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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叫鸡头参呢,真不比人参差!”

赵璲:“……”

姚黄觉得她可能需要补补,只是怕惠王殿下误会,赶紧推着轮椅走开了。

主街来回走了两趟,两头的散集也都逛完了,回到新宅稍加休整正好吃午饭。

飞泉、青霭端来午饭,两荤两素加一道鸡汤,鸡汤里配了红枣枸杞还有一样姚黄辨认不出来的,她也没在意,先给王爷舀了一碗不带红枣枸杞的,再给自己舀一碗堆满红枣的,炖汤的大枣吸满了汤汁,又甜又烂,姚黄很好这口。

喝惯了高娘子的鸡汤,姚黄品出这顿鸡汤里多了一种新味道,待飞泉、青霭来收拾桌子时,姚黄指着几乎被喝光的汤盅问:“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

两个公公探头瞅瞅,青霭道:“黄精,廖郎中在集市上买到的新鲜山货,让张岳送回来的,说可以给二爷夫人炖汤喝。”

姚黄:“黄精?”

赵璲看她一眼,淡淡道:“药名黄精,百姓习惯称为鸡头参。”

姚黄:“……”

廖郎中怎么回事,惠王爷如此生猛,哪里需要补了?

整个下午,姚黄都没往前院凑,带着金宝去西院跟高娘子、阿吉说话了。

黄昏暑气散去,姚黄将惠王爷推到家门口的河边,自己也提着一张小板凳,然后她坐在树荫里,将轮椅停在能晒到夕阳的地方。

夕阳过于灿烂,赵璲不得不垂着眼帘,问模样解气的王妃:“为何?”

左右无人,姚黄瞪着他道:“那老农为何当着你的面夸他的鸡头参能补肾,廖郎中为何要买鸡头参给你炖汤?都是因为你整天待在书房看书把脸捂得太白,趁早晒黑些,免得别人再这么误会。”

赵璲:“你怕别人误会?”

姚黄咬牙:“我不怕外人误会,我怕廖郎中高娘子天天给你炖汤,最后受累的还是我!”

王妃没晒到夕阳的脸也红了起来,赵璲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落在脸上的微灼暖意。

少年时他便略通医理,双腿出事后也曾自己研读各种医书,所以赵璲非常清楚,人如花草庄稼,日头晒得过多或过少都会影响身体。

以前他不在乎,因为不会有比废掉双腿更严重的问题,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王妃,假以时日,王妃还会怀上他跟她的孩子。王妃身子康健,倘若孩子有什么不足,那一定是他这边的问题,甚至,肤色苍白的他未必能让她成功受孕。

长堤下河水潺潺地流动着,被夕阳淹没的惠王殿下大婚后第一次想到了子嗣之事。

他于王妃已经是拖累,又怎能再给她一个身体同样不足的孩子?

忽地,身边传来王妃离开的脚步声,赵璲睁开眼睛,看见王妃跑向院子的身影。

赵璲保持侧头的姿势,看着王妃一路跑去后院,没多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青色的……裙带。

“这样眼睛不舒服吧?我给你系上。”回到轮椅前,姚黄笑着提议道。

赵璲望向对岸,远处有几个等着家中饭好的男子坐在一处,不时朝他们这边张望。

赵璲面朝他们,王妃背对夕阳坐于树荫,不会被他们看得太清楚。

他默许了王妃的提议。

姚黄站在他后面,将青色的裙带覆于他的眼前,再在脑后打个结。

重新落座后,姚黄看到的就是一个虽然遮住了眼睛却越发显得俊逸出尘的惠王爷,眉如春山。

姚黄试着挥挥手。

赵璲转过来:“虽然模糊,但我能看见你的动作。”

姚黄:“刚刚有只蚊子,我帮你赶走了。”

惠王爷唇角微扬。

姚黄瞧见了,惊奇道:“原来二爷也会笑!”

惠王爷的唇角立即恢复了原样,人也偏向河面。

姚黄随手折了一截柳条,悄悄地探向他的脖子。

赵璲压下柳条,提醒道:“对岸有人。”

姚黄没去看有哪些人:“有就有,你我正经夫妻,闹一下怎么了?”

赵璲便松开手,由着王妃轻戳了两下。

他木头一样,姚黄指着最东边的那座石桥道:“十九上午,我去桥上站着,你给我画幅画?留着当纪念。”

赵璲:“为何是十九?”

姚黄再戳他一下:“少装傻,明明记得比我还清楚。”

第60章

姚黄很喜欢惠王殿下的画,但这次她将作画地点选在灵山镇的石桥上,为的是让惠王更习惯置身于人群之中,更习惯来自周围的视线,所以第一次带惠王出门那日,姚黄便先跑到石桥上问他桥上的景色好不好看,如此她真的开口求画时,才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姚黄十七岁了,在此之前,都是她的亲友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惠王殿下是唯一一个让姚黄费了这么多心思的人。

可谁让惠王是她的夫君,是要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几十年的枕边人?

她的荣华富贵来自惠王殿下,单单这点就值得姚黄在他身上下功夫,而惠王殿下对她的宽和纵容、惠王殿下脸上终于出现的短暂笑意,都让姚黄在帮惠王爷找回活气这件事上变得更有动力、干劲十足。

“怎么不说话了,到底帮不帮我画啊?”

姚黄定好了画画的日子,偏惠王爷迟迟没给答复,只好扯了扯他的袖子。

赵璲眼前蒙着青色的裙带,却依然能看清王妃央求的眼神。

片刻后,他点了头。

惠王殿下喜欢待在书房,从京城出发时就带了两箱书一箱文房四宝,其中还包括作画可能会用到的一匣子颜料。

十八傍晚青霭、飞泉就把颜料、画架、小几等物件准备好了,次日吃过早饭,姚黄推着惠王爷出发,小堂弟飞泉提着东西跟在后头。

日出东方,站在桥上朝西看的姚黄晒不到日头,惠王爷的轮椅停在岸边的一棵垂柳后,既能让他看清王妃的衣裙面容,又能在日头升高时免了他被烈阳暴晒。

飞泉先帮王爷支起画架摆好颜料,姚黄一边在桥上活动身体,一边琢磨摆什么样的姿势。

六月中旬并非农忙时节,两岸闲散的街坊还是挺多的,被廖家秀才夫妻的阵仗吸引,陆续凑了过来。

“廖秀才,你们这是要作画?”

飞泉笑着应道:“是啊,我二嫂特别喜欢咱们镇上的风景,正好我二哥擅长作画,便来画上一幅。”

镇上读书有出息的儿郎都不多,更别提作画这种更需要技巧与财力支持的雅事了,街坊们兴趣更浓,有人还特意跑回家提了板凳过来,一副要看廖家秀才画完全程的架势。消息渐渐传开,越来越多的街坊朝此聚集而来,且男女老少都有,再不是单单妇人。

赵璲看向桥头的王妃,今日王妃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上襦、一条素白的齐腰长裙,蓝色很显端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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