同样的,小孩子不该过早知道的事情,也就没必要知道。况且,他是真的不想把乐野往这条道上引,某种程度上,他算乐野的启蒙,乐野应该先明白什么是喜欢,再去分辨自己到底喜欢女人或是男人,而非本末倒置。

否则,他是罪魁祸首。

于是,擅长黑脸的凌唐使出频率大大降低的杀手锏,凉凉道:

“看你的书,要不然各走各的。”

果不其然,乐野立即捧起书本,还装模做样地高声朗读起来。

吵死了,凌唐想,不如给他布置点作业吧。

乐野尚未遭受过当下繁重学业的毒打,竟然高兴得很。凌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希望他一年后仍能保持这样的学习状态。

因为凌唐反反复复的高烧,两个人在克拉玛依待了足足三天半。

临行的那天早晨,凌唐在卫生间洗澡,乐野扒拉着自己的包,一路过来,新添了许多东西,基本都是凌唐送的,还有给艾伊木奶奶带的礼物,都很珍贵,怎么放都怕压坏,折腾了许久。

裴应打来视频的时候,乐野刚坐起身,喝了口水,拿着手机朝凌唐喊了句,对方让他接,乐野便划开了屏幕:

“凌唐哥哥在洗澡。”

裴然一看是他,挑了挑眉,一贯很欠的嘴忍不住逗弄起小孩来:

“你怎么不一起去?”

乐野自然听不出他的画外之意,老老实实说:

“凌唐哥说人和人之间要有隐私,不能随便光着身子给别人看。而且凌唐哥哥发烧了,生病才好,两个人挤着洗容易感冒。”

裴应颇感没趣,他说不正经话的时候,凌唐让他滚,来了个有趣的小孩,却这么傻兮兮,俩人没劲到一处去了。

不过,小孩一口一个“凌唐哥哥”的,他笑了笑,继续欠:

“我说呢,几天没见他动静,还以为他跟男人鬼混去了,原来是你。”

没想到乐野不愿意了,提高音量:

“凌唐哥哥没跟男人鬼混,也不会跟男人鬼混。你不要这么说他,他会生气的,我……我也会生气。”

哇哦,奶凶奶凶的,还挺护着凌唐,裴应心道,这两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第10章

淋漓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歇,满足地偎在山脚,天地朗澈,似霁月光风,绯红旭日在朝霞的陪衬下万分得意,沉甸甸的不再是人的心事,而是枝头。

枝头落满了雪,还有几只胖乎乎的雀,这场景任谁看了都心软。

阳光太盛,凌唐把乐野眼前的遮光板放下,小孩冲他笑笑,继续眉飞色舞地跟艾伊木奶奶汇报回乡进程——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将抵阿勒泰的厚土。

“你一定要看看阿勒泰的太阳,这里真的没有黑夜。”

乐野讲完电话,执拗地看着凌唐,这话他说了很多遍,凌唐扫了他一眼,点头:

“好。”

乐野朝他弯弯眼睛,头发有些长了,几缕碎发遮住眉梢,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在阳光下眉飞色舞,却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一点忧伤,他想起一个秘密,决定在旅途结束时分享跟凌唐:

“凌唐哥,我之前跟你说我其实还有一个爸爸,没有骗你,是我五岁时认识的……哎,你笑什么,别不信啊。”

五岁时还能认识一个爸爸?凌唐决定当一回傻子好了,他勾了勾唇角:

“信,继续说。”

乐野偷偷瞪他一眼,继续讲那段故事。准确来说,是他死乞白赖求来的爸爸,应该是叫哥哥的,但他那时年纪小,刚被亲爸揍完,很想换个爹,就在那个冰凉的夜晚问那个少年,能不能当他一晚的爸爸。少年满腹心事,分神应允了他。

于是一大一小蜷缩在牛棚的一角,少年体温滚烫,紧拥着瑟瑟发抖的小孩,小孩哆哆嗦嗦地抬头,用额头去触他的下巴,像刚刚长出触角的幼兽,对人间尚且慌张:

“太阳落了,夜好黑啊。”

少年紧了紧臂膀,跟着仰望夜空:

“还有月亮。”

“月亮也没了呢?”

“那还有我。”

乐野讲完,情绪里有九分浓烈,还有一份羞赧:

“我很想他。”

他没注意到,凌唐已然沉默许久,喉结上下翻滚几次,继而目视前方,那轮红日逐渐升至中天,实在过分耀眼,乐野也看太阳:

“凌唐哥哥,你跟他一样,都是我的太阳。”

凌唐终于有所反应,在车流陷入滞涩之际,缓缓刹车,而后偏过头来,深深地凝视他长达半分钟之久。乐野正扒着车窗看雪,转过身来直直撞进凌唐的眼里:

“咋了啊,凌唐哥,我好喜欢你。”

乐野眯了眯眼,冲他讨好地笑笑,哄人的甜言蜜语脱口而来。

凌唐有时候疑惑,他生自贫瘠,为何情绪如此灼热。

或许归功于不落的太阳。

凌唐跟着车流缓缓发动车子,决定给年轻男孩再上最后一课:

“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吊桥效应’,是说人在紧张或刺激的环境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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