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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王爷应该也是喜欢的。
可王爷再也无法靠自己感受这样的风了,只能由姚黄帮他。
一口气跑进山顶凉亭,姚黄将轮椅正对着一张美人靠停好,她再坐在那张美人靠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豆大的汗珠沿着她潮红的脸颊滚落,有的被她擦去,有的沿着她粉润的侧颈蜿蜒至锁骨,没入对襟襦衣的领口。
赵璲垂眸,从一侧袖口取出帕子,递给她。
姚黄擦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身上才不再往外冒汗。
她瞅瞅下山的另一条坡道,逗面前的王爷:“下山的时候还这样跑,王爷敢吗?”
赵璲看看她,道:“敢是敢,但你真摔了我,我可能会很生气。”
没摔怎么都好,摔了,赵璲也不知道她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自己。
姚黄没有立即回答,眨眨眼睛,提起她小时候的事来:“我爹最喜欢吓唬我了,他会站在我的后面,掐着我的腋窝原地转圈,把我高高的甩起来,特别好玩。转着转着,我爹会说要把我丢出去,我知道他只是吓唬我,但他真松力气的时候,我还是吓得嗷嗷叫,后面又觉得那样超级刺激。”
赵璲没玩过,也想象不出来。
但王妃确实让他体验了一次类似的刺激。
姚黄指指西边,再把他的轮椅转个方向。
赵璲看到了王府高墙外的夕阳,淹没了一片片鳞次栉比的房屋,这是他在竹院里永远也看不到的恢弘。
姚黄见他看得入神,自己也趴到美人靠上,王府里有许多她喜欢的地方,翠屏山的凉亭就是一处。
看着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家屋顶上飘起了袅袅炊烟。
“回去了?”
“嗯。”
推着轮椅来到坡道前,姚黄先是递了惠王爷一个坏笑。
赵璲默默握住了轮椅扶手。
但姚黄只是慢悠悠地推着他稳稳地往下走,一直到下了山上了平路。
赵璲便知道,他的王妃胆子也没有那么大。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姚黄解释道:“我才不是怕王爷生气,怕的是真把王爷摔伤了,我该心疼了。”
赵璲:“……”
前面就是通往前院的月亮门了,姚黄问:“是直接过去,还是回竹院换轮椅?”
赵璲:“换。”
这个轮椅椅背不能动,他上床不方便。
到了竹院,看看坐回紫檀大轮椅的惠王爷,姚黄心中一动,坐到小轮椅上,对飞泉道:“你来推我,我跟王爷一起走。”
又推又跑得忙了这么久,也该她享受享受了。
第38章
姚黄的榆木轮椅不但比惠王的紫檀轮椅寒酸,居然还要矮上一些,她往上面一坐,再去看惠王,种种落差竟让姚黄想到了东施效颦。
她拍拍扶手,吩咐飞泉:“咱们走快点。”
飞泉根本不敢动啊,鼓足所有勇气看向惠王,万一王爷认为王妃在故意嘲讽他,飞泉不但不能推,还得赶紧把王妃劝下来。
赵璲:“……走吧。”
心情大起大落的飞泉双臂猛的一发力,榆木轮椅就往前滑出一大截。
飞泉:“……”好轻的轮椅!
一小一大两把轮椅前后拐出了竹林。
姚黄看不见后头,青霭却能看见飞泉轻松的步伐以及轮椅上王妃露出来的衣袖与裙摆,连小轮椅的四个轮子在石板路上滚动的声音都带着一种轻快,像一头刚长大的小马驹,无忧无虑地走在一匹拖着脚步负重前行的老马前头。
青霭不知道王爷怎么想,反正他是觉得,如果他青霭真是一匹老马,那么能看到这么一匹快活的小马驹,他也会跟着舒坦,就像王爷的紫檀大轮椅他都已经推了大半年,此时此刻推起来却是最轻松的一次,仿佛他也被前面的小马驹带出了更多的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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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安堂,赵璲直接留在前院,姚黄先去后头洗手净面再过来陪他吃饭。
姚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姚黄也不习惯两人同席时不说话,弄得这两人谁也不想搭理谁似的。
“王爷真不嫌木头椅面太硬吗?”
姚黄一边给惠王爷夹菜一边问。
赵璲懂了:“那轮椅你坐着不舒服?”
姚黄:“刚坐上去还行,坐久了就嫌硬了,王爷要是也不舒服,我给你编个蒲团,只在府里用。”
赵璲:“你会编?”
姚黄:“会啊,跟我外祖母学的,往年我们家夏天用的蒲团都是自己做,去外面买一个要十文钱呢,还不如我们自己编的好。这样,我先编一个,编好了王爷试试?”
赵璲过了一会儿才道:“可以,拿去竹林编,我看看你的手法。”
姚黄:“好,等我准备好蒲草就去那边找你。”
饭后两人分头沐浴,等姚黄换好睡裙晾干头发,又靠在床头看了几页正经的话本,惠王爷才姗姗来迟。
姚黄坐在放了帷帐的拔步床里头,见青霭把轮椅停在罗汉床边就出去了,姚黄才放下话本。
赵璲在看罗汉床上的象牙簟与金元宝,听到脚步声,他随意看过去,视线就被王妃那条崭新的他从未见过的睡裙黏住了,上下打量一遍,最终定在了睡裙齐胸的上裙边,那里看起来与外穿的齐胸长裙裙腰很像,却并没有勒严,滑润细腻的纱罗自然而然地贴服着王妃白皙的肌肤。
整条睡裙都是纱罗所制,轻薄透气,如帷帐般让里面的情形隐隐若现。
姚黄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她在娘家可没穿过这样的衣裳,谁让家里穷呢,如今绣房将这么清凉的睡裙送到她手里,姚黄放着不用便是暴殄天物。
早穿晚穿都要走这么一遭,姚黄当然要早享受,唯一没料到的是惠王爷会这么不加掩饰。
姚黄停下脚步,往他身上看,强掩着羞问:“王爷怎么没换夏季的中衣?”
赵璲:“换了。”
冬天中衣质地是棉,春秋为绸,夏日为绫。
姚黄“啊”了一声,快步走到轮椅前,捏起他的领边捻了捻,疑惑道:“你这件是绫吧,绣房没给你做纱罗的?”
赵璲目光平视,解释道:“早年做过,我穿不惯。”
纱罗太透了,他没有在青霭、飞泉面前袒露太多身体的癖好。
大抵是他的眼神暗示地过于明显,姚黄瞬间领悟了惠王爷的意思,原来贵为王爷都介意这料子的透而宁可放弃舒适,她这个乍富之人还是个姑娘居然就敢大摇大摆地穿出来!
姚黄捂住胸口就要跑去换套绫做的中衣。
手腕却被惠王爷紧紧攥住了,硬是将她拉到了他宽敞的紫檀大轮椅上。
姚黄难为情地往他肩窝里钻:“我还以为你们皇家人都这么穿!”
赵璲:“我不穿而已,肯定也有喜欢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