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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敏锐地反问:“难道吴天翔向你求婚了!?那么快!?”

“没没。”游嘉茵断然否认,“我就是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谢睿是那个‘你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的,这是一个很大的决定啊。”

“别把话说得那么吓人,什么一辈子,婚姻又不是无期徒刑,哪天过不下去离婚就是了,我可不是我爸妈。”陈俐颖语气轻松,却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决定结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自然而然就走到那一步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谢睿连求婚仪式都没有。那天晚上我们正在看电视,这个酒庄作为背景板出现。我说好漂亮,他说那要不以后就在这办婚礼吧。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买戒指了。”

“哇……”

“那你呢?如果吴天翔现在问你要不要结婚,你会答应吗?”

“我不知道……”游嘉茵扭捏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承认了,“应该会的吧。”

“那好办,下个月你带他来上海,我来探探他的口风。”

“……”

“怎么了?你不需要我在背后推他一把?”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来。”游嘉茵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视线低垂,“其实我和他出了点问题。他觉得我——”

她原本不想在朋友的大喜日子谈论这种扫兴的事,但此刻却忽然意识到,陈俐颖是她感情生活的救命稻草。

因为陈俐颖曾经见过吴天翔,了解他的性格为人,他在她脑海中的形象是立体的。

那个让奥利维亚和劳拉束手无策的、关于“坚定选择”的谜题,或许陈俐颖能从她的角度给出不同的见解。

陈俐颖眉头紧锁地听完,扑哧一声笑了。

“妈呀,你就为这点事烦恼了那么久?”她一脸痛心疾首地戳戳游嘉茵,“你在别的方面挺机灵的,怎么偏偏感情上那么迟钝呢。”

“……我哪里迟钝了?”游嘉茵不服气地反驳。

她从小心思敏锐,有时甚至因为想得太多自寻烦恼,还是第一次收到迟钝的评价。

“吴天翔都已经把答案塞到你鼻子底下了,你却视若无睹,这还不叫迟钝?”

陈俐颖从化妆包里翻出散粉,对镜飞快地在脸上扫了一遍,见游嘉茵仍旧一脸茫然,忍不住给出提示:“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吴天翔‘坚定选择’了你吗?”

游嘉茵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再想想他平时是怎么对你的,答案不就来了吗。”

“……”

游嘉茵怔怔地回望她,浑身被一种豁然开朗的畅快感浸透。

吴天翔是怎么对待她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他爱她就让她知道,想见她便付诸行动,不会因为她的回避和拒绝放弃,哪怕对她的感情抱有怀疑,也依旧把那枚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以一种隐秘的方式送到她的身边,只因为他想要这么做。

这就是他“坚定选择”的写照。

她错在把爱情想得太复杂,把“坚定选择”这件事看得太沉重也太宏大。所谓的“坚定选择”其实并不发生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而是由无数个微小的、随机的、不顾一切的瞬间组成的。它不需要庄严的承诺,不需要华丽的仪式感,不需要撼动人心的壮举,不需要征得所爱之人的同意,更不需要苦苦等待他发出的“安全信号”,一切取决于她的决心,不应该被任何外界因素撼动。

那么简单的道理,她直到现在才想通,真是不可思议。

陈俐颖在游嘉茵沉默的间隙里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看见她聚精会神地埋头划着手机,问她:“你在干什么?”

“改签机票。”游嘉茵从手包里摸出信用卡,输入卡号和背后的安全码,“我找到了一班明早出发的飞机,brunch我就不参加了。”

“……你要去哪里?”

“去见他。”

……

……

……

距离上一次来永兴岛,又过去了一年。

走出航站楼时,炙热的正午阳光浇灌而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也为万物覆上一层鲜亮的滤镜。

这个夏天刚刚开始。

随着六月的到来,岛上的旅游业再次进入旺季。租车行的生意被源源不断的游客带动,队伍一直排到了门外的马路上。

游嘉茵足足在烈日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快要丧失耐心时,才终于拿到了车钥匙。

灰蓝色的小汽车,和八年前母亲租的恰好是同一车型。

这是她拿到驾照后第一次开城市外的山路,但却奇怪地没有任何陌生感,就好像她已经驾车在这里行驶了无数次。

她先去了吴天佑的墓地。

那里坐落在外婆家小镇边缘的山坡上,由一条陡峭的水泥路与公路相连。站在路的顶端,能俯瞰到远处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面。

过去的八年里,吴天佑就长眠在这里。

正午的墓园静悄悄,看不到别的人影,风里的虫鸣和鸟叫声也很稀疏。

【1996-2013】

灰色大理石墓碑上纂刻的这行数字,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她心痛。

游嘉茵把花放下,坐在墓前发了会儿呆,任凭阳光把头顶晒得发烫也没有动。

明明在心里酝酿了很多想说的话,也做好了会在这里哭出来的准备,但坐下的那一刻,她忽然丧失了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欲望。

内心平静如水,想做的只有安静的陪伴。

直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嘉茵?”

游嘉茵回过头,惊愕地与不远处的吴伯对上了视线。

整整九年不见,他看上去居然没有太多变化。

发型,身材,打扮,精神面貌……一切都和她记忆里没什么銥嬅两样,看不到丝毫衰老的痕迹。

时间似乎对他格外仁慈,在他人到中年后的某天毫无征兆地凝固了。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吴伯在游嘉茵站起来的同时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得很欣慰,“好久不见啊。”

“……吴伯好。”

游嘉茵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的问候,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你的伤好点了吗?有没有留疤?”

“没有,已经好了,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

游嘉茵抬手指指锁骨下方那片完好无暇的皮肤,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吴伯对她的话表示肯定,“不过不是天翔主动说的,而是我在医院的熟人告诉我的,他们说天翔和女朋友在岛上出了车祸,但天翔一个字都没有提。”

“……”

“我问他为什么要瞒着我,那小子一开始居然还装傻。直到我说要去联系你妈和你外婆问问情况,他才慌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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