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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变的。”
“你呢,你自己变了吗?”
李秋屿笑了:“在死之前,反复地死了多次,像个尸体,然后又活过来,现在还?活着,大概是这?么个过程。”
明月感觉出他?是松弛的,愉快的,他?有?点什么跟往常不一样,虽然他?看起来还?是很无所谓。
“我一直没明白《鬼》的男主角为?什么自杀。”她晓得他?活过来了,所以能谈谈小说人物的死,“你知道吗?”
李秋屿道:“我说不好,你把?书看完了?是那段时间看的吧?”
“哪段?”
他?笑笑:“咱们有?点疏远的那段时间。”
明月还?是有?点羞愧:“我是那段时间看了这?本书,他?自杀了,他?的好朋友也自杀了,里面死了很多人,那本书叫我难受,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因为?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故事。”
李秋屿道:“你把?小说角色,投射我身上了,是不是这?样?”
明月哑口无言。
人一旦谈论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若是与?己无关,尚能当?作谈资,甚至有?点做作地以为?这?是高级的精神交流。若不幸牵涉自己,就要时时刻刻“审判”下自我了,或美?化?,或接受,也可能是逃避。
李秋屿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没什么,我没到?这?个角色那种地步,感情上完全失能,也不会做出让你心惊胆战的那种事,他?做了,以为?自己能坦然行恶,但最终意志垮台,所以自杀了,这?是我的理解。”
那种事,她清楚是什么事,明月记得当?初读到?最后自白时的崩溃痛哭。
李秋屿想起刚才在她后颈的停留,微微有?些躁意。
他?对情欲又厌恶又贪恋,感官的享受真实,真实的东西未必美?好,美?好的东西又未必能带来快感,他?客观知道阳光是美?好的,鲜花是美?好的,但视而不见,浑然不觉。理智上的知晓,让人疲惫,即使到?此刻,李秋屿觉得这?种认知,还?是停留在理智上,一旦不能跟真实调和?,承载的主体便要分裂,他?自认为?这?段时间心情平静、祥和?,此刻心头?仿佛又闪出缝隙。
怪诞的念头?从意识的海洋里一跃而出:我铺垫了那么久,还?只是为?了完全占有?一个年轻的身体?
他?仿佛看到?赵斯同微微的笑意,李秋屿一个寒颤,手心又沁出冷汗。
明月的声音,像是从远远的地方传来:“我知道你不是。”
李秋屿思绪渺渺:“不是什么?”
她眼睛明亮,笑也明亮:“你不是旁人啊,你就是你,反正我不会再把?你跟任何人搞混,其实我从来没搞混过。”
李秋屿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明月笑道:“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了,你一定要信我。”
他?的手心很快重新变得干燥,躁意消散,明月便唱起歌,声音怪大的,李秋屿的手机调成?了振动?,还?是她先听见,不再唱了,叫他?接电话。
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李秋屿接了,明月在旁边听他?说了句“我是”,李秋屿紧跟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好,我尽快赶回去,配合你们的调查。”
他?挂断电话,对上明月询问的眼,冷静说道:
“咱们得回去,出了点事情。”
明月紧张起来:“酒店吗?”
最坏的想象,是有?人死在了酒店。
李秋屿直觉强烈,他?没有?一丝恐惧,好像这?件事注定要发生,早在暴雨那天,他?就有?种预感,这?样也好,他?跟他?之间,一定有?事震动?,作为?赵斯同对他?的一种别样报复。
他?微笑道:“别担心,等咱们回去,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82章 回去的路程,不再那……
回去的路程,不再那么愉快了,明月心事重重,她时不时瞄李秋屿两眼,他淡然开着车,好?像没受到什么困扰,心静得很?。
“配合谁调查?警察叔叔吗?”
“派出所,叫我过去做个笔录,有些事要问?我。”
“到底什么事?”
李秋屿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有人报案,说酒店涉嫌协助**,且涉及未成年,理论上他不知情是不可能的,他是负责人,报案人称这就?是他李秋屿参与组织的,给了一堆所谓证据。
这样乌糟糟的事,他不愿跟明月说,她马上高三,最关?键的时候来?了。李秋屿能想到的只有赵斯同,他得见?他,必须见?一面,他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接电话?的瞬间,脑子里是赵斯同。
“明月,无论发生什么事,能相信我吗?”
“能。”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听我说,我可能遇到了点?麻烦事,”李秋屿看她一眼,她眼里的慌张一闪而逝,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听他说话?,“你别怕,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得答应我,不要为我太担心,这事可以?牵动你情绪,但一定还是以?学习为重,不要让它过分影响你。”
李秋屿遇事是非常冷静的人,脑子很?清醒,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表现出任何急躁倾向,他先安抚住明月,对她十分有信心,明月什么都答应他,跟他一样,答应的事就?会做到。
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事比死更大,她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扛,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只受庇护,李秋屿叫她困了睡会觉,她要陪着他。
“你也别怕。”
明月说了句安慰李秋屿的话?,她神情是很?温柔的,像个小媳妇,李秋屿笑笑,“我不怕。”
他开了很?久的车,到市里是黄昏,赤圆的太阳正艳艳地往下坠,打在?玻璃上,依旧刺眼。李秋屿把?明月先送到学校,高三开学很?早,底下的学生已经提前来?学校了,寝室开了门。
“我等你再来?接我。”她晓得只要他处理好?事情,就?会来?接自己,李秋屿很?舍不得她,他习惯每天跟明月见?面,住同一个屋檐下,他突然厌倦这里,觉得一刻都不想逗留了。
他想交待她点?什么,发现举目无亲,没一个能信赖的人,李秋屿心里这才涌起深深的恐惧,他不能有事。
“会来?接你的。”李秋屿把?她碎头发挂耳朵后边去,她静静望着他,李秋屿便把?她拉过一些,靠近自己,在?她额发上亲了亲,“记着咱们说好?的那些。”
他在?她肩膀上又抚摸了几下,好?像放手很?困难似的。
明月轻轻说:“我下车了,你去吧。”
她冲他一笑,这笑是叫他放心,李秋屿陡然冲动得厉害,手掌住她后脑勺,两人额头相抵,他缓缓蹭过她的鼻尖,有点?耳鬓厮磨的意思,这是他生活的希望,全部?的希望就?在?眼前。
他们没再说话?,明月下了车,跟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