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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话,姐姐也偏过头来,眼神有些凶,像是在警告弟弟老实点。
飞泉取了伞来,姚黄撑开,将她与惠王爷都笼罩在伞阴之下。
赵璲并没有让自己的王妃辛苦太久,两刻钟后,他停下笔,对齐员外道:“孩子们的部分已经画好了,下午歇完晌再来画您老与三位公子。”
最小的几个孩子欢呼着站了起来,被齐员外与三位父亲分头拦住,随后,齐员外快步跨出堂屋,已经做出躬身道谢的姿势了,下意识投向画纸的视线却将他整个人都黏住,僵立良久,齐员外眼中滚下泪水,哽咽着继续行礼:“多谢贤侄,多谢贤侄!”
别的,齐员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么好的一幅画,至少在他这里已经是无价之宝,再多的谢词都太轻。
赵璲看向飞泉。
飞泉跑过去扶起齐员外,赵璲再道:“画具且留在这边,未时五刻我再过来。”
齐员外连声道好,留下子孙们,单独将不喜喧哗的秀才郎一行人送出家门,回来后瞧见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全都围在画架前,嘀嘀咕咕居然还有人准备伸手去摸,齐员外一声厉喝,将人都给赶走了,出于谨慎还检查了一番秀才郎自带的各种画笔与颜料。
东院,姚黄将轮椅推进堂屋,瞧着惠王爷晒红的脸道:“帮忙就帮忙,为何要在烈日底下画?我请二爷画的时候都舍不得叫你吃这份苦。”
赵璲:“你不是嫌我捂得太白?”
姚黄瞪眼睛:“我随便说说的,况且要晒也得等黄昏的时候晒,哪有这时候晒的?”
赵璲:“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就算你不去,我也会停笔。”
姚黄打湿一条巾子,让他擦擦脸。
等惠王爷恢复了清爽,姚黄问:“昨天二爷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帮齐员外?”
这可是一位幽居竹院连自己的王妃都挑日子见的一身死气的孤僻王爷!
赵璲看看她,解释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平民秀才,既是读书人,又有闲暇,如何拒绝一位诚心求画的六旬善邻?”
姚黄:“二爷该不会以为读书人都是君子吧?远的不提,就说以前那些臭名昭著的大贪官大恶官,哪个不是读书考出来的进士?还有那种读了几本书考了一些功名便眼高于顶瞧不起普通百姓的秀才举人,虽然没作恶,却也攒了一堆毛病,跟正人君子沾不上半点关系。”
赵璲沉默。
姚黄绕到他的轮椅后面,趴下来搂着他的肩膀夸道:“所以啊,我家二爷是个真君子。”
赵璲:“……倒也不是,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个多月,不好落个傲慢的名声。”
姚黄:“嗯,二爷不但是个君子,还很谦虚。”
惠王爷便不再开口。
午后夫妻俩分头歇的晌,时辰一到惠王爷要去齐家作画了,姚黄又跟了过来,继续给惠王爷撑伞。
此时堂屋里只有齐员外与他的三个儿子。
齐大、齐二坐在左边,齐三坐在右边。
姚黄听阿吉讲过,已经四十岁的齐大是齐员外的原配所生,才三十出头的齐二以及更年轻的齐三是续弦吕氏所生。
齐大憨厚老实是个种地好手,齐二、齐三有些生意头脑,合着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店,赚得多,便衬得这对儿兄弟比齐大有出息。
齐员外待三个儿子不偏不倚还算公允,但齐大的长子今年十八了,在灵山最有名气的书院读书,已经先后通过了县试府试,如果今年八月的院试他也能过,便会成为齐家的第一个秀才郎,因此深得齐员外看重。
姚黄在扎堆聊天的妇人们那里听了更多的闲话,知道齐员外家分成了明显的三伙人,齐大一家是一伙,吕氏与两个儿子是一伙,齐员外夹在中间单为一伙。齐大自己嘴笨,但他娶了个精明能干的媳妇,全靠这个媳妇才没让一家人被吕氏母子欺压得太狠。
各种明争暗斗,导致齐员外看似得了子孙昌盛的福气,实则不知吞了多少心酸与无奈。
单说这次作画,齐员外故意安排齐大、齐二坐在了一侧,可今日姚黄来了两趟了,齐大、齐二连回眼神都没对上过,骨肉兄弟处得形同陌路。
黄昏时分,整幅画全部完成,齐员外千恩万谢,酬金送不出去,便恳求廖家众人于二十九那日来吃他的寿席,情真意切的,大有秀才郎不答应他便拦路不许秀才郎离开的架势。
姚黄正要出面挡下齐员外的这份热情,沉默许久的惠王爷居然同意了:“好,我等一定登门拜贺。”
齐员外大喜,姚黄看向飞泉,飞泉亦是一脸的震惊。
回了东院,姚黄疑道:“二爷答应去齐家吃席,总跟做不做君子没关系了吧?”
从去年中秋到今年端午,永昌帝办了几次宫宴惠王爷都不去,结果齐员外一请就成,惠王爷就不担心消息传到宫里,会惹他皇帝老爹不快?
赵璲:“礼尚往来,我去了,他心里才会安稳。”
有了赠画之举,“廖家”就不好再拒绝齐家,他若不去,王妃为了照顾他只能留下,冷冷清清地听着隔壁的热闹。
姚黄:“那二爷知道民间的宴席有多闹吗?尤其是男客那边,总有些酒混子喜欢跟人拼酒,喝高了认识不认识的都要去敬两碗,我怕这种人碍了二爷的眼。”
赵璲:“有青霭飞泉、张岳王栋在,那种人近不了我的身,简单用些饭菜提前离席便可。”
姚黄想象那场景,确实没啥好担心的。
不过,惠王爷这么轻易就答应齐员外的两桩事,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些习惯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计划有了进展,姚黄高兴地又去抱了一下惠王爷。
赵璲便知道,王妃果然很想去吃席。
第63章
因是二十,傍晚惠王夫妻的饭桌上又多了一道配了鸡头参的香浓鸡汤。
吃得差不多了,姚黄给自己舀了一碗汤,不太想给惠王爷喝,可想到每次事后惠王爷跟她一样混乱的呼吸,以及他连番出的那些力气,姚黄先是瞪了惠王爷一眼,再舀汤进碗放到他面前。
这时候,姚黄发现了惠王爷那一身死气的妙用,只要他眼皮一垂沉默以对,旁人便无法看出他有没有为夜里欺负王妃而羞惭反省。
分头沐浴,天要黑了,飞泉推了惠王爷来后院。
姚黄将人接进屋,到了床上,她一改白日单独相处时的幽怨或后怕,主动伏到了惠王爷的肩头。
惠王殿下呼吸微重,抬手搭上王妃的腰。
姚黄没躲,软声跟他商量:“二爷,你看咱们现在住得近,一日三餐都是一块儿吃的,那逢五逢十的规矩能不能先撤了?不说夜夜同眠,聚一晚分一晚也行啊,像昨日那样我真吃不消,宁可分摊到几个晚上。”
赵璲的掌