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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地放下手,对方却似笑非笑地冲凌唐道:

“医生,你弟心脏不舒服,下班了赶紧回家给他看看啊。”

他这一嗓子,原先因怕乐野插队而不满怒视的村民们很快变了脸,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原来这小子有个当医生的哥啊。

乐野捂着胸口的手抬起,去捂裴应的嘴,但被对方躲过,哈哈大笑起来。

余光里,他看见医生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很快被村民缠住。

因为村长自作主张扩大了义诊通知人群,导致半个村的病人都跑来了,但大部分人并没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即使凌唐在对方问诊前就自我介绍了下,可村民们都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滔滔不绝起来,希望外边来的名医指点一二,毕竟不要钱。

名医十分头疼,喝水的空档里微微叹了口气。

乐野临走之前,把村长拽到一边,凑到他耳边大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跟凌唐告别。

医生没再故意不理人,冲他点点头。

没过几分钟,村里的广播再次响起,让心脏不舒服的村民留下来。连喊几遍之后,村委会门前聚集的人少了许多,乐野才带着艾伊木,还有两个在后面叽叽咕咕哼笑的跟屁虫回了家。

裴应第一次来乐野的木工房,和隋寂一样的表情,这小孩挺不简单。

俩人跟领导视察似的到处溜达,隋寂仗着自己多来了两天,还充当了解说员,给裴应一一解释乐野的作品。他这两天闲得发慌,乐野一直赶活儿不理他,可算找着个能说话的了。

“哟,漂亮!兄弟,送女友啊?”

走到隋寂定制的玫瑰花束跟前时,裴应听到对方说是要送人后,自觉他跟隋寂已经处成半生不熟的哥们了,随口一问。

没想到对方笑了笑,也是随口一答:

“送帅哥。”

裴应瞬间变了脸色,看看隋寂,又看看埋头苦干以至于露出肩胛骨的乐野,突然觉得这俩人有点不对劲,他真正的兄弟——凌唐怕是要戴有颜色的帽子了。

“你跟我们乐野,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他这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逗笑了隋寂,不答反问:

“你呢?”

裴应一个高中老师,竟被噎了噎,才说:

“乐野他男人是我好兄弟。”

没想到隋寂扯了扯嘴角,拿起乐野刚做好的一朵蘑菇道:

“据我所知,可不是这样。他跟我认识至今可都是单身,好巧不巧,我刚失恋,也单身。”

裴应倒抽了口气,把小蘑菇从他手里夺下,打算去向乐野问了明白,这小孩怎么这么没长性呢,再这么下去,凌唐可得真捉奸了……

谁知环视一圈,乐野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到艾伊木房间里找清净的乐野舒了一口气,耳朵终于没有噪音了。他一直觉得挺能说,但见了这俩人才自觉功力不够,他俩跟个苍蝇似的,嗡嗡个没完。

乐野手里正在打磨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上次回家就开始做了,是他学木雕以来做的最复杂的一件小玩意儿了。

一个Q版小男孩乖巧地站着,一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一手向前摊开——手里托着的,是一轮极圆极红的太阳。

直白而笨拙,简单而极度坦诚。

他雕的正是自己,希望凌唐收下自己的热烈心意。

此刻的凌唐正挨个检查别人的心脏,但无论健康或者不健康的,都不好听。

室外温度太冷,问诊台被村长找人搬进了室内,人就又多了一点。快到中午的时候,村长带人遣散了村民,说医生也要吃饭休息,然后不由分说地留医生在村委会吃饭。

满满一桌的饭菜或许不够精美,但足够有诚意,凌唐不可能拒绝。

他拿过桌子上不断震动的手机,手指动了动,回复道:

“我在村委会吃。”

收到消息的人皱了皱眉,然后又高兴起来,这是凌唐回他的第二条微信!

与此同时,裴应很没有形象地喊了一嗓子,冲隋寂道:

“你输了,转钱。”

隋寂“嗤”了一声,果真加了他微信,发了个三百的红包。

裴应喜滋滋收下,他跟隋寂打了个赌,测试凌唐会回他的消息还是乐野的,果真是乐野。

乐野无奈叹了口气:

“哥哥们,成熟点吧。你俩在这窝着吧,我去后山林子里捡些木头。”

他俩也要跟着去,乐野觉得他俩都是娇气的城里人,跟着反倒拖后腿,便给他俩扔了一套自己做的小积木,自己背着包出门了。

午后冬阳稍暖,晴空万里,乐野翘了翘嘴角,觉得未来无限光明。

他顺着屋后的小路走了三公里,又爬过一小片矮山坡后,终于抵达那片给他提供木头的树林带。他还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不能砍树枝,被村长训了一顿后,才学会爱护树木。

这里的冬天极寒,总有些年迈的,脆弱的朽木无奈对抗厚重的积雪而断落,村里人只捡细枝回去烧柴,剩下的粗树干就成乐野的宝贝了。树干很粗,他便一趟又一趟,把它们带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朽木在前几年断的差不多了,乐野在树林里走了好久,都没看见合心意的木头。

白桦木是最好的,松柏为次,红柳最差。他拎着一根红柳枝划拉了许久,才碰见一颗沧桑的老白桦,因为树枝粗壮,积压了许多雪,最接近地面的那一根摇摇欲落,却不肯掉下来。

乐野站在原地蹦了蹦脚,效果微乎其微,于是搓了搓手再往前走。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午阳西斜,乐野看了看天色,决定不再继续往前走了,便蹲下身子,用绳子把刚发现的一截松枝捆起来,带回去也够用,或许可以做个灯架?

黄昏总起风声,他听着林深处的呜啸声,倒也不怕,但还是加快了步子。

但越走越不对劲,呜呜的风声里还夹杂着几声呼喊,像是他的名字?

乐野摘下毛线帽,竖起耳朵,是凌唐在喊他?!

他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背拽着松木费劲地往前走。林子里的积雪太厚,太成牵绊,乐野简直想扔了这不够完美的松木,凌唐来了,凌唐哥找他呢……

快到那棵不肯舍弃朽枝的老白桦跟前时,乐野看见一身风雪的凌唐,对方向来端华矜傲,此刻却满头的雪色,就连肩上都有碎雪飞舞,迎着夕阳朝他望来,乐野的心都要化了。

他卸下肩头的绳子,朝凌唐跑过去,趁夕阳西落之前,很想给男人一个拥抱。

大概是天地无垠,又被冰雪阻隔了万水千山,这里银装素裹,像无人到访的秘境,无论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也无人探究。凌唐深吸一口气,不经意间迈了步。

就见夕阳落在乐野的肩上,一起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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