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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制一歪,眼见着就要摔倒……所幸,被稳稳扶住。
有人赶在“闲杂人等”伸手前扶住了她。
那只手很漂亮,五指修长,手腕精瘦,漂亮的肌肉线条自挽起的衬衫袖口延伸而出,隐隐还能看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视线再向上,就撞见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皮很薄,呈现出一种很流畅的开扇形,眼尾微微上扬,哪怕一句话都不说,眼波流转间也似有千言万语。
温廉纤一直觉得韩佑这家伙深受老天爷眷顾,生来便有一副顶顶好的皮囊,再加上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性格,怪不得从小到大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分神片刻,韩佑已强势挤入她与两个男模之间,用身体筑起隔绝外界的壁垒。
刻意压低的男声在耳畔边回荡:“走吧。”
没有多余的客套。
好像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痛到快要爆炸的脑袋已经不允许温廉纤多想,只能出于本能、将重心落在韩佑身上,机械重复着迈开双腿的动作。
没走几步,那两人便上前将他们截住——更准确地说,是拦下韩佑。
在这种地方迎来送往,他们见多了香车名表,习惯玩“看人下菜碟”那一套,起初还被韩佑的样貌和气场所震慑,定睛再看,发现这家伙居然开着辆小破车来接温家大小姐,面上登时生出几分轻蔑。
其中一个油头男态度恶劣地质问他是什么人,说着,还装腔作势推了他一把。
韩佑纹丝不动,只从鼻腔里发出冷哼。
实打实动过手,就明白了绝对的实力差距,油头男头皮发麻,尴尬地僵在原地。
韩佑刚想说点什么,温廉纤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似是在替他解围:“他是我的朋友……行了,你们回去和林总交差吧,谢谢她的好意。”
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韩佑眉头微微一蹙。
很快,又恢复正常。
油头男觉察到温大小姐的不耐烦,也不敢再纠缠,匆匆敛声道别,拽着同伴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会所。
紧绷许久的身体渐渐放松,依稀间,温廉纤听到了身边男人的一声轻嗤。
凉凉的。
转瞬即逝的。
如拂面而过的夜风一般。
她想说点缓和气氛的话,只是一张嘴,黑桃A的后劲又上来了,只得又悻悻闭上,继续往前走。
刺眼的大灯忽闪数下,几步开外,亮红色的敞篷跑车有意降速,副驾座上一身酒气的女人盯着韩佑笑得肆意,扭头冲身边人嚷嚷:“你们‘铂金马’还藏着这么标致的货色?他叫什么?多少号?你下车,换他过来陪我!”
充当司机的男人提醒道:“他不是我们这儿的。”
那女人压根没听明白,自顾自地叫嚣:“那他是哪儿的?挖他去你们店里上班,绝对是头牌!钱不是问题!姐给他开工资!”
跑车驶出老远,富婆姐姐还忍不住冲“头牌”招手,发自肺腑的劝说回响在空旷的街道上:“要是哪天——不想努力了——记得——来——找姐——”
意识到韩佑被误会成了夜场工作者,温廉纤掩着嘴巴“噗嗤”一声。
韩佑并没有生气,而是睨她一眼:“听见了吗?”
温大小姐不明所以:“嗯?”
韩佑接着道:“我要是来这种地方上班,那也是头牌。”
温廉纤愣了愣,半晌才嘀咕:“……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音未落,就被塞进副驾座。
韩佑俯身替她绑好安全带,绕去驾驶座的方向。
这车确实有点年头。
内饰看起来比外壳还要廉价,仿皮坐垫也软塌塌的,一坐上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下陷。
即便如此,温廉纤还是觉得“车厢里”比“包厢里”舒适太多——可能是韩佑那家伙在身边的缘故。
她将暂住的小区定位发给韩姓司机,随口询问:“这车哪儿来的?”
韩佑如实回答:“租的。”
温廉纤瞄了眼后座:韩佑的旅行包和小提琴盒都搁在那儿,看样子,是下飞机后立刻就赶过来了。
伴随着导航提示音,车辆缓缓启动,并不算丝滑地融入夜幕中。
韩佑掌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接上先前的话:“代步车而已,挑了辆性价比高的。”
温廉纤抿唇:“这么勤俭节约?”
他若有所思地纠正:“是勤俭持家。”
这有什么区别?
温大小姐想了想,又想了想,暗忖这两句话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酒劲渐渐上来,喉咙里烧得厉害,她接连做了好几个吞咽的动作,那种直冲脑门的灼烫感并没有消散,只好通过不停说话来缓解痛楚和困意:“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隆滨?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韩佑默了几秒钟,薄唇倏地一碰:“纤纤。”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温廉纤不说话了,静候下文。
男人的声音又低沉些许:“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温廉纤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暗自琢磨:韩佑的意思莫不是,作为丈夫,放弃休息时间,飞到另一个城市探望妻子也无可厚非?
作为温家家主温皓白的独女,她自幼就被寄予厚望,毕业后开始接触公司核心业务,一过完二十三岁生日,就被派来隆滨打理刚起步的子公司……温、韩两家一向交好,韩佑的父亲又是温皓白生意上的得力帮手,为了让双方家长放心,离开楠丰前,她索性和儿时就定下婚约的韩佑去领了张结婚证。
用温廉纤自己的话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张纸,他们的关系和领证前没有半点儿变化,可如今韩佑一见面就提结婚这茬,让人很难不怀疑,是双方家长“派遣”他过来的“照顾”妻子的。
她面色不悦地撇撇嘴:“所以,你是打算一直留在隆滨吗?”
韩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要是嫌我碍眼,我明天一早就回楠丰。”
温廉纤急于表态:“我不是那个意思……”
迟迟没等到韩佑接话,温大小姐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
她百无聊赖地抠弄着香槟色的猫眼美甲,时不时扫一眼车窗外:这个时间点,回家的那条路冷冷清清,偶有一辆车疾驰而过,留下尾灯闪烁的光影。
晃得人眼花。
信号灯由绿转红。
黑色轿车停在十字路口,韩佑终于重起了话题。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笃定得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深思熟虑:“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如果你真的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比他们干净,也比他们服务好。”
温廉纤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不上胃里翻江倒海,她愕然抬头,眼尾因生理性不适而微微泛红。
没能等到想要的答案——甚至没能等到答案,韩佑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故作淡定地将这一页翻篇:“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