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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的乐章。空中阴云密布,隐约能听到远方传来隆隆雷声。窗外的风景被模糊在朦胧的雨幕中,游嘉茵出神地望着窗玻璃上的水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没有带伞。
而这也是她来岛上后看到的第一场雨。
猛烈的、酣畅淋漓的暴雨。
“别怕。这种雨马上就停的,等云飘过去了就好。”孟猛忽然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对满脸担忧的游嘉茵说。
竺星抬头问他:“你们活都干完了?”
“底漆早就上完啦,现在在等晾干,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上色。”孟猛把沾有星星点点涂料的工作服脱下来揉作一团,随便往地上一扔,对女生们说:“吴天翔让你们没事先走,剩下的活他一个人干就够了。”
“还是等等吧,又差不了多少时间,况且外面现在雨下成这样,回去也没事做。”
“嗯,其实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而且留他一个人多不好意思啊。”
“等结束了我们去干嘛?”
“不知道,要不要去挖贝壳?下雨后最好挖了,随随便便就能挖几百个。”
“你们不是昨天才去过吗?怎么又去?真无聊!快想点别的事做啦!”
“哦,那去打桌球好了,要不要一起?我可以再叫点人来。”
“好啊好啊!”
“我也去!待会儿让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你爸妈管得好严啊!”
“哎,别提了。明年我就自由了!”
趁他们聊天的工夫,游嘉茵埋头给自己的面具上色。她没什么绘画天赋,只能凭感觉乱描。偶尔摸出手机在网上乱搜找灵感,慢慢就画成了四不像。不过她不怎么在乎,反正到时黑灯瞎火的没人能看到,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
这时她感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带来的风里有一股浓郁的涂料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你在画什么?”说话的是吴天翔。他正把上半身从工作服里褪出来,衣服上带着明显的汗渍。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外貌和他的孪生哥哥同样优越:额头饱满,鼻梁挺直,下颌形状流畅,琥珀色的眼珠清澈明亮。但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就像吴天佑所说,即使是不熟的人也不难把他们区分开来。
“你猜。”游嘉茵捂着鼻子说。
“抽象成这样我怎么猜?”吴天翔朝她一挑眉。
“那就对了,我就是乱画的。”游嘉茵毫不害臊地朝他伸手,对他的评价完全无所谓:“还给我,我还没画完呢。”
“等等,你别动。”
吴天翔挡住她的手,对着面具沉思了一会儿,提笔稍微改了几个地方,原本怒目圆睁的鬼脸上瞬间多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样比较适合你。”他得意地把面具举到游嘉茵的脸旁边对比了一下。
“……”
“怎么了,你不觉得?” 他又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一遍。
“……“
游嘉茵一开始还不太确定,但在吴天翔强调了两次后总算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猛得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劈手把面具抢了回来,压低声音问吴天翔:“你还有完没完啊?”
屡次三番被他明里暗里地讽刺,让她慢慢失去了耐性。
既然那么看不惯她,无视她不行吗?为什么要跟她说话?为什么要反复招惹一个过完暑假就要走的人?
难道他只是单纯想看她生气吗?
游嘉茵感到很光火,但也实在想不通他的动机。
“没有,还不够。”
吴天翔敛起笑容,幽幽地丢下这句话,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
直到这天的所有工作完成,众人一起离开船坞,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JJ现在不能发图发链接,大家可以去我的微博看小岛图,最近过着海边散步+远程搬砖的生活,视频会议ptsd中
第19章
在上海的时候, 游嘉茵很少参加传统节日庆祝。
她对节日的记忆停留在父母离婚之前。那时她每年除夕都会跟父亲那边的家人去寺庙烧香敲钟。
庙里香火缭绕,人头攒动,冷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香烛味。年幼的她在那些天寒地冻的夜晚困得眼皮打架, 却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 经过漫长的排队等待跟随大人登上钟楼狭窄逼仄的阶梯,然后在钟声响起时许下早已想好的愿望。
“我说我今年一定要再去迪斯尼乐园玩,还要买一台新游戏机。”
比她大两岁的笨蛋堂哥大大咧咧地说完, 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问:“你许了什么愿?”
“我才不说, 说了就不灵了。”游嘉茵把脸缩到围巾后面打了个哈欠。
可即便是没有说出口的愿望也不一定能实现:她每年都会许愿家庭和睦,但父母两人的婚姻依然以离婚收场。
从那以后,游嘉茵再也没有去庙里敲过钟。
对了,还有元宵灯会。
上小学时,父母每年都会带她去城隍庙看灯展,有几次还顺带捎上了陈俐颖。记忆里的灯会人山人海,热闹喧嚣,五彩缤纷的灯光将周围的古建筑群映得亮如白昼, 抬头望去, 仿佛在注视一个绮丽美好的梦。
游嘉茵很喜欢这样的仪式感, 一直很想再去看一次灯展,但陈俐颖却毫无兴趣。
“那种地方只有游客才去。”她一脸不屑地说:“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去逛街唱K。”
短短几个月后的现在,游嘉茵作为游客, 正在远离上海的永兴岛参加一年一度的海公节庆典。
从早晨起, 沧南就是一派热闹的景象。海公神轿在清晨五点离开海公庙, 开始在市区进行一整天的巡游, 所到之处迅速聚起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声鼎沸锣鼓喧嚣。十几辆时髦的电子花车沿着神轿经过的路径缓缓行驶, 民俗艺人在车顶载歌载舞,扮演当地民间传说里的角色,或是唱着外地人听不懂的民谣。
阳光炙热,海风吹拂。路边的小吃摊前排起长龙,连空气里都带着甜丝丝的香味。
“都是我不好!”游嘉茵内疚地说:“是我害你没法去渡海仪式的。”
吴天佑顺手递给她一杯饮料,一脸无所谓地笑笑:“别这么说。”
就在海公节前一天,外婆不知从哪里听说游嘉茵要去参加渡海仪式的消息,在吃晚饭时态度强硬地对她三令五申:“不行,你不许去,明天晚上你绝对不可以上船。”
“为什么啊?”游嘉茵吃惊地放下筷子。
她期待了渡海仪式那么久,衣服和面具全都准备好了,怎么可以说不去就不去?
“因为晚上出海很容易出事,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