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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匀的呼吸声从背后传来,热气轻轻拂过她的耳背。
从一起睡下到她醒来, 过去几小时里, 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谁也没有动过。
她枕着他的右臂,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身体被他用另一只手箍住。
充满保护欲的亲密睡姿,让她不由回想起不久前在他家度过的那个夜晚。
当时他们各怀心事,她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距离,就差没有在床中间划一道线。
而现在,她任由自己被他的气息包裹, 他比常人稍高一些的体温, 让她有一种要被融化的错觉。
她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 仰头看着他的睡脸。
睡梦中的他表情放松,毫无防备, 带着一丝天真无邪的味道。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深邃的下眼眶投下阴影,微微张开的嘴唇形状饱满, 下巴上有一层新冒出的胡渣。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刮胡子前的样子, 有点不习惯, 也很新鲜,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片淡青色。
痒意将让他皱起眉头, 发出模糊的梦呓, 在半梦半醒间将她抱得更紧。
男人的力量很大,她几乎透不过气,连忙挣脱了束缚。
但想想又不舍得离开,于是重新靠向他,伸手抱住他的头,让他枕在胸前。
她闭上眼,下巴抵住他的头顶,手指轻绕他柔软的卷发,同时也将自己的心跳节奏传递给他。
身上很暖,内心温柔而平静。
她忽然觉得,就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也没什么不好。
游嘉茵在雨声中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彻底亮了,身边空无一人。
似曾相识的场景,带着一股浓浓的既视感。
她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擦掉脸上剩余的妆,又找到一条浴袍裹上,这才慢悠悠地下楼。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脚下传来楼梯吱嘎作响的声音,像是古宅本身发出的阵阵低语。
她在楼下绕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他,耳边也听不到除她之外的任何动静。
但厨房里亮着的恒温咖啡壶,和空气里弥漫的浓郁咖啡香味告诉她,她所寻找的人刚才的确就在这里。
……该不会又去跑步了吧?
她想起上一次的经历,默默猜测着,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回到客厅。
这里明显已经被收拾过。沙发靠垫摆得整整齐齐,速写本和掉落满地的衣物全部消失不见,地毯上的水痕早已蒸发,昨晚他们留下的所有痕迹都被擦除,仿佛无事发生,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记忆的完整和清晰度。
炙热的眼神,交织的呼吸,肌肤接触时的触觉,生理上久违的满足和愉悦,一切都历历在目。
光是回想那些细节,心跳就会加快。
她没有醉,他同样清醒,双方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法用酒精或一时冲动作借口。
你情我愿下发生的关系,就像一场迟到多年的仪式。
总觉得有点不真实,但她并不后悔。
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在客厅里打转,清爽却不潮湿,一如外面此刻的天气。
经过几轮|暴雨的冲刷,天空呈现出一种高饱和度的蓝,灿烂的阳光为整片海岸抹上一层亮色。
当地人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好天气,倾巢出动。他们在海里游泳,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或是在别墅门前的滨海小路结伴散步,尽情汲取热量。相比于昨天深夜见到的那片黑暗孤寂之海,眼前的热闹氛围让她有了一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忽然,走廊另一头的后门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游嘉茵走出客厅,迎面遇上了正在关门的吴天翔。看他休闲的打扮,不像是刚运动过的样子。
“你醒得真早。”
目光对上时,他朝她笑了笑,十分自然地说道。
“你不是更早。”她以同样轻松的语气回复,并反问,“你去哪里了?”
“买早饭,顺路去了一趟药房。我没出去多久,还以为肯定能赶在你醒之前回来。”
“药房?”
“对,我帮你买了药。”他将一个纸袋递给她,眼睛朝斜下方瞥,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昨晚没做措施,是我不好……”
游嘉茵打开纸袋,毫不意外地从里面摸出一盒紧急避孕药。
“72小时内吃就行。”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补充,“我约了医生,回巴黎后马上去检查身体,过两天会把报告给你。虽然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但我保证我没病,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她反过来安慰他,“我每天吃短效药,不可能怀孕。而且我相信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她知道自己的结论有些草率,但内心就是有一种奇怪的笃定。她信任着他。
游嘉茵把药盒塞回去,发现纸袋底下还装着一盒避孕套。
“这个……我想买着备用。”
还没等她说话,吴天翔就抢着解释。
他的脸色略微泛红,声调降了几度,听起来竟有些底气不足。
游嘉茵很少看到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逗他:“什么叫备用?”
她难得迟钝,没有意识到自己亲手挖开了一个陷阱。而他抓住这个机会,顺势推着她往下跳。
“就是随时随地可能会用到的意思。”
吴天翔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手指牵住她的睡袍腰带,缓缓道:“比如现在。”
那对浅色瞳仁里闪烁着的兴奋让她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行。”
游嘉茵耳根发烫,一把按住他的手,嚅嗫着:“我还没洗澡……”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借口。
“没关系,我也没有。”他用鼻尖轻蹭她的,得寸进尺地吻上她的嘴唇,脸上笑意渐浓,“等会儿我们可以一起洗,三楼的浴室很大,你绝对想不到。”
“……”
她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但抓住他的几根手指稍微松了一下,这是动摇的信号。
“至少不要在这里……”
几秒钟后,她在默认的同时提出要求。
“为什么?”
“外面的人会看到。”
“怎么可能看得到。”他哑然失笑,“也没有人会看这里,大家都很忙,不要自己吓自己。”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还是干脆地抱起她,向楼上走去。
直到桌上的咖啡彻底冷却,沙滩上的当地人纷纷回家吃午饭,他们才穿戴整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重新下楼。
她的长裙还没干透,面料变得皱巴巴的,散发着令人不悦的潮味,也不适合扔进烘干机。好在这间度假屋的衣柜里有不少款式简单的女式夏装,虽然尺寸不算合身,但还是让她幸运地免去了无法出门的困扰。
“这些都是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