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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情感、思想,大家各不相同,恐怕也无法互相理解,我可?能?要跟自己的困境斗争一辈子,现在不想死了,不仅不想死,还?要好好地活着,我不希望李明月孤苦无依,没有人关爱她了,如果她是?个?很成熟的大人,我可?以不用管,她才十七岁,我不忍心。”

李秋屿说话,有种淡然的叙事感,他的神情、语调,让人信服,只要跟他面对面,观察他,就会?相信他没有添油加醋,完全发自真心。他不急躁,不渲染,说到被人诬告,仅仅就事论事,没有任何攻击性。他像什么雨后植被一样,翠绿清新。若是?同他聊天谈心,一定?是?很愉快的体?验。

检察官很恳切地告诉他:“你的案子呢,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证据材料还?要上?交检委会?讨论,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再联系,我会?找你的。”

李秋屿站起来,跟检察官握了握手:“谢谢您给这个?机会?,我等您通知。”

检察官对李秋屿的印象极好,看得出他是?个?聪明的、有能?力的年轻人,沟通非常顺畅,他心说,这年轻人是?很不错的,腔调柔和,但你能?感觉到他的定?心、力量,甚至秉性也能?从?言语中窥探一二。他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愿意继续听?,期盼他说下去,这样的经历是?让人难忘的。

知道?李秋屿去见检察官,明月心里很不安定?。外面下起秋雨,她的心在教室都要生苔藓,阴冷潮湿,她不晓得人家都怎么看他,会?不会?信他,当然,是?要看证据的。

捱到晚自习下课,第二天周日休息,明月迫不及待地跟前来的季彦平回了家,路上?滑,她下车小跑时还?摔了一跤,掌心都擦破了。

膝盖那黢黑两块,伞被风吹得踉跄跑远,季彦平追回来的。

明月有点狼狈地进了门,头发也淋湿了。

第89章 李秋屿见她这样子跟……

李秋屿见她这样子跟猴子一样着急忙慌,叫她换了?衣服,把头发?先?擦一擦。明月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他跟检察官说?了?什么。

大致情况一说?,明月还是不安定:“你看检察官那意思,是好是坏?”

李秋屿说?:“不好说?,李检察官人还是不错的,愿意听?人把事情说?一说?,沟通也算顺利,至于结果怎么样,要看检委会,他个人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明月道:“你当?律师的时候,见过检察官吗?”

李秋屿自?然见过,也大致能判断出检察官的态度,轮到自?己,话不能说?太满。

明月发?会呆,说?自?己饿了?。李秋屿到厨房给她下?了?点面,明月吃着面,想到日记得叫那么些人看去,她其实心情不大好,觉得太暴露自?己,她早不是小孩子了?,写点什么,心里?盼着人家快来看啊,快来了?解我啊。

包括她对同学?、老师,都要用?一种隐忍的态度对待,她有点压抑,一天天埋头复习。她不怕流言蜚语,只是不再喜欢这个环境,她总希望能透口气,却不晓得去哪儿,怎么透。

她迫不及待想赶紧把高三这年过完,过一种相对轻松惬意的日子,学?习不累,但精神疲累,一直紧绷着,没法?真正卸下?担子。

“在学?校还好吗?”李秋屿对她微妙的情绪变化,总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

明月淡淡地笑:“觉得不一样了?,虽然,也没什么人跑我跟前说?什么,毕竟大家都忙,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

李秋屿说?:“我明白,我会带你走的,但不是现在,再忍一忍,还能忍受吗?”

明月觉得给他压力了?,连忙改口:“我随便说?说?的,没想过一定要你做什么。”她跟他其实都是很擅长隐忍的人,尽管忍受的东西不一样。

李秋屿笑道:“你以为我喜欢这儿吗?我也厌倦了?,换个地方好,换一种心情过日子。”

明月听?他这么说?,不再懊恼自?己刚才的话,她把他做的面连汤底都喝光了?,李秋屿笑说?:“这么饿啊?”

明月道:“本来不觉得饿,跟你说?说?话,我就饿了?。”

李秋屿心想,她还在长个子,长身体,其实今天他回来后心情是放松的,很难得。他起身到柜子里?找出尺子,让明月站起来:

“给你量量身高。”

明月光着脚,站得笔直,李秋屿看着卷尺:“哦,怎么才一米五?”

她立马啊一声,不是老了?筋才会缩吗?没成年呢,缩这么多!她闹着要看,见李秋屿笑笑的,晓得他逗自?己呢,气哼哼说?:“你才一米五。”

他又要给她量头发?,量胳膊多长,腿多长,最后,连手脚都量了?,李秋屿写下?来,好像这些事很有趣,值得记一记。

明月心情也好起来,一举一动,青春的感觉浓重,连屋里?的空气都跟着年轻起来。她在灯下?要数李秋屿的睫毛,他笑道:

“这哪儿能数得清?”

明月道:“让我数嘛。”

他便不动了?,阖上双目,明月的手指轻轻在睫毛上拂过,像羽毛一样,她又把手心捂他眼睛上,觉得那睫毛在挠着皮肤,明月忍不住笑了?:

“好长啊,我的小羊也是长睫毛,又密又长。”

李秋屿睁开眼也在笑:“这是拿我跟羊比吗?”

天气不冷不热的,非常美好,做点无聊的事,说?点无聊的话,都这样美好,真想永远有此刻的心情啊,明月想到这,继续叫他闭眼睛,数睫毛。

平时思考的东西太多,太重,需要这会的“轻”,李秋屿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深深的倦意,他困乏了?,他靠在沙发?背上就睡着了?,抱着肩,这个姿势支撑了?那么一会儿,明月便扶着他慢慢放倒,让他在沙发?上躺下?,一个大男人,两条腿也那么沉,她把腿搬上去。

动作很小心,李秋屿闭着眼也能感觉得到,但不想睁眼,也不想说?话,睡一觉就好了?,他就能恢复。这具身体,任由明月在那摆弄了?,给他扯来毯子,仔细盖好。

明月陪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睡熟了?,站起来要走,李秋屿突然伸出只手,抓住了?她,他的手特别热,其实没力气说?话的,只是察觉到她要走,李秋屿心里?想说?早点睡吧,动作代?替的嘴。

明月意识到,他还是没睡踏实,她回眸看着他,觉得李秋屿真是孤独的一个人,睡在那儿,特别脆弱,因?为不言不语显得更加脆弱。他要是死了?呢?就没他这么个人了?,他的声音,笑容,样貌,活在脑子里?是虚渺的,看不到,摸不着,那都是安慰人的。就像爷爷,也像奶奶,她记得,还有什么吗?眼不能见,耳不能听?,真是太悲伤了?。

这种突然涌起的悲伤,促使明月停留,她把被?褥铺在沙发?跟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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