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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激性抖着鳞片。

外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踩着枯败的树叶来到了这里。

安螣站起身,迫不及待前去迎接。

果然是凌迩,只不过她的肩膀上披着一件过分眼熟的外套。

安螣顿了一下,抿着嘴角,上前用力把她埋进自己怀里。

“现在才记得回来,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忘了我。”

他的语气有些丧:“我不喜欢等你这么久。”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握住凌迩的手腕,想要把人往里带。

凌迩站住没有动,反而勾住绑在喉咙上的红线,弹了一下。

安螣想要遮住上面的伤痕,但是已经晚了。

雪白漂亮的脖颈上残留着一条深深的红印,甚至勒出了血。

凌迩叹气:“痛不痛?”

安螣:“怎么会。”

他的语气是全然的不在意:“再严重的伤我都受过。要是阿姐心疼,不如多疼疼我。”

凌迩将口袋里的木头碎片塞给了他,“我拿到了这个。”

掌心的木头拼在一起,写着他的名字。安螣在回忆中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究竟是什么。当年他被压在地上放血,血潭之中正是这块木牌。

“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别让我看到这块东西。”安螣立马撒手,将木头还给了她。和过去相关的东西他一件也不想碰,看见了就会生理性反胃。

“那你低一下头。”

在安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凌迩已经捏着打火机上前,烧掉了他脖颈上的红线。

碎裂的红线末端燃烧着火星,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抽痛着缩回上方的悬梁,火势一瞬间壮大,在上方燃烧起来,事态变得无法控制。

安螣的手指用力收紧,惊慌地去牵凌迩,然而她后退了好几步,拒绝了安螣的保护。

门槛将里面和外面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迷乱的大火落下,烧焦的红线在半空中化为了灰烬,洋t洋洒洒落下,像一场荒芜的大雪。安螣不可置信地抽动了一下手指:“阿姐?”

他又要被抛下了吗?

安螣跌跌撞撞地扑在门槛上,伸手想去抓她的衣角,又下意识缩回:“凌迩,你又要走了吗?”

像是八年之前一样。他喜悦地准备山祭需要的东西,打算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出现,宣布凌迩成为她的妻子,与他共享永生。他确实想要她的心脏,想要她永远地陪伴在自己身边,放弃那些念头,一辈子留在这里。

可他失败了。他没能挽留住她。

仅仅八年的孤独几乎快把他逼疯。不可思议,前几个百年他也从未体会到这种感觉。

“凌迩,回来。”

凌迩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她伸手,将烟头凑在燃烧的红线之上,面孔与他贴得很近,他想伸手去抓,只听见她轻轻一笑,呼了他满面烟气。

接着,她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出来。”

“我只等你十秒钟,过了我就要走了哦。”

她的眼神温柔无比,好像月色也臣服在她的目光之下,心甘情愿地送上作为陪衬的繁星。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安螣嘶吼着,半晌又哑着声音哀求道:“……阿姐,我错了,以后你想去哪里都行,之前我只不过是在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试试看。”凌迩放缓声音,“阿弟,我不喜欢待在笼子里的宠物。”

他才不是宠物!

安螣心里腾的升起了怒气,踉跄着走出一步。在成功迈出神殿的那一刻,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

他成功了?!他居然走出了这个关押了他几百年的地方!

脑海忽然一空,他跌坐在了凌迩的脚边。不同于一尘不染的宫殿,外面的气息如此真实,赤脚行走,脚底板已经满是泥泞和擦伤。

安螣双手撑在地上喘息。

“我……”

凌迩微微俯下身,勾住他脖子上残留的红线末端,迫使他的脸朝向自己。

“我来接你了,安螣。”

她确实没有说谎。

安螣在前几天还将这句话当成一句空口承诺,在这时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凌迩。

她嘴角的猩红在夜色里明灭,呼出苹果味的白烟,他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不习惯吗?”

“……有点。”

“没关系,以后会习惯的。”

凌迩微笑着贴上他的唇瓣,渡过去一口烟。苹果的气息从两人相贴的唇角弥散。

“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

她伸出手,把人拉了起来。

打火机翻开,一朵小小的火苗跳跃着出现,带着罪恶的香甜气息,在风中如此弱小,又是如此的坚韧。凌迩将碎掉的神龛递给了他,“想自己动手吗?”

安螣伸出手,又摇头:“你来吧。”

此刻他异常得安静。

凌迩笑了笑,没有拒绝:“好。”

她踢翻油桶,抛出打火机,旺盛的火苗瞬间蹿了起来,珍宝在火光中扭曲融化,化成一滩亮晶晶的水。

安螣主动勾住她的手指:“带我走吧。”

“阿姐。”

他的眼中是完全空白的茫然。像是一条被拔掉牙齿的毒蛇,乖顺地将自己扭成一条手环,盘在她的腕处。

这是他的牢笼,也是他唯一能够倚靠的栖身之所。凌迩打破了他的囚牢,同时也撕毁了他的所有。几百年弹指一挥间,在神庙之中装腔作势的日子散去,走出门外,是一个让他倍感惶恐的世界。

安螣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凌迩爱怜地伸出指尖,从他的面具上滑过:“如你所愿。”

她要安螣完全地属于她,从心脏到灵魂,一点也不剩地为她燃烧殆尽。

第31章 蛇面

火光蹿上木质的房梁, 发出噼啪的脆响,烟灰被青砖盖住,从四通的窗户逸散。从外往里, 九十九级长生路, 那把仿制龙椅打造的坐椅上仿佛端正放着蛇骨,帝王旒冕从光秃秃的头骨上垂下,遮住了漆黑的眼洞。、

从安螣出生开始,所有人都在期望他成为一名贤君, 带领破碎的国土重现往日的辉煌。境遇情转直下, 他被拔去五爪和龙角, 成为了一条阴暗的蛇。

在过去无聊把玩珍宝之时, 他也曾想过要是能顺利登基, “太子安”将书写下怎样的史诗。窄小封闭的王座让他的野心萎缩,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梦。

妄想和不甘被这场大火烧尽, 安螣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唯一能够倚靠的只有身侧的温度。

凌迩见他看着自己, 把烟夹在了手里:先去山下吧。”

她环住安螣的腰身, 轻叹一声:“你已经自由了。”

凌迩怜爱地顺着他的长发,将烧成灰的线头从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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