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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去女方家的。

说话间,温廉纤的余光落在卧室一隅打开的保险柜上:照理说,这种家用的小型保险柜一般都会放在衣帽间、书?房或者储物室,而韩佑居然摆在卧室里……想来,里面应该藏着专属于他的大宝贝。

现在也可以叫做——夫妻共有财产。

温廉纤以前问过不止一次, 可韩佑从来都不肯打开,今天正好一饱眼福, 想到?这里, 她?掰开缠在自己?腰间的手?, 快步走过蹲身查看保险柜里的东西。

出乎意料。

韩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在她?身边慢慢蹲下?,从半人高的保险柜里拿出几个看起来很精致的首饰盒,主动递到?她?眼前, 颇有点儿上交全?部家当?的意思。

温廉纤留心数了数,一共是七只。

她?愈发好奇,迫不及待打开其中一只小盒子,下?一秒便僵在原地:里面装着自己?曾经送给?韩佑的耳钉——没记错的话,那颗巴洛克设计风格的蓝宝石耳钉,应该是他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收到?的礼物。

韩佑将耳钉接过来,捏着指尖把玩:“是你送给?我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记错了。

温大小姐移开目光,接着再打开另一只首饰盒,里面同样装着她?送的生日?礼物:一枚猫眼石耳钉。

她?一只接着一只打开,无一例外,都是她?送的耳钉。

只是她?送的耳钉。

还有两只空盒子:那枚黑曜石耳钉眼下?正戴在韩佑的右耳上,还有一枚银色十字架,也被他随身带去了隆滨,用来搭配常服。

还挺讲究。

温大小姐心虚地伸出手?指挠挠脸颊,嘴里嘀咕着:“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你把这些都放进保险柜做什么,还怕别人偷走不成……”

她?从盒子里挑出一枚玫瑰金素圈,打量几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承认:“其实,这枚耳钉是我在阅川集团附近的买手?店里随便挑的,只花了九十九块,因为那天突然听说你回国过二十岁生日?,我实在来不及去逛奢侈品店……”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记得送你之前把小票扔掉了!”

韩佑不疾不徐地解释着:“因为你忘了撕包装盒底下?的价格标签。”

温廉纤:“……”

很难想象,当?事寿星是怎样说服自己?接受这样一份由青梅亲手?送上的、既不走心也不走钱包的生日?礼物。

得知真?相的她?更加局促:“既然你知道?它很便宜,为什么还要放进保险柜里?这枚耳钉的质量又不好,都掉色了,我帮你扔掉,回头再补给?你一枚更好的……”

温廉纤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嘴巴不累,眼睛却酸了。

鼻子也酸。

她?吸了吸鼻子,攥紧掌心里发凉的小玩意儿,长睫轻颤着。

韩佑勾起唇角:“十九岁。”

“嗯?”

“是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温廉纤用很轻的声音“喔”了声:复杂的公司账目过目不忘,区区七份送给?竹马的生日?礼物却能记混淆……

学生时代?的她?,但凡多分一点注意力给?韩佑,早一点觉察到?他的心意,或许,他们早就开始手?牵手?约会了。

听完温廉纤的“坦白”,韩佑并?不恼。

轻轻掰开她?的手?,他拿走那枚并?不值钱的素圈耳钉,与?那枚蓝宝石耳钉一并?放回原先的盒子里,神情语气都出奇认真?:“对我而言,只要是纤纤送的就很贵重,一点不输那颗八位数的钻石——当?然要锁进保险柜,好好珍藏。”

那些闪烁细小光泽的金属耳钉,承载着他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光阴与悲喜,无所谓昂贵或廉价,无所谓精致或粗糙,都足以撑起一整年的回忆……

因为与?她?有关?。

盯着那些小盒子发了会儿呆,温廉纤一寸一寸抬起目光,红唇张了张,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挤出一点声音:“韩佑,你是不是喜欢我?”

空气瞬间凝固。

韩佑不动声色挑了下眉,眸中的不可置信转瞬即逝,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笑够了,男人舔了舔干涸的唇:“所以,我才说纤纤迟钝啊。”

“嗯?”

“我对纤纤的喜欢,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温廉纤呼吸微滞,指尖轻颤,浅咖色的眸子不知该望向何处:明显吗?

是她?太迟钝了吧……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演绎后知后觉的诧异。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来缓解心尖悸动,她?避开韩佑的视线,迅速重新组织好语言:“我、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我了?”

既然问了。

索性?就问个彻底。

韩佑捉着她?的手?贴向胸口,直白热烈的爱意翻涌而出:“是啊。”

感受着男人胸膛里强而有力的心跳,温廉纤默了片刻,迟疑着问:“你……喜欢我多久了?”

韩佑并?不打算直言:“比你能想到?的,更久。”

他的爱意横跨了无数个春夏秋冬、阴晴雪雨,很难说清楚动情的那一个时间点。

意识到?那是爱情时,已经再难割舍。

被赧意裹挟,温廉纤努力调动自己?仅存的理智,决定暂停这个话题:“那你记得把这些很‘贵重’的礼物收好,以后每一年?过生日?,我都会给?你买一枚新的。”

韩佑展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随即将她?拉入怀中抱紧:“嗯,我这就收好。”

她?嗔怪:“我让你收好耳钉,你抱我做什么?”

话虽如此,似乎能明白对方的隐喻。

紧接着,韩佑用语言证实了这一点:“纤纤是最贵重的礼物……”

柔和的壁灯光在房间里晕染开,两人间滋生出的情愫也在悄然涌动,与?无形的光束交织、缠绕。

温廉纤沉醉在这样的氛围中。

只是。

耳边猝不及防传来男人的赌咒,如同利刃凭空划破气流:“谁也别想抢走。”



两家人在附近的私房餐厅用过了晚餐,结束后,兵分两路回到?玉玺公馆。

闲来无事,温廉纤被庄青裁叫过去看电视,顺便说说话。

曾经的民生频道?主持人如今赋闲在家,还是很喜欢看各类民生栏目,关?心粮食和蔬菜,温皓白也陪着母女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消磨时间,时不时低头瞄一眼工作群聊,给?下?属们发几条语音消息,远程办公。

聊天话题自然而然绕到?小夫妻的新婚生活上,温廉纤有一茬没一茬地答着,忽而又想起下?午韩佑说喜欢她?很久了时的场景,唇角不受控制地开始上扬……

觉察到?女儿的神情变化,温皓白直言:“去了一趟隆滨,好像更爱笑了。”

温廉纤愣怔着摸了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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