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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被困在房间里也没别的事做,只好打开手机查找路线。

从这里到展会现场,只要三站地铁。

路途不远,时间宽裕。他松了口气,从包里抽出记事本,慢慢写下所有想问的问题。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大门忽然被人刻意地重重关上,紧接着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发出的微弱噪声。

吴天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定公寓里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经过露台时,他忍不住出去转了一圈,热浪瞬间在皮肤表面逼出了一层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往外张望。这座城市早已醒来,高楼大厦群沐浴在夏日刺眼的阳光下,在湿热的空气里微微扭曲。远处的高架桥上车水马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远离自然的味道。

冰箱门上的写字板上留着一个电话号码。昨晚路过的时候,他明明记得板上一片空白。

毫无疑问,堂哥在场的情况下,这是她能给他留下的唯一讯息。

吴天翔把号码连名带姓存进手机,又折回玄关拧了一下门把手,确认自己没有猜错后,无奈地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你把大门反锁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不稳定,因为欧洲正好是夏天来临前的工作修罗场,毕竟到了7-8月大家都会消失去放假哈哈哈

混血儿的长相真的是盲盒,永远不知道会跟谁。我见过1/4日本混血(奶奶)却金发碧眼完全欧洲人长相的双胞胎兄弟,也见过法(母)韩(父)五五开却完全是韩国人长相的男生。我自己的娃刚生下来完全就是法国人吃屁脸,现在终于慢慢有点像我了,欣慰!

第26章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 游嘉茵已经上了高架。

虽然底下没有署名,但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联想到早上出门时自己习惯性的锁门动作,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完了!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干嘛?”正在开车的游晔转头问她。

“没什么。”游嘉茵怕被他察觉到, 连忙收起惊讶的表情, 低头飞快打字。

『我下午才能回来。你要是饿了,厨房水槽下面的柜子里有饼干。』

她揣揣不安地按下发送键,内心涌起一股罪恶感。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 她不可能折回去帮他开门, 最多只能等到爷爷下葬后找借口提前开溜,这意味着吴天翔不得不眼巴巴地等她回来。

吴天翔几乎是立刻给她回了一大串省略号。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

脑海中浮现出对方因为计划被打乱抓狂的样子,游嘉茵自责到不行,忍不住重重叹气。

游晔跟着电台里的音乐哼歌,时不时朝她瞄上一眼。发现游嘉茵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突然幽幽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把你男朋友锁在家里了?我刚才就想提醒你来着。”

“……”

游嘉茵心里一紧:他怎么知道家里还有别人!?

“哎呀,被我说中啦?”游晔乐滋滋地观赏她惊恐的表情,暧昧一笑说:“你以为我没看到鞋柜里多出来的鞋子?”

“……”

游晔得寸进尺:“桌子也没收拾, 生怕我看不出来你们有两个人吗?”

“……”

游嘉茵在心里咆哮:你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吗!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靠装傻蒙混过关。她在“他不是我男朋友”和“别告诉我爸妈”之间艰难地抉择了一下, 觉得前者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于是心里一横选择了后者。

“放心,我不会说的。”游晔左打方向盘下变道, 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没关系,哥哥我也是过来人嘛。”想想又摆出长辈的派头, 慎重其事地强调:“不过要注意安全。”

“……”

游嘉茵虚弱地扶着车门, 她是真的很想跳车了。

清白的名誉随风飘散, 误会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解开, 但好歹游晔承诺帮她保密。

游嘉茵知恩图报, 从包里翻出孔雀音乐节的门票, 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大哥请笑纳……”

游晔眼睛一亮:“你从哪弄来的?我女朋友找黄牛都没买到!”

“嗯,我就是给你们一起去的。”

“哇,太好了!你确定?”

“嗯。”

“真的确定?”

“真的,我被本来要一起去的朋友放鸽子了。”

“你不和你男朋友一起去?”

“他没兴趣。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啊?”

“要的要的!”

内心多少有些不舍,但此刻做人情比较重要,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到达殡仪馆时,现场已经来了许多人。

爷爷是工商局领导,事业有成,即使过世后也有不少过去的同事下属前来吊唁,游嘉茵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父亲正忙着给到场的人签到,其他同辈的亲戚也沉默地给来宾分发黑纱和礼品袋。大厅里的温度低得过分,四周缭绕着一股让人不敢多想的气味。一切就像一个静止的、装满水的池子,人群嗡嗡的交谈声是水面上泛起的涟漪。

“你好像黑了一点啊。”父亲把签到簿和笔推给她,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到秋天就会白回来的。”

“大后天去机场要我送你吗?”

“没必要,我自己打车就行。”游嘉茵刷刷签完名字,把笔递给游晔。

她原以为父亲会坚持一下,却没想到他爽快地点头同意,随即转身去和别人说话。

游晔看出她的失落,揉揉她的头发,说:“大不了我送你。”

“我飞机早上七点,你起得来吗?”

“哎?那我要考虑一下,哈哈。”

游嘉茵别上黑纱,又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遮住脖子,这才感觉不那么冷。

追悼会开始后,游嘉茵和游晔作为直系亲属,顺理成章地站在第一排。

站在她左手边的姑姑哭得肝肠寸断,接着开始不停地打嗝。以至于当父亲走上去念悼词时,游嘉茵不得不伸手扶住她,同时不断往她手心里塞纸巾。

她是爷爷最宠的女儿,没有结婚生子,走南闯北潇潇洒洒,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却因为工作忙碌没能见上爷爷最后一面。

她的情绪感染到了其他人,当追悼会的最后,在场所有人绕着爷爷的灵柩最后送别时,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嚎啕和其长辈的劝慰声,游嘉茵和游晔也都哭得不成样子。

眼泪流过的地方留下水渍,在冰冷的空气中仿佛会凝结成霜。

姑姑最终在爷爷被推进焚化炉时晕了过去。游嘉茵和游晔一左一右驾着她,慢慢把她带到外面的大巴车上。临走前游嘉茵最后望了一眼躺在推架上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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